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通行令
芊苓芷從醒來之后就一直待在蓬萊,仔細算下來約莫過去了半月之久。
蔓荊子說救她的那個人會來這兒尋她,可是等了這些天也沒有什么動靜,也不知道夏枯草他們怎么樣了……
她的記憶只停留在丹鼎山禁地,爬上懸崖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本想離開這兒去找他們,誰知道這片竹林跟個迷宮一樣,怎么繞都繞不出去,有次還一不小心踩空掉進了蔓荊子挖的坑里,被他嘲笑了好久。
芊苓芷坐在竹橋上,將腳浸入清冽的水中,喟嘆一聲。
蔓荊子百無聊賴,悠悠走過來將圍棋盤放下,說道:“丫頭,咱們再來一盤。”
蔓荊子在蓬萊不知道隱居了多久,每天的生活就是養(yǎng)養(yǎng)魚喂喂鳥,閑來沒事上山采點草藥,基本上沒有什么娛樂活動。
芊苓芷待在這兒的第五天就按捺不住無聊空虛的日子了,走也走不了,就教給蔓荊子下圍棋,這種修身養(yǎng)性的活動她也就能堅持那么幾天。
芊苓芷聞言皺起秀挺的瓊鼻,抿緊櫻唇,臉色微沉,雙腳拍打水面很是不耐。
“不玩!陪你玩了半個月了,我都玩膩了,不玩了!”
蔓荊子壓不住嘴角的笑意,說道:“你這丫頭,前些日子還叫我先生呢,現(xiàn)在直接稱呼你你你了,沒大沒小的?!?p> 話語雖是責怪,語氣卻是十分輕快。
芊苓芷轉了轉她黑溜溜的眼珠子,滿臉諂媚,清越的聲音說道:“先生,您給我蓬萊的通行令,我教您更多新奇的玩意兒,怎么樣?”
芊苓芷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小腦瓜子里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蔓荊子停頓了一下,啞然失笑,倦懶的躺在竹橋上,“你呀你呀,口氣還不小,一張口就要我蓬萊通行令?!?p> 沉思幾秒繼續(xù)說道:“你說說看你的新奇玩意兒是什么?”
芊苓芷見事情有戲,收起放在水里的腳丫子,盤坐在一旁,笑得咧開了嘴。
“看先生窯藏了那么多酒,有一種酒您肯定沒有喝過?”
蔓荊子挑了一下眉尾,拉長了眼部的皺紋,“我沒喝過?哈哈哈,小丫頭,活了上千年,就沒有我蔓荊子沒有喝過的酒。”
“瑪格麗特您沒聽說過吧?”
“什么馬?”
芊苓芷撐起了身子往屋里走去,背影處傳來歡悅的聲音。
“借先生的竹醉酒一用?!?p> 蔓荊子也不甚在意她要搞什么名堂,閉上眼愜意的沐浴陽光。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芊苓芷可算搗鼓出了配雞尾酒的原料,就差一個高腳杯了,可是這個地方也不可能有這個玩意兒,雞尾酒的賣相會大打折扣。
芊苓芷摩挲著下巴思索辦法,突然靈機一動,伸出手掌聚集法力,掀起水罐里的水,騰空造出一個形狀欠缺的水杯。
眼中光彩熠熠,勾唇一笑,“先生教了半個月的聚力果然沒白學,現(xiàn)學現(xiàn)賣還像那么回事兒?!?p> 隨即,根據(jù)自己在酒吧了解到的手法和順序將一杯黃波粼粼的瑪格麗特制作出來了。
清甜的酒香很快就順著竹林的微風飄到了蔓荊子那兒。
他皺動鼻翼,掀起眼皮露出欣喜的神色,連忙進屋,看著芊苓芷手里的酒笑逐顏開,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咽了一下口水。
急忙問道:“丫頭,給我嘗嘗?”
