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著急想要找到明央的下落,是真打算滅了北宸?”姜暖聽到這個聲音本能停下了動作。這么熟悉的聲音,不用想。
她轉(zhuǎn)過身,嘴角突然扯出了笑意,“你想阻止我?”
伊梵搖了搖頭,“我阻止你有用嗎?沒用,我當然知道?!?p> “那不就得了?”姜暖知道他不會阻止自然會放心許多。
伊梵走到姜暖身邊,突然抿了下嘴唇,有些猶豫。
“過去,是我錯了?!?p> 姜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看了看眼前這個有些害羞的人,露出一臉古怪的表情,“你說什么?”
伊梵眨了眨眼睛,她這是沒聽見嗎?自己道歉她居然沒聽見……
“我錯了?!辈贿^他很快就重復這一句,他很認真看著姜暖,又重復了一遍,“我說我錯了?!?p> 姜暖臉上的表情更加復雜了,他這是在做什么。
“喂,你表情為什么這么奇怪?”
伊梵看著姜暖越加嫌棄的表情,以為她被嚇到了,特地又喊了一遍,“我說我錯了?!?p>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聾?!?p> 姜暖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今日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怎么這么奇怪。
“你看我做什么?”不知道為什么,伊梵被盯得有些不舒服……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姜暖看著他,還是有些不能相信。
“我沒發(fā)神經(jīng)?!甭牭竭@句話伊梵似乎有些著急,他一把拽起姜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臟處。
姜暖有些猝不及防,本能的想要掙脫出。
“你聽?!币凌罂粗?,認真的眼神與之前與她嬉笑的樣子完全不同。
姜暖懶得再多做解釋,“神是沒有心跳的,這是你說的,所以,神才能做到很多事情是無情的,才能客觀冷靜去處理事情,這是神的好處,這也是你說的。所以你讓我聽什么呢?”
伊梵驚訝的看著她,“你聽不到嗎?不是,我有心跳,你認真一點,仔細聽一下嘛?!?p> 姜暖徑直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喊你一聲大爺還不行嗎?你今天吃錯藥了,亂七八糟的?!彼龘u了搖頭,今天看來出門沒看黃歷,“我先走了?!?p> “喂,喂,你仔細聽一下,我這次真沒騙你,你認真一點。”
伊梵看著她不理自己,有些急了,怎么就這么犟呢?
姜暖走得很快,她感覺再不離伊梵遠一點,自己恐怕就心亂了……
明明之前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他與自己都有各自的目的,可是,為什么他牽著自己的手,自己還是有些心動啊……
不行不行,姜暖,你要做的一切都要明白為了什么?自己好不容易走出了秦逸之給自己的傷痛,不要再重蹈覆轍了。
可是,他還是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如果司夏還活著,可能又會不一樣吧。
恍惚間,似乎有人朝這里走來,姜暖抬起頭,那個身影還是那么熟悉,一如自己最初見到他那樣,紫繩扎起頭發(fā),豐朗俊逸,秦逸之,他怎么會來弈國。
可他似乎早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自己,卻還是從自己身邊經(jīng)過,在那一瞬間,姜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所有的景物都變得很模糊,連同眼前的人也變得扭曲起來,他對自己笑著,伸出了手,言笑晏晏,“暖兒。”
可自己似乎每一步都走得很困難,那腳步像灌了鉛的鐵,每一步都邁得極其費力,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停滯了。她越想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一點在墜落,下沉。
“姜暖。”等伊梵趕到之時,姜暖已經(jīng)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醒醒,姜清言,你看著我,不要睡著?!币凌缶o張的看著姜暖,然而此時的姜暖已經(jīng)分不清楚現(xiàn)實與夢,她躺在伊梵的懷里,看著周圍的景物,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很疼,疼的像萬千螞蟻咬著她的腦子,任憑怎樣都擺脫不了,最后,連同,眼前的世界也一片漆黑。
見姜暖昏了過去,伊梵抱著她跑到了她的殿里,他看著躺在床上的姜暖,“你們都出去。”
清兒看著他,他似乎不知不覺變了許多,但對她在意了許多,這也許是件好事。
“清兒,”她正準備退下,伊梵卻突然喊住了她。
清兒停下了腳步,低著頭,“公子還有什么吩咐嗎?”
伊梵看著昏迷的姜暖,看著眼前站住的清兒,這場記憶,似乎久違了許多,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就在眼前浮現(xiàn),像是看一場電影一般,自己一直以為對眼前的人虧欠了許多,可如今,她就站在自己眼前,即使容貌不一樣,即使那種氣息不再了,可那種眼神不會變,那種只有她才有的眼神,他希望是場錯覺,可現(xiàn)實,讓他選擇了去面對,那個人,現(xiàn)在就站在自己眼前,以另外的方式去守護著她曾經(jīng)守護的女孩兒…
他想走上前,想再靠近她一點,可是清兒卻退后了,仍舊是低著頭,恭敬的說道:“如果沒有什么事情,奴婢就先退下了。”
伊梵笑了,故人的重逢,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面的,但她現(xiàn)在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活著,或許是比神更加自由的存在……
他想抬起手可是又垂下了,他退后了一步,“沒關(guān)系,只是想謝謝你?!?p> 清兒低著頭,可是心卻有些不平靜了,眼前的那個人,曾經(jīng)給過自己許多美好的回憶,存在,誓言。即使自己以那樣的方式覆滅了他的整個國家,到最后,他還是選擇了以痛苦的方式尋找到自己,成為與自己一樣的存在……
她與他之間似乎并沒有虧欠的,他用鮮血浸染了她的族人,而她也以同樣的方式填滿了整個國家,所以,自己與他沒有什么兩樣,現(xiàn)在,他其實已經(jīng)與自己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以這場方式結(jié)束告終,也許是最好的結(jié)果,以陌生人的身份面對,是對彼此最合適的結(jié)尾。
她突然抬起頭,笑著,不妨最后一次以司夏的身份面對吧,“不客氣,這是各自的宿命,我很開心。”
伊梵笑了,她這個樣子,就是那個時候的司夏,“我也是?!?p> 他們既沒有戳破了彼此的身份,也尊重了彼此現(xiàn)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