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宮？破軍星君？”
云霞真人猶疑地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余光瞥了一眼夜無痕。
“摘星宮在江湖上乃是后起之秀，摘星宮以七人為首，分別是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七人。這七人個個擅使劍，因此又被譽為摘星宮七劍主。只不過這摘星宮最近才開始聲名鵲起，在江湖上頂多算個二流勢力，名聲不顯。這七位星君都是神出鬼沒之徒，亦正亦邪，沒有多少人了解他們的身份。他們主要活動的地點僅限于荊州，和武當(dāng)山真武道向來不太對付，不知夜兄如何知道他們的名聲。”
摘星宮之名還是前不久由武當(dāng)山真武道飛鴿傳書到三清道場求助，云霞真人這才得知這么一伙神秘勢力存在，這伙神秘勢力竟然讓武當(dāng)山真武道都如此棘手，因此在得到眾人的關(guān)注。
夜無痕似乎早就猜到云霞真人有所懷疑，不緊不慢地解釋：“我歸隱西子湖十五年，哪里知道江湖上最近的事情？只不過摘星宮并非是后起之秀。實際上摘星宮在十五年前就名聲顯赫，那時候我曾經(jīng)與文曲星君交過手?！?p> “十五年前？十五年前可沒有摘星宮這個勢力啊！”云霞真人意味深長地看著夜無痕。
“十五年前確實沒有摘星宮這個勢力，但卻是有風(fēng)雨樓！而風(fēng)雨樓卻是有個摘星堂，那個時候貪狼就已經(jīng)密謀成立摘星宮了?！币篃o痕頓了頓，繼續(xù)解釋道，“當(dāng)然，我以前加入過風(fēng)雨樓，所以對風(fēng)雨樓和摘星宮有一些了解。不過之后，風(fēng)雨樓就被朝廷強制解散了?！?p> “風(fēng)雨樓？十幾年前名震一時的最神秘的刺客聯(lián)盟，當(dāng)時只要是高手都喜歡加入風(fēng)雨樓這個組織，這是一個神秘的組織，互不統(tǒng)屬，只接取暗殺任務(wù)，類似于現(xiàn)在的賞金令。只不過以前的人加入風(fēng)雨樓是為了名聲，現(xiàn)在的人截取賞金令僅僅只為了錢。”云霞真人頓時了然，風(fēng)雨樓在十五年前就是一個潮流，那時候的年輕人都以加入風(fēng)雨樓而自豪。
因此風(fēng)雨樓一度勢力膨脹到一個極端，涵蓋五國之人，所以被五國朝廷勒令解散。這也算是五國朝廷唯一一次一致對外。
以前云霞真人也心動過，但是他一直都是一個本分人，很少去摻和這些江湖上的組織。
“有什么差別？不都是殺人嗎？”
元起頗為反感賞金令，所謂的賞金令在元起看來不過就是買兇殺人罷了。還有那所謂的惡人榜，朝廷官府整出來的惡人榜，無非就是以江湖勢力來變成維護自身的工具罷了。隨便劃個人名上惡人榜上走一遭，就會吸引無數(shù)人來“為民除害”。
至于這惡人是否是真正的惡人，那就要要細細掂量了。
據(jù)元起所知，強趙惡人榜榜首正是南越國江湖第一人陸靜修，而南越國惡人榜榜首也正是強趙江湖第一人寇仙之。
說白了這所謂的賞金令和惡人榜都成為朝廷的工具。
“誒？那可以不一樣，當(dāng)年那能上風(fēng)雨樓暗殺令上走一遭的人，無不是窮兇極惡之徒。五國皆有，一旦你敢作惡多端，即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江湖俠士追殺直絲。那時候江湖就是江湖，朝廷就是朝廷。朝廷不問江湖事，江湖不做朝廷狗?，F(xiàn)在嘛，嘿嘿……想那鄭晶當(dāng)年在關(guān)中也是頗有名聲的豪俠，今日不也淪為朝廷鷹犬？打壓我江湖人士。”
云霞真人搖搖頭，自打昨夜事了以后，云霞真人等人就被鄭晶以販宵禁、擾治安的名頭趕了出去。這趕了半天路，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吳中郡的地界，因此大家閑來無事，討論討論昨夜的事情。
不過，昨夜陸繼武的事情，夜無痕和柳清河都很有默契地選擇了隱瞞。
“清河？你在想什么？”
云霞真人注意到柳清河騎著小毛驢，一路上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清河從發(fā)呆中醒來，他感覺到自己在云霞真人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高，從一開始的“你小子”到后面的“清河小友”，又到現(xiàn)在的“清河”。
“真人，我忽然感覺有些累，有些無聊?！?p> 柳清河忽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讓眾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仔細想想，云霞真人遇到的每個少年都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甚至拜入三清道場之時都是欣喜若狂，一些大家族還會大擺宴席，一路上吹吹打打，甚是熱鬧。
然而柳清河從自己加入三清道場的時候就很平淡，一路上也都是怎么簡單怎么舒服就怎么來，至少云霞真人在柳清河臉上沒有看到過一絲驕傲的喜悅，更多的都是想著事情。
前兩天在桐廬縣那場謀劃在云霞真人看來就十分完美，從很多細節(jié)深究，終究守株待兔，除掉了那個魔頭。
這種思維方式在三清道場幾乎沒有，在云霞真人心中，他已經(jīng)有打算將柳清河培養(yǎng)成一個朝堂杰出的人才。
云霞真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開始關(guān)心柳清河的想法了：“清河年紀輕輕，怎會做如此遲暮之嘆？”
“真人??！所謂一魔頭，不過是一種菜老農(nóng)。所謂的父母官，不過是尸位素餐。真人可還記得我們出城時那些百姓看我們的眼神嗎？恍如仇人！不，本來就是仇人。老農(nóng)因?qū)O殺人，最后魔性深重。但是他殺的都是富戶，將錢財分給的都是貧民。他的做法固然是錯的，但是也在自我救贖。打擊豪強，讓百姓安享太平本就是父母官之職責(zé)，卻讓一老農(nóng)最后走上瘋狂之路？”
柳清河越說越是迷茫，他忽然不知誰對誰錯，不知錯又在誰？
那寒門子弟想要一展前途嗎？當(dāng)然想，可是……根基都在豪強手中，最終不也淪為倉中碩鼠？
“我有些懷疑，學(xué)武是否真的能夠盡俠義之心？是否真的能夠逍遙太平？以真人在江湖之地位，那鄭晶不過小小縣尉，不也是說趕出去就趕出去嗎？”
柳清河凝視著云霞真人，眼神真摯，內(nèi)心復(fù)雜。他感覺自己的思想亂了，想的有點多，有點亂，有點累。
云霞真人張了張嘴，本想開導(dǎo)柳清河，最后卻不知道說什么，只好說道：“或許你上了三清道場，你的師父玉清子會給你一個你滿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