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婆婆無語啦，看樣子是很不服氣的，但是又沒的犟頭。

　　“天翼家的，以后你當(dāng)家，可要好好過呀！爭取早點置下房子，搬出去住。嫂子，你手里還有多少錢糧？趕緊的交代交代，享享清福吧?！?p>　　“我···我···我··喏，就這三百錢啦。糧米油鹽都在我屋里呢，這是鑰匙?！逼牌藕苁遣桓市?，自袖子里拿出錢物仍在桌上。

　　“不是！娘！怎么就還有這么點？”方天翼驚呆了。他娘紅著臉不語，“娘！你有個習(xí)慣，就是有多少錢當(dāng)都帶在身上。前天我才給你的銀子，昨天花了多少我都記著呢，怎么今兒就剩了這么點啦？娘！你實話告訴我，錢都那去啦？你別說什么迎來送往、柴米油鹽的事，我不信。”方天翼忽然覺得很不對勁。

　　“我還賬了?！?p>　　“還賬？什么賬？”

　　“天翼你別問了，以后娘再告訴你。今兒就這樣吧！你餓不餓，娘去做飯?！逼牌畔Ｇ蟮恼f，腳下麻利的就往外走。

　　“你老該不是輸了吧！”我猜測道，這話把婆婆劈了個外焦里嫩。

　　方天翼如夢方醒，一把板過婆婆的身子，“娘！你賭錢了？”他心里很是疑惑?！澳銖氖裁磿r候賭的？跟誰們賭？賭的什么？輸了多少？跟誰借的銀子？還了多少？還欠多少？娘，你今兒給兒子句實話，讓兒子過的明白點行嗎？”方天翼凝視著婆婆，滿眼都是失望。

　　“兒子，天翼啊！娘··娘··錯啦！她們不讓我跟任何人說，怕家里男人知道了挨次?！逼牌判奶摰念┝祟﹥鹤樱捶教煲硌凵裣?，低頭狠狠的橫了我一眼。我故意夸張的裝作害怕，溜溜的跑去西屋找衣服換去了。

　　“現(xiàn)在沒外人啦！娘！你說實話。別看師叔，他不是外人?！逼牌蓬櫦傻耐搜垩熓?，不想方天翼沒順?biāo)囊狻?p>　　“天翼??！娘都是為了你啊！你可不能怪娘啊!來王府的弟二個月，魯婆子帶了幾個婆子來咱家玩。她們帶了副麻將牌，說是借咱家屋子用用。這清凈，都知道我常常一人在家，男人們都避嫌，不會到這找人。我讓她們在這玩，幫她們遮掩著，走時再給收些茶水錢。我看有錢賺，就答應(yīng)了。她們玩我看著，后來慢慢就會了。有天她們?nèi)比耸郑惨覝惥?。我拗不過就玩上了。起初我贏了好幾天，贏了有四五兩銀子呢，真的？她們都說我聰明，學(xué)的快，打得好。錢都讓我一人贏來了。娘也覺的自己很了不起，要是照這樣贏，那還用到著你刀光劍影的拼命啊。娘就想著贏，就想著贏，做夢都夢見發(fā)財了，買房子、置地、買奴仆，天天大米白面，穿金戴銀的?？墒恰ぁぁた墒恰ぁぁぁ逼牌胚煅世?，淚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銘心早早的找好衣服給我預(yù)備著，我一過去，倆人就利落的幫我換好了衣服。我擦著頭發(fā)，躲在西灶間聽著。心下明了這是讓人套路啦，“可是你以后總是輸?！?p>　　“我也有贏的時候?！逼牌艙尠椎馈?p>　　“贏小頭輸大頭唄。越輸越想囊本，越玩輸?shù)木驮蕉鄦h?！?p>　　“你怎么知道？”婆婆莫名的問道。

　　“哎！”我推門進(jìn)來?！澳憷蟿e問啦，反正你老是讓人設(shè)計了?！?p>　　“輸了多少？”方天翼冷冷的問。

　　“也沒多少。就···就···七八···七八十兩吧?！?p>　　“什么？！”方天翼還薛師叔毛都炸開了，臉上五顏六色開染坊一樣。

　　“七！七！七！八！十！兩?。　毖熓褰Y(jié)巴著，擔(dān)憂的看看方天翼。

　　七八十兩銀子在當(dāng)代可相當(dāng)現(xiàn)代七八萬塊錢呢。當(dāng)代七八兩銀子就能蓋四間土坯房子了，還是裝修好的。婆婆輸了十來棟房子，讓誰不嚇的慌。

　　方天翼每月好像二兩銀子，他娘輸了他六七年的工資。方天翼陰沉著臉，身上的衣服無風(fēng)自動，飄飄揚揚很有股子道骨仙風(fēng)勁。

　　我驚奇的張大了嘴巴，欣喜道：“好帥！高手！高手??！”我情不自禁的贊揚起來，崇拜的望著方天翼。

　　婆婆蒼白的跌坐在地上，恨不得眼刀子剜死我?！袄咸?，你們這是玩命??！你老怎么就跟著玩呢？”發(fā)現(xiàn)自己失言啦，我打個差。

　　婆婆委屈的哇！哇！又是一通大哭，看沒人理她，自知理虧漸漸收斂了些。膽噓著說：“我賭的興起，就想多押多贏些，她們想翻本就連拉帶拽的加注，不成想，就越打越大了。剛開始我也心驚肉跳的，不過贏了幾把，林林總總有四五十兩銀子呢。我高興壞啦，想就此不完了，可她們輸了不干啊，硬拉著我就是玩。最后把錢贏回去，還倒拽我四五兩銀子。我想也不過一把牌就贏回來的事，就玩了下去。沒想到越玩越輸，就這樣欠了魯婆子她們···我想借錢翻本來著，于是她們就都借錢給我，還讓我簽了借據(jù)···”婆婆越說音越小，到最后也就她自己能聽見了。

　　“借據(jù)在哪？多少錢的利息？你老這是欠了多久啦？還了多少了？還剩多少沒還啊？”

　　“借據(jù)在她們手上，利息我不記得了，好像挺高的。”婆婆堆在那，扳著腳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