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狗在巡邏隊發(fā)現(xiàn)之前繞回了客棧,伊拉躺在床上聽著隔壁震耳欲聾的呼嚕聲,久久不能入眠。第二天頂著一副黑眼圈的伊拉出現(xiàn)的時候,蒲牢破天荒的沒有嘲笑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他感同身受的一聲嘆息令伊拉的心顫了一顫,而一旁趴在地上的睚眥則饒有興味地看在眼里。
客棧的早餐淡而無味,不過是一些沙拉加米粥,兩人邊吃邊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皇家地窖在城外,在第二次攻占的時候被當時的攝政王放棄,早已被戰(zhàn)火摧毀,只是一片廢墟?!表{低聲傳訊。
“你回去過?”蒲牢挑挑眉。
“沒有,之前因為一直受到歷任納音的召喚,我不能離開托爾雷克太遠,沒有穿過雷暴地區(qū)。”
“也沒比我強哪去,切?!逼牙畏籽?,一個叉子飛了過去,沒入蒲牢頭頂亂糟糟的頭發(fā)之中。蒲牢剛要發(fā)作,伊拉開口:”別鬧了,呱唧?!?p> 睚眥看著偃旗息鼓的蒲牢,忍不住露出白白的牙齒無聲的笑起來。三人很快商議好,盡快出城去地窖查看,矮小的店長聽到他們要出城,露出夸張的表情,再三勸阻,但在兩人的堅持下還是幫他們準備了必須的物品,臨走還不斷的絮叨:”城西出門,可以遇到一些搜索隊,客人們最好等一等一起走,他們對城外的情況更為熟悉。“蒲牢捂著耳朵逃得遠遠的,伊拉則感動的對客棧老板連連道謝。
往城西去的路相對比較偏僻,城外兇靈兇獸遍布,出城意味著死亡,沒有特殊情況的人很少會從陸地方向離開埃菲爾克。
因此當他們遇到重武器加身的守衛(wèi)時,一直被打量不停:“你們不是搜索隊的人,看著很面生?!?p> “是,老總,我們第一次來埃菲爾克,尋找失蹤的親人?!逼牙紊锨敖忉尅?p> “你的親人?在城外?”士兵更加驚訝了。
蒲牢突然咧嘴哭泣起來,”老總,我那哥哥在外多年,這才知道他的訊息,應該已經身亡,可是老爹臨死之前的遺愿就是想他能回家安葬,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他帶回去啊?!?p> 士兵癟癟嘴,眼神掃向身后的隊長,扭頭回來伸出手:”每人30艾比,狗是20?!?p> 伊拉一邊掏口袋,一邊低頭注意睚眥的神情。還好,高傲的睚眥沒有因為降低身價而大發(fā)雷霆。
出了城門,一片荒涼,青球高懸于頂,廢墟之上騰起陣陣熱氣。不遠處一隊人蹲坐在地休息,滿臉橫肉,斜眼看來,煞是兇狠。其中最高壯的一人呸的一聲吐出口中煙草,站起身,罵罵咧咧的吆喝著大家動身。
一隊大約12人慢慢騰騰地站起身,開始行動。伊拉看到他們腰間金光閃閃,掛滿了各種武器。隊伍的前面還有一列矮小的地精,腳上都綁著鉸鏈,連在一起被其中一個男人拉著。
“快點,你們這幫蠢貨?!钡鼐珎冊谥淞R和鞭打中愁眉苦臉的前行。
“他們帶地精干嘛?”伊拉不解。
“應該是為了躲避兇靈。”
“兇靈?”
“對,為了防止附身,必須有替代品。”
“怎么可以這樣?地精也是生命,況且埃菲爾克的護城也是靠這些地精的呀?!?p> “人性就是趨利避害的,多少年過去也不會改變,地精是最好奴役的物種了。”蒲牢嘆息。睚眥靜默,一人一狗回憶起星戰(zhàn)前,在老王的帶領下,故國各種物種和諧并存,大家相安自得。
伊拉看到大漢將地精鞭打的渾身血跡,不由得想要沖上前。
“別去,你救不了他們,別說睚眥現(xiàn)在連人身都無法保持。我們兩個也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他們是雅家的搜索隊?!?p> 伊拉睜大眼睛,憤怒不平:”那就這樣看著他們去喪命?“
“不然呢?“蒲牢也生氣了:”你現(xiàn)在就要躺在這里,伊布呢?還有伊林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查了嗎?“
伊拉頓時泄了氣,心中升起悲哀。地精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奴役,一個個瘦得的肋骨清晰可見,低著頭緩慢的邁步前行。她咬咬牙,看著搜索隊逐漸遠去。
向西走了大約半日,攀上一座高臺,老皇宮顯露眼前,金碧輝煌的建筑早已變成廢墟,只余下一些殘垣斷壁,隱約遺留著一些精美壁畫的曲線,還能顯示出早年間的繁華。
“地窖應該在西苑,我們需要橫穿過去?!逼牙未钇饹雠锼奶帍埻?,腳下是一片宮殿的廢墟。
睚眥抽動鼻子:”周圍都是死亡的氣息,好臭。“
穿過廢墟,來到西南角一片空地上,周圍建筑廢墟減少,青色的小草鋪展開來,各種鮮艷的花朵在角落里盛開。伊拉看著那些不知名的花朵,或嬌俏或貴氣或柔媚或熱烈,植物都還在,可是觀賞的人早已不知所蹤了,也許有一天地球終將歸還給原本的生物吧。
等等,生物?伊拉突然抬頭:”有點不對勁?!白咴谇懊娴钠牙无D頭,疑惑的看著她。
“這里只有植物,沒有任何動物的氣息?我們途徑荒原也還有,怎么可能這里一點看不到?”
“有點不對勁!”睚眥瞇著眼睛看向四周,“兇靈不屑于去吞噬那些小東西,卻如伊拉所說,怎么連地鼠都沒有了呢?”
蒲牢皺眉,抬頭看向頭頂的青球已經偏斜。
“我們要抓緊時間了,最好在天黑之前找到伊布?!?p> 地窖的入口很好找,周圍沒有遮擋,原本關閉的鐵門也早已銹蝕掉了。兩人一狗快速跑下臺階,蹚水前行。一切都如水鏡中顯示的一樣,趕到伊布身邊的時候,入口方向只余下一點余暉。
伊拉看向平臺上低著頭的伊布,忍不住哽咽了一聲,沖過去抱住了他。伊布的身體早已冰冷,無論她怎么試探,也毫無生氣。
蒲牢嘆息一聲,過來想要搬起伊布的身體。
“別動,我要過去看一下,如果能找到爸爸的靈魂,我會想辦法將他帶回來?!耙晾醋∑牙蔚氖?。
“你瘋了嗎?“蒲牢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