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布袋打理好暗界入學(xué)的一應(yīng)用具,吃過早飯,等暗界上車坐穩(wěn),也帶上藤條,趕著馬車往學(xué)院走去。由于他們并不打算住在學(xué)院,帶的東西也不多,很快就進入學(xué)院。
學(xué)院內(nèi)小山起伏,溪流蜿蜒盤旋,湖水宛若明鏡,古木參天,樓影亭臺時隱時現(xiàn),來往俊杰接連不斷,到處充斥著一股人文景象。
布袋過去辦理手續(xù),藤條看著馬車,暗界走過去和一些新生互通姓名聊天。
“兄臺也是新入學(xué)的新生?看來有點面生啊,我等都是新入學(xué)的,以后大家都是同學(xué),不知公子這么稱呼?”
“在下暗界,從邊緣地區(qū)而來,來京城沒多久,所以對京城各公子也不熟識,以后多多關(guān)照。”暗界抱拳回禮。
“哪里哪里,我姓鄭,叫鄭天,這位是武介武公子,這位是----”
鄭公子正向暗界介紹旁邊一個英武不凡的青年,忽然聽到身后一陣打亂。
“走開走開,誰家的畜生這么不長眼,公主座駕駕到,都給我讓開,”一個少女的高分貝的叫聲,正指著暗界的馬車呼喊。
“喔,駕駕,”藤條以前只坐過馬車,哪里趕過馬車?本來想給后面的人讓個道,可將馬車往前面一趕一拉,馬車左一晃右一晃竟然橫在了路中間,本來就著急的藤條一聽有人把他當(dāng)畜生一起罵,馬鞭往地上一摔,轉(zhuǎn)頭一看是個十八歲左右的大丫頭,張牙舞爪的正在呼喊。立馬回到,“這畜生罵誰呢?”
“畜生罵畜生呢,又沒罵你,你自己要當(dāng)畜生我可管不著?!?p> “哦,原來是畜生罵畜生啊,對不起,我錯了。”
“你才是畜生,你畜生罵誰畜生???”
“畜生罵畜生啊-----”
“嘩”,眾人聽后大笑起來。
藤條十幾年不罵人了,活了這大半輩子都是在失敗中躲避著,近日來隨著暗界,似乎慢慢遠離了自閉,再次回到年輕十幾年的歲月,本打算趁著自己成熟的,做個文字游戲罵一罵對手這個黃毛丫頭,卻不想這種招式用起來有點生疏,這一罵連自己也罵進去了。
“你才是畜生罵畜生?!睂Ψ叫⊙绢^搶白完,發(fā)覺還是不對,惱羞成怒的不知說什么才好。
“這馬車可是兄臺你的?”武介問暗界。
“不錯,正是我家的馬車?!卑到缥⑽Ⅻc頭作答。
武介聽完,向前跨幾步來到公主馬車跟前,正要抱拳說話,剛才那個囂張的小丫頭立馬溫順的像個小母羊一樣,臉色通紅,故作含羞狀,向前見禮;“武公子----”
武公子揮揮手讓她起來,對著車?yán)锸┒Y道:“武介參見公主?!?p> “哦,原來武公子在這里?!币粋€身著華麗彩衣的十八九歲的少女從馬車中走出,“都是自己人,武公子不必多禮,”公主款款下車,目不旁視,又問道,“鳳兒,這這么回事?!?p> 金鳳宜馬上向前,將大致情況給公主講一下,公主還沒答話,武介向前說道:“這輛馬車也是我們同屆同學(xué)的,還望公主不要怪罪?!?p> 公主這才眼睛向暗界眾人看了過來。
“參見公主。”眾人一見公主看過了,立馬低頭,向前施禮。
暗界站著不動,任由清風(fēng)拂面,吹起了發(fā)絲輕蕩,只是對著公主微微一笑,算是見過。
