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急速騎行兩里,張恒的臉色越發(fā)青黑,牙關緊咬,臉色有些陰沉。
“唰!”
王語嫣聞得異響,轉(zhuǎn)頭一看,只見張恒從馬背上滑落,掉在地上翻滾幾圈,停在路邊的草叢中。
王語嫣沒管獨自奔跑的駿馬,一拉韁繩,下馬跑向張恒。
“張大哥,你沒事吧?”
抱起張恒的腦袋,見他嘴角掛著黑血,王語嫣掏出手絹為他擦凈,關切的盯著他。
張恒用力皺了皺臉,張開嘴,口中的毒血再次流出來。
“語嫣,擂鼓山!”
吐出毒血,張恒聲音有些急促的說完,閉上嘴,全力壓制體內(nèi)的病毒。
現(xiàn)在沒人能解決他體內(nèi)的病毒,讓王語嫣帶他去擂鼓山,或有壓制的希望。
逍遙派有薛慕華這等神醫(yī),又有丁春秋那用毒的叛徒,在醫(yī)毒之道,定是不差。
此去擂鼓山,說不定還有機會聯(lián)系到逍遙子,有他幫忙,必定可以將病毒壓下。
還好王語嫣跟來,不然他獨自前去,怕是無法得到逍遙派的幫助。
王語嫣聞言,雖不知道他為何這樣說,沒有遲疑,將張恒放在馬背上,疾馳而去。
還好張恒是病毒爆發(fā),若是內(nèi)傷或是病人,在馬背上就給顛簸致死。
好在,到了下一個城池,王語嫣換了一輛馬車,繼續(xù)向擂鼓山趕去。
……
擂鼓山,一輛馬車緩緩趕來。
趕車的是個中年車夫,王語嫣不喜趕車,花了大價錢請的,否則山高路遠,沒人愿意來。
“張公子,王姑娘,擂鼓山到了?!?p> 馬車中,王語嫣看向盤坐的張恒,見他輕輕睜眼,一臉詢問之色。
張恒點點頭,慢慢起身,王語嫣掀開門簾,扶著張恒走下去。
“勞煩大叔了?!?p> 扶著張恒,王語嫣轉(zhuǎn)頭向車夫點了點頭。
“應該的,應該的。”
車夫連連點頭,滿面笑容的躬著身子,這一趟雖然遠了些,但能賺到一輛馬車,也是極為滿意。
要是讓他存錢買,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王語嫣沒再理會車夫,扶著張恒慢慢向著山上走去。
半個時辰后。
“王語嫣,求見姥爺無崖子?!?p> 山間峽谷中,王語嫣扶著張恒看著幾間茅屋,高聲喊道。
在路上,張恒就將她與逍遙派的關系講明,她也沒想到,自己還有如此背景。
不過她也沒在意,關系她承認,要說感情,幾年相處下來,王語嫣早將張恒當作哥哥,且是從未見面的姥爺可比。
張恒對她武道雖然嚴厲,但也縱容她偶爾任性。
她對張恒真是又怕又喜。
蘇星河正在屋內(nèi)研讀醫(yī)經(jīng),聽得王語嫣的喊聲,面色大變,不知道他們?nèi)绾沃赖?,急忙起身出去?p> 待看見立于山谷的兩人,瞥了張恒一眼,盯著王語嫣的面容,仔細辨認。
“兩位找誰?”
