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身體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仍是不太愿意出門去,實(shí)在是這天氣愈來愈寒涼,唯恐出門去又生了病,特將鋪?zhàn)永锏恼乒竦膫兘械礁飦恚屓藢①~簿一并帶著,也省了自己的煩惱。
見賬冊無異樣,陸青婉來了閑心,一邊翻看,一邊敘閑話,道:“連西師傅最近可有研發(fā)什么新菜式?”
竟是無人回話,陸青婉不禁抬頭看向他們,此時酒樓的掌柜的才道:“連西師傅已不在酒樓做工了?!?p> 陸青婉是不敢相信,這么大的事情怎的沒人來稟告?
思及此,面上也帶上點(diǎn)不悅,厲聲問道:“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掌柜的見她這般疾言厲色,也是有些惶恐,道:“連西師傅說他要自己告訴您,我是想著他與您有交情,不好駁了這個面子。”
可陸青婉并未得到任何消息,連西師傅這悄沒聲的離開了酒樓,實(shí)在是太過突然。
正清點(diǎn)著酒樓賬簿呢,也不好就此歇下來,只得繼續(xù)盤點(diǎn)著。
待到結(jié)束后,人都散盡,陸青婉急匆匆的叫人備上了馬車,也未知會府里人,自己裹了披風(fēng)出了門便直直地往連西師傅家里去。
未想到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院門緊鎖著,湊近一瞧才看清,那鎖上都落滿了灰,看著主人應(yīng)是許久未回來了。
正不知道何去何從,從隔壁門里伸出個腦袋來,陸青婉仔細(xì)一瞧,仍是上次見過的那婦人。
一回生二回熟,兩人此次見面倒是有幾分熟絡(luò)的味道了,陸青婉見了熟人也有些欣喜,快步過去便問道:“大姐,你可知道連西師傅人去哪兒了?”
未想到那婦人聽了這話,卻是神色一凜,一把她拉進(jìn)了門里,又作手勢叫她禁聲,陸青婉雖是不知為何要這般,卻是聽話的按照婦人的指示不做聲。
好一會兒,那婦人才放松了警惕,道:“你怎的過來了?又是你相公叫你來送東西?”
陸青婉聽了她這話是自覺有些不好意思,輕笑了一聲,卻仍是道:“是?!?p> “你這相公也著實(shí)不體諒人,這天氣這般凍人,還叫你過來,”婦人正絮叨著,卻是話鋒一轉(zhuǎn),道:“連西師傅被抓走了?!?p> 陸青婉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連西師傅平日里也沒得罪過什么人,怎么會被抓走呢,且有三王爺作后盾,哪個敢不怕死的敢動他。
待反應(yīng)過來,是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盯著婦人出神,驚得說不出話來。
婦人見她這副吃驚的模樣,自知有些言過其實(shí),又道:“啊呸呸呸,其實(shí),也算不上是抓走的?!?p> “這話怎么說?”見是有轉(zhuǎn)機(jī),陸青婉忙追問。
“連西師傅可把東西都給收拾好了,背上還背著包袱自己跟人走的呢,看來短時間內(nèi)應(yīng)是不會回來了。”
陸青婉不禁心里暗暗猜想,難不成是三王爺將人帶走了嗎?
輕聲問道:“連西師傅是什么時候走的?”
“有些日子了吧,差不多得有半個月了。”
看來是與離開酒樓的時間差不離了,連西師傅這早早地便安排好一切,且還瞞著自己,是要做什么呢?
猶記得上次,還聽見連西師傅在抱怨他們父子相處不融洽呢,這怎的沒多久便又和好如初了?
雖是想去三王爺府上走一趟,卻是不敢沖動。
終究是平民百姓,見到那天潢貴胄便有些膽怯,只得是心下安慰著自己,連西師傅與三王爺在一處,定是不會出什么事的。
未想到自己病了一場竟是生了這么多變故,陸青婉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去處理。
渾渾噩噩地回了家里,是瞧見了什么都提不起興趣來,喜鵲見了她這副模樣,心知是遇上了什么事兒,問道:“今兒是怎么了?”
見陸青婉不搭腔,她也不氣餒,又道:“是在鋪?zhàn)永镉鲆娏耸裁床环Q心的事兒了嗎?”
“你覺得,平日里我待伙計們?nèi)绾???p> “逢年過節(jié)的賞錢是只多不少,誰家有個什么大事小情的也都是慷慨解囊,這自然是好的啊?!?p> 聽了喜鵲這一番話,陸青婉是覺心情舒暢不少,可連西師傅他是因何離開呢?實(shí)在是想不明白。
陸青婉拉著人,輕聲問道:“你平日里可與連西師傅來往?”
喜鵲尚還未知發(fā)生了何事,今兒可是一整天都窩在自己屋里縫制護(hù)膝,雖是不知道問此作何,仍是老實(shí)答道:“這,至多是見了面寒暄幾句,再多可就沒有了?!?p> “那,你可知連西師傅已不在酒樓做工了?”
喜鵲是萬萬沒想到,竟是連西師傅走了,細(xì)想想,誰走都不會是連西師傅走,他在這酒樓里可是還占著股呢,這走了酒樓的經(jīng)營可如何是好。
見她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陸青婉心知她定是什么也不知道了,輕聲道:“實(shí)在是想不明白,他也不知會我一聲,就這樣貿(mào)貿(mào)然地走了?!?p> 喜鵲實(shí)未想到,連西師傅竟還是不告而別。
“莫不是三王爺將他接走了?”喜鵲也是知道一些他家里的事情,猜測著如是道。
陸青婉卻是不認(rèn)同,莫說連西師傅那脾氣與三王爺如出一轍,定是不可能如此任人擺布,即便是愿意順從父親,是萬萬不可能如此行事。
一時間,是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了。
現(xiàn)下看來,如若是想要將事情弄個明白,這王爺府看來是非去一趟不可了,可陸青婉卻是打心底里不愿意走這一趟,只得是將事情拖延了下來。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竟是夢見了連西師傅。
可這場景卻是有些魔幻,四周都是金碧輝煌,偌大的殿宇里,自己跪伏在地上,大理石地板上能清晰映出自己的臉來,余光能瞥見面前的是一男子,一雙麂皮皂靴就在面前。
畫面一轉(zhuǎn),瞧見了接受自己跪拜的人,竟是連西師傅!
連西師傅卻不是往日的裝束,穿的那是杏黃色的長袍,仔細(xì)一瞧上面竟是繡有龍紋,瞧他神色不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夢中自己的顱頂。
這畫面的沖擊力實(shí)在是太大,讓人又驚又懼,竟是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