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木盆保溫的效果，米飯還算熱只是很硬，有點硌牙。程皎在心里嘆了口氣，卻還是一口一口咽了下去，桌上的菜除了程青拎回來的兩道年菜，還有一盤炒青菜和一個看上去很稀的湯。
程山盛了碗湯唏哩呼嚕喝了下去，扯開嗓子沖著院子喊：“田春，飯你不吃了？”
程皎被嚇了一跳，筷子上的青菜差點掉，就聽張?zhí)锎旱穆曇魪耐忸^傳來：“吃，待會兒?！?p> 程山哼哧了聲，他吃完了也不下桌就坐著好似在生悶氣。程翠性子向來好，給程綠夾了塊老鴨肉，放慢吃飯的速度等著妹妹。程青已經(jīng)吃好了，剛想和爹提出去玩的事，見爹喘著粗氣也不敢開口了，用指甲扣著桌腳在玩。
“爹，咱地里咋樣了？”程順是家中唯一的男兒，自認需要多擔(dān)著點責(zé)任。這余家村是按照每戶男子的人頭分地的，像他們程家共分到三畝地，本來就兩畝只是他們家女孩兒多，討價還價便多了一畝。這分地的規(guī)矩其實就是做做樣子的，余大力是村長的表弟，只他一人不還是得了五畝地。
“地里啊，沒去?！边@么點功夫根本來不及到村最東邊過大山河到地里再回來，程山本不欲多講見是兒子問的便又補充說道：“大冬天的地里能有什么，有幾顆白菜和蘿卜好透了，菜窯子前幾天我就挖好了，就等著暖和一點把白菜送下去了。”
“爹你去搬菜的時候喊上我，我力氣大?！背添樝胫鴰图依镒鳇c事，娘腰不好，一個姐姐到相看人家年紀了一直拋頭露面不行的，兩個妹妹年紀小才九歲能有什么力氣，只有他是家里的男子漢。
程山看了他一眼，搞不懂這個兒子怎么這樣不要好，他蹙著眉頭說道：“那會你私塾就開課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吃完沒，吃完念書去，回你自個屋?！?p> 說話間張?zhí)锎夯貋砹?，手上還提著一個蓋著厚布的籃子，見程青直勾勾盯著籃子嘴角彎彎的，她捏了下她的臉說道：“孫正厚媳婦，你們王嫂子拿來的米糕，說是跟著縣里酒樓學(xué)的，來，趁熱一人一塊吃去?！?p> 程青搓了搓手搶著要第一塊，程翠臉上也帶著笑意，程山不樂意了，“站外頭半天就為了這玩意？你們要吃下回我到縣里的時候買一塊回來就是了，瞧你那樣一回屋飯都不吃了凈整些沒用的?！?p> 這話都要把張?zhí)锎簹庑α?，她給幾個孩子一人分了一塊后把厚布又嚴嚴實實蓋了起來說道：“人王嫂子一片好意，有了好東西想著我們，咋了，我陪人站半天你不樂意了？”她說完又轉(zhuǎn)頭對幾個孩子笑道：“你們爹就是屋里橫，你看他當(dāng)著人王梅香的面敢不敢這樣說?！?p> 這就是所謂的小吵怡情？程皎吃著米糕，口感不算軟糯但比硬米飯能下肚多了，桌上程山雖和張?zhí)锎涸诨テ?，但她卻感覺這一家人說不出的和睦，若是程綠能在這就好了。
飯后程青如愿地出去玩了，她蹦蹦跳跳一副鳥出籠的模樣，程皎前腳剛回屋子，程翠后腳就給她端來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