“你見到公主為何不行禮?!苯瘌P宜指著暗界,卻也不敢大聲的說。
“我已經(jīng)笑過了。”暗界仍然面無其他多余表情,更顯得一身輕風(fēng)云淡。
“以后大家都是自己同學(xué),大家不必如此客氣了?!惫髯尨蠹移缴?。說完不忘多看暗界兩眼,然后再看一看自己的武公子,還是覺得武公子英武不凡,于是更加表現(xiàn)的一臉清雅。
此時布袋也辦完事跑了過來,將馬車趕開,讓公主通行。
暗界入學(xué)兩個月來,按部就班的在學(xué)院讀書,開始系統(tǒng)的學(xué)習(xí)這一界的文字歷史等知識。由于暗界的性格表現(xiàn)的對世界的一切都無欲無求,也不介入各利益糾紛等,倒和大家打的火熱一片,今天你請我吃一頓,明天我?guī)阃嬉话?,又伴著?dāng)下天氣正是春暖花開,不免有時大家春游約會,或是作詩引賦,或是猜拳行令,或是遛狗斗蛐,大家好的像一個歡樂的大家庭里的兄弟姐妹似得。
暗界過的平淡快活,其他人卻各懷心思,有的為了家族啦啦關(guān)系,有的表現(xiàn)逞能,有的泡妞戀愛,還有的仇恨嫉妒等等,卻掩蓋不了學(xué)院的一派和諧景象。
這日春雨過后兩天,正是晴空萬里如碧,暖風(fēng)熏熏,鮮花盛開的時候,鄭天鄭公子新談一女朋友,今日做東,呼朋喚友的五六人在月影潭長亭外飲酒賞春。
暗界也被邀請到,同行的還有武介,及一對孫姓戀人。幾人談?wù)撻g來到長亭外,有家丁早早準(zhǔn)備好美酒佳肴。一眾推杯換盞,高談闊論,氣氛緊緊趕上春天般的熱烈。
“其實,我最羨慕武公子了,有公主那樣的內(nèi)定情侶,真是讓人羨慕啊?!编嵐硬粺o討好武介的意思。由于鄭天附屬于平西王領(lǐng)地一個小家族,直接討好天華公主顯然不可能,估計也是受到家長指示,曲線救國,只要有機會從不忘記拉下武介。
另一對孫姓戀人也點頭稱是,武介長出一口氣,一口悶掉杯中酒,長嘆一聲:“其實,我也羨慕你們,能有一個自由自在的心,幸??鞓??!?p> “哦?莫非武公子不喜歡公主?”鄭公子的女朋友一時來了八卦心腸。
“非也,我和公主很好,我并不是說這個?!?p> “莫非武公子喜歡那個金鳳宜?我就說么,每次還沒見公主對你熱心,到是公主那個金鳳宜小丫頭,哇,美人啊,天天對你戀的很啊,連我們都看出來她有多喜歡你了,據(jù)說他要隨著公主一起嫁給你,哇,其實,我敢說如果大家穿一樣的衣服,我們整個學(xué)院沒有比那丫頭更漂亮的了。真是有福啊。嘖嘖?!蹦莻€孫姓女友也編排起來。
“那個丫頭,哎,是很漂亮,只是---,不說這個了?!蔽浣閹妆葡露?,話也多了起來,“其實我看淡情愛,我本來今年就要入白云山劍天門的,還不是我那老爹,說什么要我走前和公主完婚,要我跟公主先同學(xué)一年培養(yǎng)感情,年底完婚后我就會離開帝都,以后怕是大家見面機會少了?!?p> “啊,武公子果然是要走修仙之路啊,羨煞我等啊?!睂O公子也道,忽然話音一轉(zhuǎn),問起暗界來,“暗公子天天也是一臉輕風(fēng)云淡無欲無求的樣子,莫非暗公子也是家藏佳人了?”
