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夜粘了胡子,又在臉上畫了一道長長的疤痕,成了蘇牧哲身邊的一個啞巴。
帶了幾車的糧食跟布匹浩浩蕩蕩的朝著東胡而去。
等到了北涼的時候,又是下了一場大雪,馬車已經(jīng)很難往里走了。
北涼王府,蘇牧哲同安奕儒相對而坐。
明明是兩個翩翩公子,偏生旁邊卻站了一個滿臉胡茬的黑臉漢子。
“派過去的人還沒有回來,不知那邊到底是個情況。”
安奕儒也是有些擔憂,若非茲事體大,他早就親自跑去東胡了。
“赤那這人我多少還有些了解,陰險毒辣,若是派去的人被他察覺了,恐怕便打草驚蛇了?!?p> 蘇牧哲亦是擔憂,萬一暴露,蘇朧煙首當其沖。
“我想盡快進東胡,不知王爺可有什么好辦法?!?p> 大雪封路,哪是那般好走的。
“為今之計,當派人先去東胡,告訴他們咱們帶來了糧食,讓他們過來接應(yīng)咱們?!?p> 安奕儒想了一會說道。
“地圖拿來。”
黑臉漢子突然出口,嚇了安奕儒一跳。
“江都王世子?!?p> 蘇牧哲解釋說道。
地圖拿來,安非夜的手指著那條河,“我們走水路?!?p> 東胡人逐水草而居,他們的部落都在河的兩岸,但要沿河而上的話,便要多走許多的路。
但這卻是最好的辦法了。
蘇牧哲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
“還得勞煩王爺準備些兵力,或許咱們會先出兵?!?p> 安非夜說著,把手放在地圖上,那里是一座山,但是現(xiàn)在斷然不是上山的時候,大雪山路難行,蘇牧哲跟安奕儒均是看向安非夜,不知他要干什么。
他低聲的同二人說了半天,見二人均是點頭,知道這是聽明白了,才站起身來。
“不過,莫要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們的消息。”
他極是認真的看著安奕儒。
走水路用的船只,安奕儒派人去準備了,為著能盡快進入東胡,他也極是賣力。
“你以前對朧煙做的事,不會就這般算了,等我接了她回來,我再同你算賬?!?p> 安非夜站在一邊,一副十足的下人模樣,但說出的話卻滿滿的霸道之氣。
安奕儒苦笑了一聲,“我等著你接她回來跟我算賬?!?p> 只要她能安全的回來,便是要了他的命又能如何呢?
安奕儒的動作很快,他短短的幾日,不止弄到了足夠數(shù)量的船只,更是親自帶著這些船,送他們到了河邊上。
遠遠的看著船隊,帶著糧食逆流而上,安奕儒的心很像也跟著一道走了。
他搖了搖頭,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得保證她們?nèi)堪踩貋怼?p> ……
蘇朧煙匆匆的走進帳子,她的手里握著一張紙條,是安沁柔的侍女偷偷塞給她的。
巴特爾成功的把她的消息送了出去,而且更是帶回來一個人,專門給安沁柔做飯。
但是,才不到兩日,那個帶回來的人,便被赤那給殺了。
為著這個,他在王帳里同老可汗爭執(zhí)了半天。
老可汗年紀大了,被這一氣,一口氣上不來,便病倒了。
不知赤那同安奕劍如何商量的,但現(xiàn)在整個東胡都是劍拔弩張的氣氛,這令蘇朧煙十分擔憂。
巴特爾更是整日里在附近各個部落里游說,希望能拖住戰(zhàn)爭的爆發(fā)。
蘇朧煙打開手里的紙條,上頭沒有說什么,這紙條也該是幾日之前那個廚子帶過來的了。
蘇朧煙并沒有機會見到他,只是,現(xiàn)在看著手里的紙條,心里一陣激動,這么舊以來,終是有了那邊的消息。
紙條上只說,讓她們稍安勿躁,靜等著他們?nèi)ゾ人?p> 只這寥寥數(shù)語,卻讓蘇朧煙淚流面面了。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正要往外走,正跟要進門的巴特爾撞了個滿懷。
看著巴特爾火急火燎的樣子,蘇朧煙剛沉下的心又提了上來。
“南朝來人了?!?p> 蘇朧煙的心登時便揪了起來,現(xiàn)在這時候來,著實是太過危險了。
“來的是誰?”
蘇朧煙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但還是帶著顫抖,手已經(jīng)不自覺的絞起了衣角。
“是南朝宰相?!?p> 蘇朧煙猛的后退一步,然后又往前走了一大步,緊緊的抓著巴特爾的袖子,“求求你,能不能護他周全?!?p> “那邊下令,不準讓你們現(xiàn)身,而且還有安奕劍他們,想來,現(xiàn)在還不會有危險。而且,他們是帶著糧食過來的,我會盡量說服父汗不讓他動手?!?p> 蘇朧煙點了點頭,不安的絞著手指,在帳子里開回的走動。
“你先莫急,我過去看看是個什么情況再說。”
說著巴特爾出了帳子,急急上了馬。
這不止關(guān)系到蘇朧煙她們,亦是關(guān)系到了他,跟他的整個部落。
等巴特爾到了的時候,帳子里的人都已經(jīng)坐滿了,而他的那個座位,還給他留著。
他坐在赤那的對面,他的旁邊坐著的便是蘇牧哲。
巴特爾用流利的漢話同蘇牧哲一陣寒暄。
蘇牧哲也是詫異,這個人的漢話說的這般地道。
赤那卻一言不發(fā),冷眼看著蘇牧哲,而巴特爾在寒暄了一陣之后也是閉了嘴,只靜靜的聽著可汗跟蘇牧哲之間你來我往的交談。
巴特爾看著蘇牧哲,年紀輕輕,便已經(jīng)是南朝的宰相了,同眾人說話,也是應(yīng)對自如,滴水不漏。
而他自己說,這次來的目的,也僅僅只是來看望鎮(zhèn)國公主安沁柔。
對于他們帶來的這許多糧食,可汗自然是喜出望外的,所以這言語之間頗為客氣。
“相國大人好生本事,居然走水路進了我們東胡,幸虧是來送糧食的,可若是帶了兵過來,當真是要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了。”
赤那仰頭飲下一杯酒,看著蘇牧哲冷冷的說道。
“左賢王,此言差矣!既然我們鎮(zhèn)國公主在這里,我們又如何能帶兵前來,左賢王這是以己度人了?!?p> 赤那臉色瞬間便黑沉了下去,他們的到來,讓赤那措手不及,沒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候進到東胡,還是走得水路。
“不知左賢可否讓在下見見我們的鎮(zhèn)國公主。”
公主病弱,按說這個要求也是理所當然了,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