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瀅月道:“虞世秋,你真的該減肥了,這么重,整個都壓在我身上,你害不害臊?”
“我說大姐,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這個柔弱的美男子啊?有點同情心好不好,真的很疼啊?等我好了,換你把我壓麻好不好?”
墨飛飛道:“你來能不能不要說話了,這里還有倆大活人呢,聽著頭皮都發(fā)癢了?!?p> 不知過了多久,四人在寒冷恐怖的環(huán)境中終于熬過了一夜,也不知哪一刻清醒哪一刻迷離。
是被透過山洞的一縷光叫醒的,漆黑讓人絕望,光亮讓人溫暖。
天涯不由地用手去接著光,感受到了發(fā)自心底的暖意。他和大家打了一聲聲招呼,“嗨,你們昨天睡的如何,肚子餓了嗎?我去找點吃的給你們好不好?有沒有結伴同行的?”
拓跋瀅月道:“天涯你這小子真的很吵,你上輩子是餓死鬼嗎?就知道吃,不能讓人多睡一會兒嗎?這一個傷員要照顧,你不知道我睡不夠嗎?”
天涯趕緊捂上了嘴巴,“對不起姐姐,我太聒噪了,你繼續(xù)睡吧,我先出去看看?!?p> “回來,你不要命了?昨天是怎么來到這里,你不知道?讓你墨姐姐和你一同去吧,她心思比較縝密。我就不去了,這大塊頭,在這哼哼唧唧的,挺大年紀,還把自己當個寶寶。”拓跋瀅月道。
墨飛飛說:“你們放心待在這,我和天涯去去就回?!?p> 虞世秋道:“你們怎么沒人問問我的意見?我躺煩了,手腳麻了,傷口不疼了,你們不能帶我出去走走嗎?我也可以幫幫忙的?”
天涯道:“哥哥你還是好好靜養(yǎng)吧,剛一天未到,傷怎么可能好,人要懂得照料自己,才能有資本保護你心愛的人。然后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拓跋瀅月。”
拓跋瀅月道:“你快走吧,真啰嗦?!?p> 一個如驚雷的粗獷的男子聲音響徹耳畔:“你們想去哪?想要逃脫嗎?你們想看到這個姓虞的小子死在你們面前嗎?”
“前輩我想知道你和昨天那位女前輩你們兩位是朋友還是夫妻?昨天我們的聊天你都全部聆聽了嗎?”拓跋瀅月道。
那男子突然暴怒一個雀躍,讓人看不清步伐,就到了拓跋瀅月面前。用雙手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死了?!?p> 因為是白天,有一絲絲光亮。瀅月借著光亮看到了一張讓人聞風喪膽的面容,一張臉已經血肉模糊,看不清五官,都是用刀割的皮開肉綻留下的模糊的傷口愈合而留下的深邃的疤痕,那疤痕層層疊疊,凹凸不平,看了一下真的不想看第二下,看上去讓人心都是抽搐的,膽子小的甚至都能瞬間暈倒過去。拓跋瀅月不由的往后收了收身子,連腿都有些抖了。
再強迫自己往上看了看,它居然只看到了一只眼睛,因為那只眼睛的眼眶中沒有眼珠,另一只眼睛里面布滿了血絲整個白眼珠里都充滿了血色。再硬著頭皮往上看,他不由地捂住了嘴巴,咽了一口口水,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光亮的沒有一絲毛發(fā)的禿頭,可是還是刻上了好幾道疤痕,深深淺淺,長長短短,丑陋不堪。只有兩鬢處還剩下幾率捋斑駁的白發(fā),凌亂的散落著。
她已經忘記了疼痛,忘記了有人在掐著她的脖子威脅他的生命。她繼續(xù)往下看,這個人衣衫襤褸,光著腳,衣服破爛到連身上的皮膚都裸露出來。只重要部位還有些遮掩。不過從身形可以看出,她是一位女子。
被一個女子從頭看到腳,目光匯聚處,那前輩像被熱水澆身一般,一個躍起,跳了有一人來高??谥心钅钣性~道:“不要捉我回去,我再也不敢了!”
