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倆人照例去看望林陌妹妹,向往常一樣走在小路上說說笑笑,十分默契的都未曾提昨日接客之事。
李北笙也一樣的嘰嘰喳喳,突然看見邊上小販賣的冰糖葫蘆,她趕忙上前買了三串,遞了一串給玉芝蘭。
“小爺我昨日發(fā)月俸了,請?你和那小丫頭吃糖葫蘆??!免得她總說我小氣?!?p> 玉芝蘭笑笑:“就你還跟小孩子計較,跟長不大似的?!?p> 李北笙一把摟過他的脖子:“哪里小孩子了,我都是束發(fā)之年了!”
玉芝蘭掙扎一下,掙不開,只好無奈道:“在外頭呢!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
“我就不,我就不。”李北笙干脆直接跟他勾肩搭背的走路,“明月,你越來越嘮叨了,你說這樣下去,我會不會變成妻管嚴(yán)??!”李北笙調(diào)笑著。
玉芝蘭有些害羞的紅了紅臉,“要論禮節(jié),也該我是夫。”
“不行不行?!崩畋斌狭ⅠR就不同意了,這可關(guān)乎她的“男性尊嚴(yán)”,“我堂堂世子,怎么能不娶世子妃呢!”
玉芝蘭忽而停住腳步:“你好似還未曾和我說過你家里的事吧?!?p> 李北笙牽住他的手,一起并肩走在幽靜的小路上:“我?。∥沂腔噬系牡艿荜赏醯膬鹤?,我們家呢很簡單,我父王常年在外征戰(zhàn),我與母妃二人還有一房姨娘待在府里。姨娘還有一女,其他就沒什么了。”
“這樣啊。那你為何會來到江南?”玉芝蘭好似在思考些什么,又看向他。
李北笙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他們想讓我從政。”
自小父母對我的要求便非常嚴(yán)格,因為整個王府只有我一個男孩。
我的父親常年在外,卻也給我請了許多老師,從小到大,騎射書畫,學(xué)習(xí)詩作,幾乎占據(jù)了我全部的生活。
我曾以為這就是我要過的生活。知道我后來做了太子伴讀,那應(yīng)該說是前太子了,我親眼看著他暴躁起來是如何像牲口一樣對待那些下人。
我看到那些所謂的朝廷命官是如何的諂媚,而對下又不知沾染多少獻血。
我母親曾為我規(guī)劃的權(quán)勢藍圖,我一點也不想經(jīng)歷了。
我只是做個伴讀,就感受到了那座金色牢籠深入骨髓的黑暗。
我不想經(jīng)歷。
我看著那些官員被太子逼著這學(xué)驢叫,吃生草,看到那些下人被砍去手腳。
而轉(zhuǎn)眼,那些官員回去后權(quán)謀,合計以謀害,以弒君為名,陷害太子,令皇上廢除太子,將其打入宗人府后,五馬分尸而死。
而后又為了往上爬,拉幫結(jié)派互相斗爭著。
有時候我都替他們累,而今,新一輪的科舉考即將開始,我父親來信,命我去考中三甲入仕。
我是逃出來的,我這個人沒什么理想,沒什么抱負(fù),我就想開開心心的過著輩子。
“那你會回去嗎?”玉芝蘭沒忍住,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李北笙笑了笑:“原來你擔(dān)心的是這個啊?!?p> 她摸了摸他的腦袋:“不會的,有了你,我還要去哪里啊。”
玉芝蘭呆呆的抬頭問道:“就算你家人找來了,也不會回去嗎?”
李北笙手指托腮,思考一下回答道:“不是什么萬分緊急的事,我都不會回去的?!?p> 見暖陽下的玉芝蘭還佇立原地,便立馬沖他喊到:“想什么呢!這么入神,再不過去你妹妹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