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fēng)高殺人夜,不過吳長海殺的是不是人還另說,那幾道人影散作略帶咸味的冰沫化作一股股靈氣沒入他口,盡數(shù)消亡殆盡。
吳長海靈海驟然晃動,氣機延綿數(shù)里而不止,他眼里閃過一道藍(lán)光,長嘯一聲,一條玲瓏剔透如龍似蛟的虛影環(huán)繞其身,煞為壯觀。
豎日,吳長海坐著一輛馬車悄然離開了桃花村,吳氏夫婦兩人揮手作別,只是不見那兩個時常譏諷他的哥哥。
馬車隱入山間小道不久,又有幾道青衫人影落在桃花村某處,為首之人倒也長的頗為俊俏,只是身形略微顯瘦了些,眉目清秀倒像個斯文秀才。
“真是怪了!”為首之人輕咦一聲,臉上有些怪異的神色,眉心一皺。
“怎么了?劉師兄?!鄙砗笠蝗瞬恢@劉師兄突然停腳落在此處,便出聲問道。
那為首之人不是劉某還能是誰呢?
劉某凝神環(huán)顧一周,思忖片刻后淡然說道:“沒什么,這個村落風(fēng)水不錯,將來可能會出現(xiàn)名流千古的大人物吧。”
眾人莞爾,心想這么個深山小村,世代過著男耕女織的農(nóng)家生活,連讀書人都沒有幾個,哪里會有什么大人物出現(xiàn)呢,劉師兄估計是隨口一說吧。
劉某也不去解釋那幾道消失許久的海人族氣機,帶著幾名青城山煉氣境弟子繼續(xù)趕路。
這一趟行程,是為了隴平郡的異族余孽而去。
一路掠過山嶺云霧之間,半個時辰后,劉某等人便在隴平郡城內(nèi)某個隱蔽的地方著陸,皆是收去了仙劍法器,隱去靈力后宛如常人一般。
“公子,前面拐角有一家傾城酒樓,是自家的家業(yè)。”如同家仆打扮的幾人恭敬地對劉某說道。
劉某應(yīng)了一聲,便吩咐那人在前帶路,朝著傾城酒樓走去,羽扇綸巾的他確實挺適合富家公子這個人設(shè)的。
這也是在路上時,眾人商議出來的行事風(fēng)格。而且青城山在各大州郡皆有世俗產(chǎn)業(yè),用以宗門弟子在外歷練之時歇腳之用。
傾城酒樓便是這么一個存在,酒樓掌柜和店內(nèi)雜役皆是普通人,對于酒樓背后的神秘所在也是一知半解。
傾城酒樓的真正主人從不現(xiàn)身于世,生意全部交給了一個姓吳的老人打理,隴平城都知道那吳掌柜只是一個出身叫桃花村的普通人,但從不會做出在酒樓鬧事的作死行徑。
劉某等人踏入傾城酒樓時,正值晌午,店內(nèi)客源不多,只有個小廝打扮的年輕人正在招呼生意。
“幾位客官,準(zhǔn)備吃點啥喝點啥?”年輕小廝見有人入店,便堆著笑意迎道。
不等劉某說話,身后的一名仆從不露痕跡地亮了亮一塊玉牌,小廝神情一凜,恭敬異常地將眾人帶上了酒樓二樓某個茶水間。
小廝臨走之前,躬身問著要不要去叫吳掌柜過來聽遣,被劉某拒絕了,只是道他們要在隴平郡短暫停留數(shù)日,酒樓正常開門做生意即可。
雖然劉某這么吩咐小廝,可不一會兒后,那名吳掌柜便敲門而至,佝僂著身子畢恭畢敬地站在一側(cè),一副聽候差遣的模樣。
“吳掌柜,近日里隴平城有沒有什么異常人出現(xiàn)?”劉某想通過酒樓的觀察來了解一些情況。
年過半百身形佝僂的吳掌柜思索了一下,道:“隴平城雖然只是一個邊陲小城,但因為背靠十萬大山的緣故,常有外人進出,每日出城進城人數(shù)以萬計??蛇@些人多是游客商人,并無異常舉動之人?!?p> 劉某等人聽罷,面色平靜,似乎是松了一口氣一般。
“如果非要說有什么不太尋常之事的話,”吳掌柜話題一轉(zhuǎn),突然說道:“城東那條穿城而過的西江河半年來水位不減,半年來已有十幾名過往居民游客被河水卷入,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這個算不算怪事異事?”
劉某問道:“這條西江河每年都如此嗎?”
不論前世今生,不論大江小河總會有人被淹死其中,這很正常。可現(xiàn)在并不是雨季汛期,河水居然水位不降,連吃十幾人。這種事便有些反常了。
吳掌柜說道:“并不是每年如此,就是這半年罷了,此地郡守大人也多次請人查探過緣由,但都無功而返?!?p> 吳掌柜說完,卻又欲言又止。
劉某示意但說無妨后,吳掌柜才輕聲說道:“聽城內(nèi)有垂釣者從西江河里拉出過一片巴掌大的巨鱗,堅硬如鐵,鋒利如刃。于是民間傳言,似乎這西江河中潛入了巨蟒惡蛟,正褪皮卸甲渡劫成龍呢!”
民間自古便有江河藏蟒化蛟的傳說,正所謂蛇大成蟒,蟒大成蚺,蚺大成蛟,蛟大成龍。吳掌柜這般說辭也能行得通。
只是當(dāng)劉某聽說了有鱗甲被人鉤掉上來時,心中一緊,便詢問吳掌柜那鱗片現(xiàn)在何處。
“早就被郡守大人收了上去,說是要請仙師過目,徹查鱗片的來源。至今已過半月有余,也不聽郡守府邸里有何結(jié)果?!眳钦乒駠u聲答到。
劉某示意明了,吩咐吳掌柜忙去照顧酒樓生意,同時對青城山幾名煉氣境弟子說道:“這西江河有些古怪是必然的了?!?p> 眾人驚疑道:“劉師兄你懷疑那異族生活在這西江河之中嗎?”
劉某點頭,明天白天我們?nèi)ズ舆呑咦?,看看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今晚好好休息一下,養(yǎng)足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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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過后,酒樓關(guān)門謝客。
感覺到青城山幾名煉氣境弟子沉沉睡去,劉某的身影驟然從房間之中消失,下一刻,他便出現(xiàn)在酒樓下的官道上。
劉某認(rèn)為,不僅是城東那條西江河,連郡守大人也有很大的問題,所以今晚劉某不準(zhǔn)備睡覺,想要去郡守府邸走上一走,看看那片奇怪的鱗片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郡守府邸就在城東,西江河入城之源距離郡守府邸不到百米,劉某如同深夜尋花問柳的不歸人,閑情漫步街道之中。
待劉某遠(yuǎn)去后不久,一輛載人的馬車停進了傾城酒樓柴房,除了馬夫之外,馬車上走下一個神情木訥的年輕男子。
“長海,你先在柴房的小床上對付一夜,明天天亮后掌柜的會來交代你該干啥干啥。”馬夫說完,便走了。
木訥的年輕男子見馬夫走后,抬頭看了幾眼二樓的某些廂房,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奇神色。
二樓廂房那里,那幾名青城山的煉氣境弟子正在沉沉入睡,隱隱約約散發(fā)著不弱的靈力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