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明聞聲回頭,既驚訝又驚喜:“毛毛?”,他抱著“毛毛”的腦袋揉了揉,“想我沒有?”
他沒想到這么多天沒見,“毛毛”竟是以這種方式出場。轉而目光才落到站在“毛毛”身后喘氣的宋毓,笑道:“你怎么氣喘吁吁的?”
宋毓彎著腰喘著粗氣,心想:難怪剛剛它跑得那么快,原來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主人。
宋毓:“這“毛毛”跑得太快了,拉著我直奔你這邊跑來,我拉都拉不住?!?p> 看來養(yǎng)狗還真是個力氣活,她覺得自己剛剛如果參加百米沖刺,不說得第一名,前三肯定是沒問題的吧。
孟思明笑起來,這“毛毛”不僅嗅覺靈敏,而且動作也十分敏捷,跑起步來也確實夠讓人吃力的。
“物歸原主?!彼咽掷锏睦K子交給孟思明。
“毛毛”許是太久沒有見到自己的主人了,它用自己的腦袋不停地在孟思明的腿間蹭來蹭去。
宋毓癟癟嘴,感嘆道:“親生的就是親生的,一看到自己的主人,馬上就把我忘了?!?p> “哪里的話,我看它和你也親?!泵纤济髅懊钡哪X袋,抬頭問道:“它沒給你添麻煩吧?”
宋毓聞言連忙揮手,“沒有沒有,它很聽話的。”
除了許溪不太喜歡它以外,其實都挺好的。
“對了,”孟思明拿起放在凳子上的鮮花,他抬起明亮的雙眸溫和的看著她,笑起來:“送給你。”
“哇!”宋毓捂著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仿佛連心跳都快了起來,畢竟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男孩子送花:“怎么突然給我送花?”
孟思明摸摸腦袋,有些憨憨地笑著:“我剛剛路過一家花店,覺得這花挺好看的,就想著買來送給你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說完他停下來,認真地看著宋毓的表情。
宋毓把花抱在懷里,白色的玫瑰中夾雜著幾株淡綠色的洋桔梗做點綴,猶如一片蒼茫的白雪中開出的一朵清麗色彩。
外面則用淡綠色的包裝紙進行包裝,倒是和里面的洋桔梗色彩相互呼應。
整體的感覺既清新又文藝,而且和那些紅玫瑰,藍色妖姬比起來,也更為特別。
宋毓吸了一口花的清香,眼睛彎彎的,“謝謝,這么好看的花,我當然喜歡。”
見宋毓說喜歡,孟思明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忽而他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盒子,輕聲道:“還有這個?!?p> “這是什么?”
“打開看看你喜不喜歡?”
宋毓打開盒子,發(fā)現(xiàn)是一條鉑金吊墜項鏈,吊墜上是她的生肖圖案,宋毓臉一紅,接過禮物后推脫道:“你太客氣了,我就是幫了一個小忙而已。你不必破費的?!?p> 孟思明下意識地握住宋毓推還過來的手,“你就收下吧,上面是你的生肖圖案。我就怕你不喜歡不要呢。”
話音未落,宋毓的臉“咻”地一紅,目光一下子落在孟思明握住自己的手上。
“哦……”
“不好意思……”孟思明連忙收回自己的手。
兩人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又看了新上映的愛情電影《許你往后的時光》。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走得很慢,孟思明單手插著口袋,跟隨著宋毓的步伐走在外側。昏黃的路燈下投下了兩個人長長的身影。
宋毓踩著路燈投射下來的倒影,心里有股異樣的情愫涌動。
“嗡——”
……
包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宋毓拿出手機,是童夢打來的電話,她盯著電話看了會兒,她和童夢平時交集并不多,這會兒打電話她干嘛?
“怎么不接?”孟思明問。
宋毓搖搖頭,解釋道:“童夢打來的?!崩^而滑倒接聽鍵,道:“喂,童夢?!?p> “宋毓,”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活力的女音,女孩停頓了下,又緩慢地開口:“好久沒聯(lián)系了,你最近怎么樣?”
宋毓握著電話,淡淡地答了一句“挺好的?!?p> 千篇一律的以寒暄作為開場,聊了兩句后,童夢清了清嗓子,切入正題:“我要結婚了?!备糁娫捤呜苟寄芨惺艿诫娫捘穷^的即將作為為人妻的喜悅之情,“下個月初八的婚禮。”
結婚?她記得上次她還說還要多玩幾年的呢,怎么這么快就結婚了?