話音還未落就開始伸手去接,芊苓芷端著酒杯的手轉了一個彎,眼睛笑成了月牙。
“先生,這就是給您做的,可是別忘了我的要求啊,您可得想清楚了,我要的可是蓬萊的通行令哦?!?p> 蔓荊子急得拍了下肚子,眼睛像長了鉤子一樣掛在芊苓芷手里的酒上。
“丫頭,別折磨我這個老頭子了,你要是想要,通行令給你便是?!?p> 芊苓芷笑顰如花,見蔓荊子視酒如命的模樣真的很可愛啊,也不忍心鬧了,便給了他。
蔓荊子小心翼翼的接過酒杯,瞳孔被酒水的顏色晃得生動起來,湊鼻嗅了一下,輕瞇上眼感受空谷幽蘭般的香氣在鼻腔四竄,又小心翼翼的吮了一口。
清甜的酒味順著口腔暢通無阻的流進胃里,沒有烈酒的灼辣,多了幾分水果的甘甜,喝慣了竹醉酒再喝這個,大腦被刺撓得一機靈,酥酥麻麻的。
芊苓芷屏息觀察著蔓荊子的表情變化,松了口氣,看來是喜歡的。
這里的竹醉酒和普通釀造的酒沒什么區(qū)別,缺少花樣,瑪格麗特雞尾酒很容易就可以討得蔓荊子的歡心。
“先生?”
蔓荊子回過神來抽出了縹緲的思緒,“丫頭,你說這酒叫什么名字?”
蔓荊子目光灼灼的盯著酒杯,半點眼風都不給她,詢問得焦急又眉歡眼笑。
芊苓芷假意咳嗽了兩下,蔓荊子還是沒有什么反應,魂都快被那杯酒吸走了。
伸手就奪過了他手里的酒,倒退三步藏在身后。
蔓荊子急得跺腳,臉上的皺紋扯動得厲害,“丫頭哦!你這……你這不是給我的嘛,怎么還搶回去了?!?p> “你都不聽我說話!”芊苓芷委屈得癟嘴。
“好好好,我聽,你小心點兒那酒,別灑了?!?p> 芊苓芷將酒杯拿出來放到他的手上,“吶,我要通行令?!?p> 蔓荊子尷尬的舔了舔胡須上的酒珠,嗯額半天也沒說出話來,芊苓芷急了,作勢就要搶他手里的酒杯,蔓荊子慌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憑借身高優(yōu)勢緊緊的護著手里的寶貝。
“別別別,給你……我給你?!?p> 嗔怪的瞪了一眼芊苓芷,“你這丫頭,咋沒點耐心呢,我不得想一下口訣呀?!?p> 芊苓芷臉上笑意染開,拉著蔓荊子的袖子,開心的像個撒嬌的小孩。
“我就知道先生最好啦,放心我不會讓您吃虧的,這酒的秘方我可以寫給您。”
蔓荊子小心穩(wěn)著晃蕩的酒杯,說道:“喲喲喲,別晃了誒?!?p> 補充道:“通行令可以給你,不過你得等那老頭來了再離開。”
芊苓芷規(guī)規(guī)矩矩站正行了一個軍禮,“耶瑟兒!”
蔓荊子忍俊不禁,這丫頭行為舉止稀奇古怪得可愛。
芊苓芷高興之余又驚詫不已,拿到通行令,那蓬萊豈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心中猶豫,問道:“先生,您不怕我把壞人招進來???”
蔓荊子波瀾不驚,老神在在,回應道:“老夫活了大把歲數(shù)了還不會看人嗎?若你真領惡人進這兒了,那我也認了,命該絕,怨不得誰?!?p> 芊苓芷撇下嘴,娥眉微蹙臉色微沉,黑漆漆的眼眸訴說著不滿。
“先生就愛胡說,您一定會長命萬歲的!”
蔓荊子怔滯了一下,看著芊苓芷板著臉認真的模樣失笑道:“好好好,長命萬歲?!?p> 芊苓芷聞言眉眼一彎,抿唇一笑,十分滿意的幫蔓荊子捏了捏肩。
“你這丫頭啊,半個月都雞飛狗跳的,真走了老夫還有些不習慣?!?p> “我得空就會回來看您的,您到時候可不能嫌我聒噪。”
蔓荊子被歲月刻磨的皺紋笑成了溝渠,胡須顫動得眉飛色舞。
另一邊,段繁縷等人聽從了青豆兒的建議又來到了金陵,這時正值午時,三人一蟲來到了金陵烤鴨店。
“我們就在這兒等靠譜嗎?”
夾骨明喝了口水顛三倒四的躺在凳子上。
青豆兒回應道:“我現(xiàn)在還感受不到她的行蹤,不過她現(xiàn)在應該很安全,您們不用擔心,等信號好了我可以遠程告訴她我們的方位。”
“信號是什么?”,夾骨明叼了根狗尾巴草含含糊糊的問道。
不等青豆兒回應,夏枯草說道:“小芊姑娘安全就好,丹鼎山是回不去了,那我們就在這兒等她吧?!?p> 段繁縷一言不發(fā),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