“找姥爺,無崖子?!?p> 王語嫣看了張恒一眼,見他輕輕點頭,知道對面的是蘇星河,直接說明來意。
蘇星河聞言,卻是眉頭大皺,無崖子的存在,沒幾人知道,兩人卻是指名道姓的找來。
不知是否已經(jīng)暴露,外面也知曉,若是丁春秋找來,他可不是對手。
“這里只有老朽,沒有無崖子。”
蘇星河如此說,張恒也不意外,倒是對他會開口說話有些奇怪。
蘇星河曾立誓裝聾作啞,想來是見了王語嫣面容,這才開口,竟然將誓言都拋棄了。
至于他說沒有無崖子,可能是想打聽他們的消息來路。
“前輩不用當心消息外露,我們自有渠道,知道逍遙派不少舊事,其他人并不知曉?!?p> 張恒只跟王語嫣說過她和逍遙派的關系,其他并沒有多說。
畢竟有些復雜,也算是他們的家丑。
“兩位稍等?!?p> 蘇星河沉默少許,向兩人點頭,轉(zhuǎn)身進了茅屋,想必是去見無崖子,讓他拿主意罷。
張恒點點頭,和王語嫣兩人站在原地。
沒多久,蘇星河再次出來。
“你們跟我來吧。”
蘇星河看了兩人一眼,點點頭,帶著兩人進入茅屋。
王語嫣扶著張恒跟上,進了茅屋,蘇星河在靠著石壁的墻上拍了拍,‘轟轟’聲響起,墻壁隨著石塊上升,一個洞口出現(xiàn)。
機關之術,張恒兩人自是不陌生,瑯嬛玉洞就有收藏,李青蘿想來也是靠著那些機關之術,才能修建瑯嬛玉洞。
不過張恒沒有學,他的心思都花在了功法上面。
蘇星河回頭看了兩人一眼,見他們神色,對兩人的身份少了些猜疑。
這機關之術,才是逍遙派除武學外,最厲害的傳承。
李青蘿當初搬走瑯嬛福地的藏書,他是知道的,若是李青蘿后人,自然懂得些。
兩人跟在蘇星河身后,觀察著洞內(nèi)的情況。
這洞穴兩邊,倒是沒有瑯嬛玉洞那種黑幽幽的洞口,兩邊有無數(shù)方體石柱。
石柱安放巧妙,尋常人只會以為是防止石壁坍塌所立,但張恒和王語嫣都知道,那石柱后面隱藏著殺器。
“師尊,弟子將兩人帶到?!?p> 通道只有十數(shù)米,來到盡頭,蘇星河對著石壁躬身喊道。
“進來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也不見蘇星河有什么動作,石壁自動升起。
張恒知道,這是無崖子在操控,想必這機關重重的通道,核心就是無崖子所在的石室。
蘇星河微躬著身子,抬起右手一引,向張恒兩人點點頭,轉(zhuǎn)身進了石室。
王語嫣攙扶著張恒,兩人跟了上去。
進入石室,蘇星河站立到一旁,沒有說話。
張恒兩人將目光看向中央的石臺上,只見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盤坐其上,此時正打量著張恒兩人。
“見過前輩。”
張恒向無崖子點點頭,被王語嫣扶著,王語嫣有些不習慣,叫不出口,沒有出聲。
“你就是青蘿的女兒?”
無崖子眸光越過張恒,盯著王語嫣,雖是詢問,內(nèi)心卻是大震,語氣卻極為肯定。
像,太像了。
王語嫣此時的模樣,像極了李青蘿年輕的時候,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不是年份不對,或許以為是李青蘿。
他已經(jīng)確定,王語嫣就是李青蘿的女兒。
“是?!?p> 王語嫣點點頭,看了看無崖子,沉默下來。
“孩子,你過來,讓姥爺看看。”
無崖子手臂輕抬,聲音有些顫抖,幾十歲的人,差點哭了出來。
他這些十幾年來,可謂飽受煎熬,妻離子散,徒弟背叛,身體殘疾,想要動彈都困難。
若不是他內(nèi)力深厚,早就不在人世。
他至今還茍活著,不是為了復仇,不是為了清理門戶,只是想見見李青蘿罷。
若真為了報復丁春秋,他修書一封,大師姐巫行云定會出手,這么多時間,早將他殺個百八十遍。
對于丁春秋,他的恨意并不是多深,他太了解李秋水的為人,這怪不得誰,只能怪他有眼無珠吧。
當然,不恨也不可能,只是并不那么看重罷了。
如今,等了十幾年,李青蘿沒來,但王語嫣來了,一切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