“這么快,恭喜你了?!?p> “你也知道我朋友不多,所以我想邀請你參加我的婚禮做我的伴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她能感覺得到電話那頭的女孩帶著希翼的神情等待她回復的模樣。但是她和童夢也就是小學同學的關系,兩個人也說不上關系有多好,但是也不壞。
兩個人上次聯(lián)系還是兩年前的事了,那天童夢剛好來槿桐出差,兩個人就約了頓飯。也就是那次,她才從童夢的嘴里了解到了孟思明的那些事。
或許就是因為是這樣的關系,所以才讓她覺得答應也不是,拒絕吧……似乎也不妥。
在她的認知里,做伴娘應該是自己最親密最熟悉的好朋友當?shù)?,可她算怎么回事?p> “你不會不愿意吧?”電話那頭童夢感覺到了宋毓的沉默,原本喜悅的語氣也變得低沉:“我這邊也沒有什么朋友,如果你能來的話,我肯定很高興。”
“沒有沒有,你誤會了?!彼呜惯B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結婚我肯定會來?!?p> 話一出口,宋毓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好,那就這么定了。我也給周同發(fā)了婚禮邀請,到時候你們兩個一起來。”童夢高高興興地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孟思明的手機也收到了童夢發(fā)來的婚禮邀請,孟思明倒是沒宋毓想得那么多,他只是感嘆:“想不到童夢這么快就結婚了呀,一轉眼間我們仿佛都成了大人。”
宋毓贊同地點點頭,繼而側頭問道:“你去嗎?”
“當然去呀,畢竟這是我們的小學同學,去聚一聚不也挺好嗎?”孟思明揚起嘴角笑道。
他笑起來真好看,在宋毓眼里,他的笑就像一望無際宇宙里亮起的一路星河。閃耀的光輝倒映在她眼里,劃過天際,綻放出美麗的塵埃,沿著空氣帶入她清沉的一呼一吸中。
晚上回家的路上,宋毓的腳步有些飄飄然。
她突然想到很久之前,那個時候她只有十歲,孟思明比她大兩歲,兩家人是鄰居,所以經常在一起玩。
“周同,”宋毓坐在樹叉上晃蕩著她的兩個小腳丫,“你媽媽有來信嗎?”
周同搖了搖他的小腦袋,說不清是失望還是習以為常,宋毓說,“沒關系的?!?p> 周同的爸爸周明和他的媽媽孟蘭已經離婚八年了,孟蘭絕非像一般的正常母親一樣牽掛著自己的孩子,離婚那么多年一次電話都沒有來過。
直到周明檢查出了肺癌晚期,才讓周明給她去了書信,希望孟蘭可以照顧他的孩子。
可是書信寄出去以后,一直沒有回音……
楊帆在家里做好了飯菜給周明送過去,周明因為身體不好,有沒有錢醫(yī)治,所以只能靠物理治療來維持。
周明見楊帆來了,寬厚的額頭里又多了幾條皺紋,“其實,你不必再來?!?p> “同同一個人照顧你總歸是吃力,而且你說這樣的話又是何必呢……”
周明知道自己的話傷了楊帆的心,便也不再開口。楊帆從搬來南澤的時候一個人挺著一個大肚子,剛好懷著宋毓。
宋毓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楊帆說她的爸爸叫宋志合,但是在她出生后不久就因為交通事故離世了,那個時候宋毓只有兩歲。
那個時候周明和剛和孟蘭離婚,從那以后兩家人就經常相互幫忙。
周明因為幫楊帆修葺屋頂,一不小心從屋頂滑落,摔壞了一條腿。從那兒以后兩家人來往更是密切,楊帆會在家里做好飯菜請他們過來吃,周明也會經常過來幫她們修理家具。
宋毓一直以為他們會成為一家人,直到另一個男人的出現(xiàn)打破了這樣的平靜。
“小毓,”楊帆把剛剛放學的宋毓拉到自己身邊,她指了指站在她面前的一個男人,溫柔道:“這是你許叔叔?!?p> 從哪兒以后她的命運就開始和一個叫許溪的男孩一直“爭斗”了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