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謹(jǐn)懵圈中。
這樣真的好嗎?
感覺來這里好像掉坑了,要不退出來?
“你別想那么多,狗叔和虎叔在江城相識百年,這是兩個老妖的感情相處方式,你不是第一個被狗叔投資的人,不需過于擔(dān)心?!?p> 女仆裝的女子起身,絲帶束緊腰身,勒出了妖嬈的身段,在身后還有一條毛絨絨的黃尾巴甩動。
“我叫黃璃,修習(xí)于丘山座下,久聞人境之繁華,亦是為了歷練心關(guān)才來人境。
隨我來?!?p> 黃璃謙謙有禮,若沒有身上那套女仆裝,簡直就像是古代的大家閨秀。
從后面的廊門走入,墻壁掛了好些書法字畫。
“妖行人境,有的是貪玩,有的是游歷,有的是定居,有的是為了修行……不管是何故,身在人境就會有與人打交道的時候……而且你們?nèi)俗鍍?nèi)部對妖也不是鐵板一塊。
用你們?nèi)俗逡痪湓挘谌司骋彩侨鞘麦w質(zhì),好在有妖律……”
一路參觀四周的環(huán)境。
……
皎月悄悄爬上來。
某處老式住宅小區(qū),昏暗的樓梯暗淡無光,可見度低,忽有一陣腳步聲傳來,越來越大。
“啪?!?p> 電器開關(guān)的聲響,樓梯口的燈光并沒有因此亮了起來,提著公文包的謝曉凡啐了一嘴。
“又壞了。”
這里已經(jīng)是老房子了,許多線路都老化了,住在附近的人多是社會底層。
不知怎么的,今晚樓梯黑壓壓,給了謝曉凡極大的壓迫,似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一邪惡的眼眸在打量著他。
等待他的自投羅網(wǎng)。
“連續(xù)加班太累了,自己嚇自己?!?p> 謝曉凡揉揉眉,自嘲一笑,再睜開眼時,眼前樓梯都清明了些,取出手機,借手機燈上樓。
剛到二樓,眼神已迷離的他一頭踏入濃郁漆黑的黑霧之中,消失不見。
直至三天后,老樓門口聚了好些人,各個都捂住鼻子,從關(guān)上的鐵門背后有股惡臭讓人難以忍受。
“這一天比一天,好幾天都沒見人,會出事了?!?p> “希望沒事?!?p> “來了?!?p> 氣促的中年男子穿著棕色低幫鞋,略微古板的格子襯衫,灰色西褲,大步走來。
還未至,他的捂住鼻子,事有蹊蹺,必有禍禍。
“走,去看……嗯?!?p> 原本想進(jìn)去看看的人,一踏入老樓,那股幾乎可以熏昏人的味道,只是一門之隔,濃度就不可同日而語。
“別進(jìn)去了,快報警,出事了?!?p> 至此,樓下的人敢肯定這老樓一定出現(xiàn)了禍?zhǔn)?,不然不會如此怪異?p> 鐵門內(nèi)的臭味像是有什么擋住了大半的味道,只有一小半的泄露出來。
所有人都離得遠(yuǎn)遠(yuǎn),再也不敢隨意靠近,仿佛敞開的門是洪水猛獸。
隔了十五分鐘,老樓就拉起封鎖線,守在樓下是一個個穿著制服的治安局,屬于仙塔另一部分“政務(wù)院”下轄的機構(gòu)。
世界上大部分還是普通人,俗人居多,雖不禁練氣法門,但練氣難,更是一件必須持之以恒的事情。
一旦放下,世間濁氣就會侵體,使身體原有的清靈之氣混濁。
“政務(wù)院”就是專門負(fù)責(zé)這股龐大,亦是人族根基的群體。
“臭味從三天前開始,沒有人出來過?”
警員一邊詢問,一邊記錄。
“奇怪?”
站在街口的男子低聲細(xì)語。
天色雖沒入夏,但江城屬于南部州的南方,四季如夏,偏偏他穿著一身對襟排扣的馬甲,里面一件緊身毛衣。
這種風(fēng)格更像是北部州,而不是出了名熱的南部州。
他仰頭,瞳孔似有火在燒,隨著他的手指印結(jié)變化,時而火苗狀,時而火圈狀。
半點都看不透施加在老樓的手段。
身影虛幻一下,人已經(jīng)越過了封鎖線,踏入了老樓的范圍。
臭味撲鼻,不過來人沒有摒棄,只是略微挑了挑眉,緩步上樓,不時向左右看望,偶爾頓足,似乎墻皮脫落的老墻有什么寶。
“怪了?!?p> 他搖頭,伸出手指在墻一劃,手指多了股粉末狀,“滋滋”聲響,靈光在保護(hù)著他的手指。
“掩蓋在臭味下的花香,是花粉?”