拓跋瀅月看了有些心疼又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這個前輩的前半生到底經歷了什么,怎么落得如此田地。按照她的年紀,足足能做她的祖母了,這個年齡不正是應該在家頤享天年,兒孫滿堂的時候嗎。為何她會孤苦伶仃,重傷就罷了還被丟入這個黑暗的幽谷。
虞世秋在半夢半醒中掙扎,沒有氣力說話,仿佛剛才的激動只是回光返照。耗費精力太多,損了元氣。
天涯和墨飛飛卻在那面面相覷,世上真的有如此悲慘之人嗎?會不會有人故意為之,引他們再到此地,有什么陰謀詭計。
因為天涯自幼凄苦,親生父親和兄長都對他如此涼薄。又祈求外人有多少悲憫之心呢,除非他遇到了活佛轉世。
墨飛飛道:“一切怨念,接因愛恨離別,情根深種,必被之趨使,天道好輪回。佛說:“起念即因,行動即果?!?p> 天涯道:“墨姐姐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頓悟,好生佩服?!?p> 拓跋瀅月對墨飛飛又有了全新的認識,這世間萬物,不能全看表面。墨飛飛就是面冷心熱的典型。剛才那位老人家,想必也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一面。心中有愛,才能滿眼綠色,心中有海,才能包容萬物。心中有忍,才能忘卻疾苦。
虞世秋一陣咳嗽,竟吐出一口血來,說道:“二位姑娘如此頓悟,驅散我內心的邪魔,我重生了?!?p> 惹得旁邊天涯忍俊不禁,真不知道他這位兄長是個什么人,落得如此田地,還能開得起玩笑。
那位可怕的前輩又出現(xiàn)了,“你們在這里討論逃跑策略嗎?從我手里逃出的老鼠都沒有幾個。被咔嚓一聲擰斷脖子是什么滋味,你們要不要派個人先體驗一下?”
四個人鴉雀無聲,其實多數(shù)時候是出于尊重長輩的一種表現(xiàn)。
半天還是天涯先打破了沉寂。“前輩您一定餓了吧,不如您告訴我哪里有吃的,我去找來帶給大家。要不您帶著我去也行,您看我這種水準能從這逃出嗎?不然我也不會來到這里了,對吧?”
不知怎地,相比其他三位,這位姥姥對天涯倒是不那么仇視倒是多了一分耐心,愿意聽聽他的話。
臭小子低下身子跟著我往前走??闹鲋^破血流都怪自己不小心,沒人能跟隨你一路,一輩子那么長。
天涯一路尾隨,剛才的鎮(zhèn)定自若都是故作鎮(zhèn)定。其實內心猶如風雨欲來,心都是懸在嗓子眼的。
在不知過了多久后的惶恐后。天涯終于走出了山洞。
他終于感覺捅破了黑暗的牢籠,心中的那口悶氣似乎平和了不少。內心剛準備起飛,卻被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地差點頭破血流。原來他一只腳懸在了半空,再走半步就可能墜入萬丈深淵,此生終結。他慌亂的收回來腳,整個身子有些發(fā)軟蹲坐在地上,一頭扎進了自己的臂彎。
那姥姥似乎有些擔心的語氣,“叫你跟進了,走路不看腳下,心里亂七八糟的想什么呢?習武之人要靜氣凝神,心無雜念。低階還好到了高階容易急火攻心,自亂陣腳,心脈盡斷。輕者走火入魔,重者暴斃而亡。所以說修心比練武更重要?!?p> 天涯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眼前這個駭人的長輩,似乎覺得她好像不那么驚恐了,還多了一分親切與崇敬,按此說法,她應該是個武學奇才。不過這推論需要印證,也需要本尊愿意吐露心聲。當務之急還是尋找吃食重要。
他重新站了起來,仰頭望天,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又重新仰起頭來,發(fā)現(xiàn)頭頂?shù)奶熘灰敲匆恍∑?,而且離自己那么遠。他用目光丈量了一下,大概有千丈。心中無處話凄涼。他想要探索一點機會,再左右觀摩了良久。
發(fā)現(xiàn)他身處山谷地步,兩側皆是懸崖絕壁,高聳入云,飄渺虛幻,無跡可尋。他那顆心又一次墜落,他開始感嘆人之于世是如此渺小,小到如一只螻蟻面對龐大的大象??墒撬D念又想“千里之堤潰于蟻穴。他定了定神,握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