“非也,我漂泊不定,四海為家,怎能去愛個姑娘讓她苦守天涯?!卑到巛p壓一口酒,話說的不疾不徐。
暗界幾人在湖畔飲酒賦詩作樂,太陽升的很高了,暖洋洋的照著半醉的幾位公子,大家漸漸有了困意。有家丁在大樹下綁了幾個吊床,幾個公子及小情人各分散開來,兩對情侶各在東西兩邊享用這臥在吊床上,武公子酒喝的最多,卻找了一塊凸起的大石頭端坐上面,運氣打坐,暗界也找個吊床臥在里面,吹著小風(fēng)慢慢閉目養(yǎng)神。
“真是愜意的生活?!卑到缦胫?,隱隱要睡著了。
此時的金鳳宜卻是辛苦了,她正帶著拾一妹卻在城門外張望。
“拾一妹,你說我的消息到底準(zhǔn)不準(zhǔn),這個花了我二兩銀子呢。”金鳳宜穿的花枝招展,時不時雙手?jǐn)n一攏發(fā)鬢,站在城門外東張西望,左右徘徊了好一會,越來越不耐煩了。
“這個應(yīng)該不假把,不是說那個三毛很可靠不是?他說武公子要從這里經(jīng)過,那武公子一定會從這里經(jīng)過的。”拾一妹一身青衣打扮,幫金鳳宜提著一個梳妝盒子,背背一把素琴,還一邊回應(yīng)著金鳳宜的問題。
今天春光明媚,陽光普照,到了中午時分,天漸漸熱了起來,陽光下的金鳳宜已經(jīng)滿頭汗水,發(fā)鬢潮濕了,她時不時用小手給自己的額頭扇下風(fēng),又時而讓拾一妹打開梳妝盒,照下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自己辛辛苦苦畫好的裝已經(jīng)花了一大半了。
“不行,我這么丑見到武公子肯定要被他笑話了。”金鳳宜想著,轉(zhuǎn)身到拾一妹跟前,吩咐他如此這般的回去拿幾樣?xùn)|西,拾一妹將梳妝盒和素琴放在路邊一個石臺上,轉(zhuǎn)身離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已是正中午時刻,進出城門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四周只剩下金鳳宜一人,坐在路邊石凳上打盹,朦朧間隱約聽到有人談?wù)撐涔娱L武公子短。
“什么,武公子,武公子在哪呢?”金鳳宜一個激靈全醒了過來。
“哦,這位姑娘也認(rèn)識我們武公子?”
金鳳宜清醒后,定睛看時,發(fā)現(xiàn)眼前正有兩個家丁打扮的小生,小生旁邊還有一輛馬車,一個五大三粗的黑大漢車把式,一頂大帽蓋在頭頂,端坐車頭拉著馬韁繩,他們正談?wù)撝o武公子送什么東西過去的樣子。
“哦,幾位小哥見笑了,”金鳳宜整理下衣衫向前施禮問道,“敢問幾位小哥談?wù)摰氖悄膫€武公子?!?p> “自然是武將軍的兒子武介啦,莫非姑娘認(rèn)識我家公子?”一個小生向前答道。
“我是天華公主的大丫頭金鳳宜,你說我認(rèn)識不認(rèn)識你們家武公子。”金鳳宜一聽是武公子的家丁,頓時氣勢上升一大截,一臉傲氣的說道,“我問你們,武公子在哪里?”
“原來是公主殿下的丫鬟,失敬失敬,武公子在月影潭畔飲酒呢,我們正準(zhǔn)備再送一些酒過去,金姐姐找我們公子可有事要做?要不和我們一起去見見武公子吧?”家丁向前邀請。
“果然是月影潭,看來三毛說的沒錯?!苯瘌P宜心中暗自揣摩,表面上也不露聲色,“那個啥,我找武公子也沒什么大事,這不正好路過這里,聽到你們在談?wù)撐涔硬皇?,你們知道的哈,我和你們武公子的關(guān)系!”
兩個家丁點頭稱贊一番,連哄帶騙的將金鳳宜拉上車,金鳳宜倒也半推半就的就上了上去,滿腦子都在想見到武公子這么說,一點也沒看出兩個家丁的邪惡眼神。
女人啊,一遇到愛情就發(fā)暈。這是金鳳宜多少年后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