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汁!”夏至積極舉手搶答,然而并沒有人和她爭!
秋分跟著他一起來到廚房,全程用不可思議的目光將他打量著,好似重新認識一般。
“你真沒看出來你身上有丁點富二代的氣質(zhì)?!?p> 她還是忍不住吐出自己的心聲。
錢亞歲抿著嘴笑,一邊倒果汁一邊幫她解惑。
“你以為富二代都是電視劇里演的那樣?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家有錢?”
秋分思忖一下,誠實地點了點頭。
錢亞歲放下手里的橙汁,好笑地扶著她的肩膀,湊近,盯著她迷惑的眼睛,哭笑不得。
“怎么?我家有錢讓你這么難以接受,別告訴我你仇富?。 ?p> 秋分悻悻地一笑。她必須承認剛剛有那么一瞬心里是挺不平衡。
這就好像和你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有錢你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在乎,可你身邊突然有個人中了千萬大獎,你就難以笑著送上祝福。
“沒有沒有,我只是沒想到,這個已經(jīng)有點超出我的認知范疇了?!?p> 她連連擺手,總覺得現(xiàn)在在氣勢上矮了他一截。
錢亞歲摸摸她的腦袋,嗓音蠱惑,“以后你嫁給我,這些都是你的?!?p> 秋分一愣,怎么有種被包養(yǎng)的既視感?雖然這確實蠻有誘惑力的,不過她還不至于色令智昏。
“你這樣敗家問過你爸嗎?這可是他老人家打出來的江山?!?p> 她一把將他的臉拍開,退后兩步,一副“你休想誘惑我”的剛正不阿狀。
“我給他找了個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兒媳婦,他怎么會不樂意?”
“………”
這話說得好有底氣,可是誰說過要嫁給你?。∷龔氐撞幌氪罾硭耍W远肆斯?,拔腿就跑。
錢亞歲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我?guī)銋⒂^一下我的臥室?”
他迅速跟上,狗皮膏藥般粘著秋分,扯都扯不掉。
秋分看一眼夏至,她正不懷好意地賊賊地笑,一臉淫蕩。感覺他們要去做了什么不可明說的事情一樣。
“走吧走吧,夏至自己吃好喝好,不要客氣?!彼е掖业厣狭藰?。
“放心,你們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管我,我很識趣的?!?p> 秋分一囧,這還是親妹妹嗎?她一定是撿來的,才這么對她這個姐姐。
秋分莫名其米地被拉到樓上,挨個參觀了一下錢家別墅。
“這是你媽媽?好漂亮??!”
她拿起床頭的相冊,細細打量。里面的女人高雅莊重,氣質(zhì)卓然,溫婉細膩得一如江南的煙雨。
“你再看看后面?!?p> 她依言翻過相框,后面是一句話:經(jīng)歷過最好的,就不能將就。
秋分心頭一動,突然間特別羨慕錢亞歲,有這般恩愛的父母,即使天各一方,也值得她傾慕。
“在我爸心里永遠只有我媽一個人,在我這里也只會有你一個人?!?p> 他從身后將她摟住,在她耳邊溫言。秋分眼眶一熱,默默握住他的手,輕輕點頭。
她從來不會甜言蜜語,也不擅長撒嬌賣萌,她唯一可以回應(yīng)他的便是無聲的行動。
好在他從來都可以透過這些細枝末節(jié)感受到她隱忍克制的喜歡。
“叮咚叮咚”
夏至吃得正歡,突然聽到門鈴聲,以為是錢叔叔回來了,頓時有些心慌意亂,馬不停蹄地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挺拔俊逸的少年,即使穿得厚實,依舊難掩他出塵淡然的氣質(zhì)。
“是你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壓歲錢他爸!”夏至拍著胸口,長出一口氣。
袁仲春抿著唇淡淡地笑,一如三月的春風,和煦溫暖。
“你是誰?怎么在我家?不會是被壓歲拐來的吧?”
