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薛雅烈身邊,羅七巧忽然道:“感情總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我決不能讓你毀了我的一段金玉良緣?!?p> 聞此話,柳風(fēng)閑和薛雅烈驚覺羅七巧有鬼,但為時已晚,羅七巧右手成爪,狠狠刺進薛雅烈心窩。
羅七巧冷笑道:“想不到吧,我制的香不僅能用來聞,還能用來當(dāng)毒使,方才我把香藏在指甲里,現(xiàn)下打入你的體內(nèi),你死定了!”
“你這個賤人!”薛雅烈一把扣住羅七巧的手,大刀迎頭劈下。
羅七巧使命掙脫,薛雅烈臨死反撲豈是她能抗衡,柳風(fēng)閑只見眼前血光一閃……
挖了兩個墓埋葬薛雅烈和羅七巧,在墓前沉思,柳風(fēng)閑想起了吳仙佩,又想起了蘇飄瑤臨走前的那番話。
他放棄了尋找蘇飄瑤,改回去見吳仙佩。
吳仙佩神智尚未恢復(fù),身上還背著彭惟良,柳風(fēng)閑就這么帶著她,二人不知走了多久,看見一座道觀……
湯投志剛舉起酒壇,馬雙威猛的沖上來大落,呵斥道:“喝,你就知道喝!你喝再多有什么用?大哥能活過來嗎?”
湯投志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道:“是我殺了大哥,我罪孽深重,三哥,你殺了我吧?!?p> 馬雙威道:“我才懶得殺你,我要收拾收拾走了,你走不走?”
湯投志問道:“你為什么走?”
馬雙威道:“我為什么不走,咱們禍亂四兇才在觀云城呆幾天,已經(jīng)死兩個了,瑰香果還沒拿到,那老妖婆若找來,你我能有命嗎?”
湯投志酒勁上頭,一拍胸脯,道:“怕什么,咱們跟她拼了!”
馬雙威道:“你那條命如草芥,所以你不怕死,我這條命金貴著呢,豈能陪你揮霍?!?p> 湯投志撲上來抱住他的腿,“三哥,我不讓你走!你不許走!”
馬雙威一腳把他踢的人仰馬翻,湯投志連再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dāng)晚,湯投志被一陣瘆人的哭聲吵醒,正想破口大罵,哭聲又戛然而止。
他左右不見馬雙威,忙跑出去找尋。
奔到附近的破房子里,湯投志發(fā)現(xiàn)了馬雙威,可他雙目圓睜,顯是死了。
不待湯投志放聲悲呼,房子后傳來哭聲。
他提刀繞過去,瞅見一名兩鬢微白的中年女子,立時道:“你怎么在這里?”
殷紅楠急忙轉(zhuǎn)過身去,“你看見了?”
湯投志問道:“看見什么?”
殷紅楠道:“看見我哭了?!?p> 湯投志猜到了什么,“看見了又怎樣?你要殺了我?”
殷紅楠再回過身,面若寒霜,“沒錯?!?p> 湯投志質(zhì)問:“我三哥是不是你殺的?”
殷紅楠道:“是我?!?p> 湯投志問道:“就因為他看見了你哭?”
殷紅楠道:“是又怎樣?!?p> 湯投志有一肚子委屈,“我們四兄弟為你找瑰香果還不夠嗎?你為什么不肯放過我們?”
殷紅楠問道:“瑰香果你們可找到了?”
