小孩語氣強勢。
那個女人叫宋紅柚,五年前為陸北游所救,但并不屬于荒原,而是來自于遙遠(yuǎn)的發(fā)達(dá)城市。
陸北游相貌平平,得到這種女人自然讓人眼紅,一直以來城鎮(zhèn)上都有不少“成功人士”覬覦她曼妙的身姿,和脫俗的容貌。
當(dāng)他不在家時,常常會有人上門調(diào)戲,甚至?xí)腥讼胍酝跤采瞎?,為了這事鄭士龍沒少跟人打架。
如今小六子說出這么一番話來,總有些觸及三人內(nèi)心深處的堅持。
似是要把他們內(nèi)心的堅持摧毀,讓他們的小幸福支離破碎。
“他奶奶的,你個小屁孩,放狗屁,信不信我融了你。”
鄭士龍幾次想要動手,但都被陸北游阻止了,就連鄭士白也只是臉色陰森,一言不發(fā),似要默認(rèn)了這些不知是詆毀還是真實的話語。
陸北游眉頭緊鎖,卻蓋棺定論地說道:“滿嘴胡言,滾,立即在我面前消失。”
“游哥兒,你怎么……”
“讓他滾?!?p> 陸北游的態(tài)度很堅決,鄭士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
小六子暗地里松了一口氣,也不拖延,邁著小步子,朝某一個方向走去,開始時趾高氣昂,到后面時不時回頭看,留意陸北游他們的動作,確認(rèn)對方?jīng)]有追上來,才松了一口氣。
陸北游坐在石堆上,雙手往后身撐住石頭,抬頭仰望星空,幾道光柱劃破虛空傾瀉而下,光輝映照在他的眼睛里,閃爍不止。
他露出了一個奇妙的笑容。
......
小六子頻頻回頭確認(rèn),忽然閃進(jìn)一條巷子,朝城鎮(zhèn)后門的一個方向跑去,小臉上依然浮現(xiàn)這一種病態(tài)的堅持。
突然,窩棚間的巷道里,伸出來一只腳。
小六子被絆倒之后,快速爬起來,正要破口大罵天地,卻看到藏在巷道中的人,略微有些諂媚道:“狼哥,你怎么在這,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完成了,他們都沒有起疑?!?p> “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
黑暗中,屋棚的陰影下。
一個身形健碩的身影,靠在墻邊上,身后還跟著幾名手下。
走上來一個人,抓住小六子的衣領(lǐng),將他提起來,重重道:“我們老大用你那是給你看得起你,你還敢討價還價?”說完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將他打倒在地。
小六子偷人東西,挨過毒打,卻也忍不住,這一拳突如其來落在小腹,饑腸轆轆的肚子都幾乎變了形,痙攣之下,“狼哥......你們答應(yīng)過我的,我?guī)湍銈冏鍪?,你們就收我進(jìn)山......”
那健碩的男子笑了,黑暗中,似乎都能看見他的大笑臉。
“我有答應(yīng)過你嗎,交代你的事情,一件都沒他么做好,還敢在這跟我談條件?我們黑風(fēng)山不需要你這種廢物?!?p> 說罷,又是一腳將他踢到墻邊下。
小六子噗出一口透明組織液,顫抖著身體,如熟蝦般抱著肚子,張著嘴巴,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同一時間里。
城鎮(zhèn)中,幸存的幾條巷道里,一道身影鬼魅般靠近,鄭士龍手持兩塊搬磚,與陸北游相配合,拍碎在最后兩人頭上。
轉(zhuǎn)瞬間,八人小隊,就只剩下那健碩大漢“狼哥”一個光桿司令了。
鄭士白從另一個方向出來,用手中的槍械抵住他的后腦,場面變得出奇的寂靜,能夠清晰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兄弟,有事慢慢說,慢慢說......”
尋常有人用槍指著他的頭,他有許多反制的手段,但是身前兩人的身手讓他不敢妄動,只能先出言示弱。
陸北游不管他的心思,“黑風(fēng)山的人,有膽子劫鎮(zhèn)卻沒膽子承認(rèn),還要嫁禍給虎峽傭兵地,真是好計策啊,殺了吧!活著浪費空氣?!?p> 原來陸北游熟悉鎮(zhèn)上這些人的性格,小六子是喜歡騙人沒錯,但騙人時心底里總有些不自信,在言行舉止間透漏。
這些動作和習(xí)慣都被陸北游看在眼里,于是故意放他走,就為了看他身后的人。
“等等……你難道不想知道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健碩男子雖然兇狠,但也惜命,畢竟活著才是這荒原上最重要的事情,沒想到陸北游一言不合,直接殺人,話也不多問幾句。
陸北游拍了拍手上的灰,冷冽道:“你們的人都已經(jīng)跟我說過了,難道他說的有錯?”