認(rèn)真嗅了嗅后,手指搓搓,沒有幾步就來到二樓一租戶的房間。
漆黑如墨的地面,各處墻角有如小孩涂鴉的白紅痕,與墻面的白,地面的黑形成強烈的色差。
“又是這樣?!?p> 站在房間中央是一個花花綠綠的女子,長褂掛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物件,有獸牙,有貝殼,看著神叨叨。
叮鈴……鈴叮。
隨著她的手中搖鈴晃蕩,房間內(nèi)的色彩仿是賦予了生命,蕩蕩漾漾,褪色,增色,使得房間往某種方向轉(zhuǎn)變。
“起?!?p> 大喝一聲,腳跺地。
這一腳仿佛驚醒了沉睡的怪物,如山岳般的虛影一閃而過,老樓的四方天地扭曲,有層迷蒙。
砰。
搖鈴破碎,人倒飛,受到了沖擊。
地面震蕩般,讓附近的人都驚慌失措,抱頭鼠竄,可沒走幾步,眾人發(fā)現(xiàn)似乎是錯覺。
周圍一切都平安無事。
“好厲害,隔空傳來的力量就把鈴震碎了,被發(fā)現(xiàn)了。”
從地上起身的女子有陣氣機流轉(zhuǎn),塵埃從她的衣袍飄落,不染半點。
“還好?!?p> 說完,男子手印一引,撤去覆蓋在枯尸上的屏障,化作一一烏鴉回身。
“老烏鴉,你剛才感知到了嗎?”
他點頭,“好龐大的邪氣,但他沒有吸收,而是束縛到他體內(nèi),很強大,也很虛弱,就手段而言,有點像魔道,可我總覺得是故意如此?!?p> “你是說隱藏身份,跟那天晚上有關(guān)?”女子似有所指。
“世間那有這么多巧合,先登記入案?!?p> 烏鴉使一抖不算大的衣袖,從袖口中鉆出一只只漆黑的烏鴉,飛向房間,上樓裹尸。
其他人負(fù)責(zé)后續(xù)的清尾。
……
二中。
多功能教學(xué)樓。
嚴(yán)謹(jǐn)盤坐在靈室,四四方方,上方有一個通風(fēng)管道,一股股清靈之氣就從上面飛入,填充靈室內(nèi)的靈氣濃度。
手中拿著一局寄來的半翠玉佩,他的眼神失了焦距,腦海中響起飄渺的道音。
“玉晨之精氣,九慶之紫煙,玉暉煥耀,金映流真,結(jié)化含秀,苞凝元神……”
比起他初中修行的吐納訣,這門“洞真經(jīng)”更加玄奧,就他體會的皮毛,吐納,轉(zhuǎn)化靈氣舊效果絕佳。
多年吸納而殘留在體內(nèi)的紫氣紛紛被抽離出來,聚攏在他的眉心處,如云散聚由心,紫色的薄云隱隱有股玉質(zhì)感。
玉暉耀耀,一道中端斷絕的鵲橋。
活潑的靈氣踏橋而上,行至橋盡頭,無路可走,徘徊再橋頭邊,探頭張望,似乎想去到橋的另一邊。
無奈,后續(xù)靈氣涌來,擠下橋頭,讓嚴(yán)謹(jǐn)一陣清明,越聽越清晰。
“我窮乎無窮,極乎無極……惟我先天地前,我獨有之。無生無滅,變易自然。有天有地,始有君民?!?p> 嚴(yán)謹(jǐn)眼皮滑動,忽而張開,綻放一道靈光。
“我為君,靈為民,君令民隨。”
咔。
玉佩破裂,化作虛幻。
“代我向黑狗先生問好。”
淡然的嗓音讓嚴(yán)謹(jǐn)愣了愣,想不到才上兩天工,這就承了黑狗的情。
他摸了摸另一份酬勞,心底明了。
那貨上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