湯投志氣道:“沒有,為那個破果子,我大哥和二哥都死了,現(xiàn)在你又殺了我三哥,我再也不會為你找什么瑰香果了。”
殷紅楠道:“那我便可以放心殺了你了。”
湯投志道:“求之不得,我正要為三哥報仇雪恨?!?p> 話音一落,湯投志撲向殷紅楠。
殷紅楠屈指一彈,指尖發(fā)出一道丈高的水浪,打在湯投志身上,將他擊飛出去。
殷紅楠道:“跟我斗,你還不夠格?!?p> 湯投志不說話,繼續(xù)攻上。
殷紅楠且戰(zhàn)且退,抵擋的間隙中傷湯投志,湯投志不知挨了多少下,卻全憑著一股狠勁,和殷紅楠打到天亮。
天亮后,湯投志體力越發(fā)不支,殷紅楠一揮手,把他拂倒在地,想站都站不起來。
殷紅楠正欲一掌斃了他,遠遠見兩個女人跑過來,雖說是女人,卻一點沒有女人樣,一個是光頭,一個又是面目全非。
不多時,一個男人跳出來阻止她們,殷紅楠聽三人的對話,原來兩名女子都鐘愛那個男人,甚至不惜為他對彼此下狠手。
最后,看到二人紛紛殞命,殷紅楠差點笑出聲,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不也同她們一樣。
水淹琉璃福地,殺了那個負(fù)心漢不算,他死后又覺得空落落的,竟意欲用瑰香果再造琉璃福地,自己前半生都在圍繞一個男人團團轉(zhuǎn)。
久攻殷紅楠不下,湯投志認(rèn)清自己殺不了她,腦海中浮現(xiàn)大哥明術(shù)、二哥明橫、三哥馬雙威死時的慘狀,淚如雨下,打濕了衣襟,落在了刀上。
他見殷紅楠打倒自己后,沒立即取自己的性命,而是分神思忖著什么,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暗暗積蓄力氣,站起了身。
湯投志一刀砍出,半途心想即便這么殺了殷紅楠也勝之不武,于是叫道:“老妖婆,看招!”
殷紅楠被這一聲驚醒,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刀鋒,右手直取湯投志的脖頸。
湯投志眼見躲不掉,手松開刀,合上了雙眼。
過了良久,他并未感覺到疼痛,睜開眼,發(fā)現(xiàn)殷紅楠躺在地上,額頭有個血洞,死了。
湯投志不懂殷紅楠是怎么死的,只當(dāng)自己殺了她,暢快地長嘯一聲,“大哥!二哥!三哥!我為你們報仇了!”
……
下午天降暴雨,沈應(yīng)、老崔、彭空鳴、蘇彌來四人找了家野店住宿。
用過晚飯,沈應(yīng)和老崔早早睡下,到半夜便醒了,再也睡不著。
二人大眼瞪小眼,突然頭頂襲來一陣涼氣,抬頭一看,墻壁上冒出了一個頭。
二人嚇得不敢出聲,只見那顆頭緩緩?fù)帮h,出了墻壁,竟是個飄在半空中的人。
那人掠過沈應(yīng)和老崔的頭頂,鉆進了另一堵墻中。
老崔如釋重負(fù),問道:“剛才那是什么東西?”
沈應(yīng)道:“好像是鬼魂之類的,它是蔥隔壁來的,我們過去看看?!?p> 二人敲響隔壁的房門,沒人應(yīng),他們小心翼翼地推開,見一個人盤坐在床上,身子像不倒翁一樣左右晃悠。
沈應(yīng)疑惑道:“他練功走火入魔了?”
老崔問道:“我們該怎么救他?”
沈應(yīng)道:“給他灌輸內(nèi)力。”
二人自然都不具備內(nèi)力,于是他們找來彭空鳴。
彭空鳴拉住他的手,嘗試著輸送了些內(nèi)力,那人睜開眼,噴出一大灘血。
老崔眼睛一亮,“成了?”
彭空鳴皺眉道:“沒有,剛才他的身上無礙,這回兒是真的受了重傷。”
彭空鳴想繼續(xù)輸送內(nèi)力為他調(diào)理,忽聽外面蘇彌來喊道:“道后雙俠!彭大俠!胡戴解來了!”
三人沖出屋去,對面蘇彌來匆忙趕來。
這時,沈應(yīng)感覺肩膀一沉,扭頭看,彭空鳴救治的那人靠住了自己,他手拿一枚飛刀,射向了蘇彌來。
沈應(yīng)使勁推開他,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沒有回答他,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彭空鳴俯下身檢查,“適才我輸送給他的內(nèi)力,影響了他運功,害得他經(jīng)脈寸斷,他已經(jīng)死了?!?p> 老崔奔到蘇彌來身邊,問道:“蘇老爺,你不打緊吧?”