他從諫如流地進入了角色,生動形象地演繹什么叫即興表演。
“你這演技,又一枚被學(xué)習(xí)耽誤的好演員。”
夏至揶揄地掃他一眼,轉(zhuǎn)身進了房間,主人翁一般將袁仲春晾在后面,特別自覺。
某人悻悻地把門帶上,敲了敲嘴角。熟稔地打開鞋柜,翻出拖鞋換上。
動作流暢自然,看來又是一個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家伙。
“壓歲和你姐呢?”他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偌大的客廳就夏至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夏至轉(zhuǎn)過頭瞅了瞅樓上,抬手指了指,笑得別有深意。
“看來我們兩個今天要發(fā)光發(fā)亮了?!彼猿暗匦πΓ哌^去在她旁邊坐下,順手拿起一個蘋果。
樓上,錢亞歲聽見動靜,估計是他哥來了。
“我下去看看,你自己隨便逛逛?!?p> 他說完不等秋分反應(yīng)便揚長而去。秋分額頭青筋歡快地蹦跶幾下。
逛逛,你以為逛街??!不過倒也恰當。她不禁再此悲嘆,有的人真是生來就在終點,你來攆的機會都沒得。
她默默嘆氣,聽話地繼續(xù)在他的房間溜達。
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進男生的房間,新奇程度不亞于錢亞歲闖女生宿舍。
他的房間典型的歐式裝潢,大大的落地窗可以將路旁的風景一覽無余,光是站在那里就給人一種已經(jīng)是人生贏家的錯覺。
她忽的想起他的自信從容,堅定果斷,他確實擁有這樣的實力和魄力。
優(yōu)渥的環(huán)境能夠給人與生俱來的自信,這點毋庸置疑。
她轉(zhuǎn)到他的黑色大床前,有個柜子微微敞開著。她蹲下,本想將它合攏。
眼睛被瞟到了一片淡綠。她不由地拿出來細細端詳。確實是她的傘。
這個騙子,竟然偷偷將自己的傘據(jù)為己有,一會兒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她憤憤地想。
“我的日記本,原來被藏在這?!?p> 失蹤多年的筆記本重出江湖,殺到她面前,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仿佛她還是那個只敢偷偷摸摸書寫自己心意的青澀少女,好像她還活在懵懵懂懂、一無所知的17歲。
她坐在地上,將翻黃的紙頁小心翼翼地翻開,看到自己曾經(jīng)那些略顯矯情的文字,忍不住翹起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
曾經(jīng)我以為你是我的全世界,現(xiàn)在我才知道你只是路過我的世界。
她合上本子,將它輕輕地放回去。
小小的抽屜里面有很多東西,貌似每一樣都和她有關(guān)。
她的照片,她送他的賀卡,她幫他拿的作文比賽優(yōu)秀獎,她的筆記本,她借他的雨傘………
她一樣樣細細看來,漸漸濕了眼眶。
心底澀澀的,如檸檬的果核,又酸又苦,卻又仿佛被添了一勺蜂蜜,將那些酸澀融化包圍。
“你都看來了?”身后陡然冒出一個聲音,嚇得秋分一個激靈。
她趕忙站起身,默默無言地將他望著,嘴唇動了動,卻始終未發(fā)一字。
“被我感動到了?要不然以身相許吧?”
他慢慢靠近,眼皮微挑,春光蕩漾,笑得一臉明媚。秋分被他逗笑,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想的美!”
“我想的不是美,是你?!?p> 他握住她的手,趁其不備在她淡粉色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蜻蜓點水般溫柔小心,像是生怕驚擾了湖中的厲的芙蕖。
秋分臉色迅速燒起來,她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低著頭默默縮進他的懷抱,小鳥依人似的將頭埋進他的胸膛,悶聲道:
“謝謝你,喜歡我,真的謝謝你。”
錢壓歲對她的投懷送抱很是驚喜,樂呵呵地摟著她的背,輕輕地拍著。像是媽媽哄孩子般藹聲道:
“傻瓜,謝什么?其實我也該謝謝你,謝謝你也喜歡我,沒有讓我自作多情一場?!?p> “喂,你們夠了啊!我們飯都沒吃就先被你們的狗糧都喂飽了?!?p> 錢亞歲和秋分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嚇得立馬分開。
門口兩個看熱鬧的人正往里面探出半個腦袋,一雙眼睛散著精光。
“你們有意見也可以秀給我們看啊,我們不介意當觀眾?!?p> 錢亞歲對于這兩個不速之客咬牙切齒道。
門口兩人俱是一愣,默默地縮回了腦袋,不戰(zhàn)而退,偃旗息鼓了。
“夏至竟然沒反駁?她變性了?”錢亞歲看著呆呆的秋分,迷惑地問。秋分搖搖頭。
“沒變性?那就是他們兩個之間有奸情?!彼灾忚?。
秋分再次搖頭。
錢亞歲沖她眨眨眼,神秘地一笑,在她耳邊低語。
秋分皺了皺眉頭,不確定地抬頭看他:“真這樣?不太好吧。我拍夏至知道會打死我?!?p> 錢壓歲拍拍自己的心口,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
“沒事,要是有什么你就往我身后推,我耐打,不怕。再說你就不想看他們兩個在一起?”
秋分于是又被他洗腦了,她總覺得他有著和譚林一樣蠱惑人心的能力,讓她這種凡人招架不住。
“好吧,那你做好心理準備?!?p> 她語重心長地囑咐道,眼神中寫滿“你好自為之”的擔憂。
樓下兩人還在別扭之中,各懷心事地盯著電視,表面看上去一派祥和。
可這祥和中隱隱透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火花,一點即燃。
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進入了某人的甕中之鱉。
“我們來玩橋牌吧,你們一隊,我和秋分一隊,輸?shù)暮染圃趺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