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樓怒火沖天,把瑤連池的石桌一踢,沒踢動,旋即又吃痛地抱著右腳咋呼:“該死的鳳真,天殺的鳳真,不要臉的鳳真,我剛認識他那會兒就覺得他一肚子壞水,這人狼心狗肺,豬狗不如,小人心腸,竟然連一只那么小的小貍都不放過,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他堪堪收回腿又想一腳踹過去,思慮了兩下會痛死,趕緊作罷,只是恨意拳拳地一拳頭砸在石桌上。
桌上盛糕點的盤子都震了兩震。
穿著白鶴金絲流紋宮裙的流紫坐在他對面,虛虛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扇緊緊閉著的房門,萬般無奈:“如今小景被扔下了水天池,也不知落到了人間哪里,我讓熟識的人去打聽,直到如今,終究一無所獲。”
那日,鳳真啟程,常溪回了瑤連池,不久就發(fā)現(xiàn)小景失蹤之后,便一刻不停地尋找,哪里都去過,就差沖進君府里,幸好被泗陽真人攔了下來。回來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沒了精氣神,勢必要活見貍,死見尸。
直到打聽到了那水天池,才找到了些許蹤跡。那里的侍衛(wèi)回憶說依稀記得素日侍候鳳真殿下的侍女有來過,當時懷中還抱著一只的小白貓。
他們眼拙,還自以為那是小白貓,那小白貓在那侍女懷中也不吵不鬧。不成想竟然會是常溪仙徒的靈寵。
如今,鳳真殿下起身去了懷冥山,再次回九天不知會是何年何月,那侍女跟隨其后,也不見了蹤影。
一來二去,毫無對證。
常溪失了魂,回來便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里,好幾日沒出來用過半點膳食。
流紫和明樓送在門口擱著的湯水,隔日再去看,仍舊紋絲不動。
“我的小師妹啊,還那么小點兒的時候身旁就跟著那只小貍了,親密得我都有些嫉妒?,F(xiàn)在小貍不見,肯定得傷心死了。鳳真,下次你回來我一定要直接殺上你辰安宮,為小師妹討個公道?!泵鳂悄θ琳?,憂心忡忡,對鳳真的恨意又上了一個臺階,他拿過一塊糕點,當著鳳真本人似的,生著悶氣直往嘴里塞。
塞了三四個才罷休。
“不可胡來?!?p> 流紫僅一句話,便讓他偃旗息鼓。
明樓含著糕點含糊道:“師姐,這本來就是鳳真的錯?!?p> “是,是四殿下的錯,可四殿下終歸是四殿下,他是上君的兒子,身份尊貴。你要是為了一只靈寵而要去懲治上君的兒子,換作我我也不樂意。”流紫站起,雙手放置于身前,她如今有了些風神當年絕代的風韻,“況且,四殿下和溪兒有婚約,這事要是太過于計較,成婚以后,溪兒在那辰安宮,能好過到哪兒去?”
“誰說小師妹一定會和那只臭鳥成婚了?”
流紫回頭:“怎的,你還想去搶婚不成?”
明樓慣性地閉了嘴,心里卻在腹誹,誰說不成呢?就鳳真和小師妹是青梅竹馬嗎?他和小師妹也是啊,而且,他倆絕對比鳳真感情深厚。
一個暴栗子敲在他的腦殼兒上,明樓痛得歪了嘴:“師姐,你又打我?”
“你再胡思亂想,我抽死你!留在這兒,溪兒不吃東西,你也不準吃?!绷髯险f完,順勢把桌上的糕點帶走,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