蘇彌來拔下手臂上中招的飛刀,僅掃了一眼,臉色大變,“這是溫蠱翁的飛刀,上面涂有劇毒,快!快從胡戴解身上找解藥!”
老崔回去告訴沈應(yīng)和彭空鳴,三人始知他就是胡戴解,在他身上翻找半天,愣是沒搜出解藥。
彭空鳴握住蘇彌來的手,道:“蘇老爺,你堅持住!我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p> 蘇彌來此時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了,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我不能死,我明明答應(yīng)過戚兄弟,讓一切都變好起來,我答應(yīng)過的……”
……
沈應(yīng)和老崔將胡戴解的尸體拖到野店外掩埋,彭空鳴則與他們道別,帶著蘇彌來的尸體回觀云城去了。
把蘇彌來的遺體交給蘇府的管家,張光啟等人也籌齊了釀制美酒的材料,彭空鳴便隨他們?nèi)フ颐肪聘浮?p> 路上,彭空鳴問道:“這梅酒父是什么來頭?”
張光啟道:“他是世間最瘋狂的酒癡,兩天兩夜間嘗盡天下美酒,還不盡興,便自學(xué)釀酒,聽說他把天下第一高山憑臨山,都釀進了一杯酒里。”
彭空鳴問道:“如此奇特的人,我怎么從未聽說過?”
張光啟道:“梅酒父靠釀酒出名后,一位夫人找上他,逼他釀了一壇寒心酒,接著夫人用寒心酒把琉璃福地凍住,害死了人,梅酒父大為過意不去,自此隱居山林。”
說著,眾人來到了一間竹舍外。
張光啟敲了敲門,梅酒父迎接,稟明來意,梅酒父起初不肯,但世間至高美酒的誘惑太大,最終應(yīng)下。
區(qū)區(qū)數(shù)個時辰,梅酒父宣告完成,張光啟等人大是懷疑,一嘗之下,個個手舞足蹈、興高采烈。
彭空鳴嘗過之后,承認(rèn)比他喝過的酒醇香百倍,但他不理解張光啟等人何以因這杯酒而喜不自勝。
彭空鳴不禁追思促使他釀制世間至高美酒的原因,那是他成名的前一天,常磐本該在這一天殺了他。
但他沒有,他直接跑到彭空鳴面前,指著他的鼻子,說他的生活多么無趣,常人根本無法忍受。
似乎為了證明這一點,常磐在彭空鳴面前自殺了。
彭空鳴深受所動,開始尋找讓他生活中充滿趣味的方法,釀制世間第一美酒的主意油然而生。
思索間,彭空鳴頓悟了,世間第一美酒不會讓他開懷,任何東西都不會讓他開懷。
明白這一點,彭空鳴轉(zhuǎn)身走了,留下一群歡天喜地的人。
……
沈應(yīng)和老崔又在野店住了一晚,第二天要離去時,發(fā)現(xiàn)埋胡戴解的地方被人挖開了。
二人立時想到是奚祭所為,打算起身前往霸伏幫和蕩塵會提醒雷復(fù)相、潘臨嵩。
二人一路打聽,半路上,遙見前方出現(xiàn)六個人影。
走近一看,是奚祭、雷復(fù)相、潘臨嵩、傅功利、康追、丁謬六人。
雷復(fù)相和潘臨嵩受了重傷,蕩塵會的其余三人均已喪失呼吸。
奚祭要殺雷復(fù)相和潘臨嵩,沈應(yīng)和老崔硬著頭皮擋在前面。
關(guān)鍵時刻,老道長現(xiàn)身,老崔呼救,老道長說,奚祭殺了那么多人,心入魔障,無需他動手。
老道長的話果真應(yīng)驗了,奚祭慘叫一點,身體竟開始融化,直至變成一灘血水。
終于,所有事非塵埃落定,沈應(yīng)和老崔懇求老道長送他們回家,老道長卻問,愿不愿意到他的世界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