那被稱狼哥的男子抓住機會,趕緊道:“當(dāng)然有錯,而且錯得離譜?!?p> “那小子就根據(jù)我們提供的話說的,怎么可能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是要問我們黑風(fēng)山?!?p> 地上躺著的小六子,抽搐著身體,咬牙切齒喊道:“放屁,你們知道的還不是全都是我說的,陸大哥你們千萬不要相信他們說的,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是怕什么鎮(zhèn)長,而是怕你。
你不在了,他們才敢來劫鎮(zhèn),其實也是來劫宋姑娘,只是剛巧被那人趕了先,接走了她,他們一怒之下,洗劫了村莊,還禍害了許多姑娘,后來又怕營地知道,也怕你找他們麻煩,所以才想要嫁禍給虎峽傭兵地的人?!?p> 顯然,他是鼓足了勇氣,要跟黑風(fēng)山魚死網(wǎng)破,一個被人欺騙的人,總不會愿意看著騙了他們的人太好,所以他的話有一定的可信度。
這條巷子的深處,果然能見到十?dāng)?shù)女性的尸體,她們穿著凌亂,死狀悲慘,陸北游深吸了一口氣,一瞬間他有種要一拳轟這人腦袋的沖動,只是他還有些疑惑,“怕我?怕我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狼哥看著那躺地不起的小六子,破口大罵道:“你才放屁,你跟我們說了什么了,明明就是你想入我們山頭,提供消息給我們,讓我們知道他不在城鎮(zhèn)上的......”
吭!
一聲槍響。
子彈射入狼哥大腿,彈口處炸開,血肉模糊,慘叫聲帶著血液涓涓流出,另外一邊,鄭士龍一步躍出,單腳踏下,掠過小六子側(cè)著的臉龐,在地下踏出深深的腳印。
難免不會讓人遐想,這一腳踏下去,人的頭,會不會成為血中花。
陸北游臉色冷漠,不急不躁道:“你們還有一次機會,最好能夠說服我?!?p> 狼哥見鄭士龍離開,身前這個陸北游雖是核心人物,但看起來威脅遠(yuǎn)沒有這么大,只要他速度夠快,拿下陸北游,就有機會能夠逃出去,只要出了城鎮(zhèn)的堡壘式圍墻,外邊有他們的兄弟,這三人無論多強,都要橫死荒野。
于是乎,他忍住疼痛,用那條健全的腿一蹬,速度快到了極致,幾欲擒住陸北游肩膀,將他當(dāng)成擋箭牌。
鄭士白本就沒有想要致死,“吭”一槍,射他另外一條大腿,卻沒中,急忙換彈要補第二槍。
可有些來不及了,不過眼看就要得手的狼哥直接懵掉,在他抓住陸北游的肩膀時,對方已經(jīng)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身上那種危險的氣息讓人心悸。
陸北游另外一只手動了,以掩耳不及盜鈴兒響叮當(dāng)之勢,擒住對方的大手,轉(zhuǎn)身一個背摔將他摔倒在地上,再用膝蓋抵住他的肋骨,雙手一扭。
清晰可聞的骨骼斷裂聲傳出。
“說不說!”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啊……”狼哥一邊慘叫,一邊回答,明顯還不打算說出真相。
不出幾分鐘,狼哥四肢全部被廢除,肋骨也斷了樹根,陸北游面目猙獰,他終于見識到這個外表平靜,看起來孺弱的男子的狠辣,心中防線完全被瓦解。
“我說,我說……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違反了營長的命令,劫了你們這個小城鎮(zhèn),殺了一些人而已,沒干其他的?!?p> “??!”
陸北游雙膝跪在地下,嘶吼一聲,仰天倒吸一口涼氣,一拳轟下去,將他的頭打得凹陷,又把拳頭在那狼哥的身上,用他衣服擦拭。
狼哥的身體抽搐了幾下,慢慢地永遠(yuǎn)停住了活動。
小六子從未見過這樣的陸北游,此時已經(jīng)被嚇得臉色鐵青,身體還在打擺子,待到陸北游走上來時,還未等對方開發(fā)問,他便已經(jīng)開始吞吞吐吐說話。
“陸大哥,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那天不在鎮(zhèn)上,對對對......那天我從外邊回來,鎮(zhèn)上的人便議論紛紛,說小鎮(zhèn)上來了一個光鮮亮麗的城里人,開著一輛能源裝甲車,
我趕到那邊時,就已經(jīng)看到宋姑娘跟著那個公子......不對,不是公子,是跟著那個廢物、飯桶上了車,啊,那宋姑娘真是沒眼光......”
他故意沒說半點他與黑風(fēng)山那狼哥的故事。
吭!
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鄭士龍已經(jīng)搶過鄭士白手上的槍,一槍轟爆了他的頭。
“你干什么?”陸北游轉(zhuǎn)身兩手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推撞道墻邊上,嘶吼道:“他還沒說完呢,你干什么?”
鄭士龍眼睛泛紅,面部保持著難看的微笑,手中的槍跌到地下,一手甩開撥開陸北游的手,“游哥兒,這人一嘴胡話,他說的你信嗎,反正聽幾遍我都不信的,就算她站在這里,親口跟我說了,也一定是有苦衷的?!?p> “啪!”
鄭士白一巴掌拍在鄭士龍臉上,哽咽道:“你怎么跟游哥兒說話的,你以為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就你一個人難受嗎?!?p> 鄭士龍眼角留下淚水,也不反抗,只是倔強,道:“我就是不信......我現(xiàn)在認(rèn)識的字,全是嫂子一個個教的,嫂子怎么可能拋棄我們,獨自一人走了......”
說完蹲在墻邊處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