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做胭脂所需的材料寫給后姐姐,改日再上門一道討論?!背甜ǖ故遣徊厮?,一來這做胭脂的工藝并不稀奇,單看后家的暖房,已經(jīng)算是頗具智慧,斷不會貪這制作胭脂之法;二來以后蘭月的性格她是干不出獨自上縣城賣胭脂這種事情,反而會琢磨工藝,沒準(zhǔn)胭脂能夠做得更好。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最后以祝愿程順縣試考上結(jié)尾。
程皎又在屋里坐了會,程青不停地拉著她們說著頭發(fā)保養(yǎng)的問題,實在是煩了她拿了牙缸準(zhǔn)備早點去刷牙。
路過東側(cè)屋時見門沒關(guān)嚴(yán)實她便朝里看去,見到的卻是一臉厭厭的程順。
“二哥?爹的話你別放心里去,念書這種事情就是要勞逸結(jié)合,你平時已經(jīng)把書中的內(nèi)容掌握,沒必要急在這一時半會。”程皎的聲音很小,怕突然出聲嚇到程順。
“是四妹啊,你進來,外頭冷?!?p> 程順以為程皎是專程來和他說話的,忙打起精神讓她進來,程皎把牙缸往身后藏了藏,跨步走了進去然后關(guān)上門。
“二哥你有煩心事?”
程皎的臉在蠟燭的光暈中又白了幾分,程順見到妹妹一副乖巧的樣子突然有了傾訴的欲望,他開口道:“縣試有五場,由知縣大人主持,不光如此知府大人也會派人來督考?!?p> “那不是挺好的,至少能夠保證公平公正?!?p> “不是這個?!背添槗u頭說道:“是我突然覺得書到用時方恨少,只要一閉眼,腦中就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就連白日看的都不記得了。”
“那是你精神緊張,只要你多吸氣呼氣,放輕松了,你會的東西自然到你腦中了?!?p> 程皎完全理解他這種心態(tài),通俗一點就是考前焦慮,其實在她看來考試前念書基本沒啥用,只要鞏固些基礎(chǔ)的、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就好了,當(dāng)然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也不是?!背添樝肓讼逻€是搖頭,“是我對于這要考的五場還沒有全面掌握,尤其是策論,我眼見狹隘,孔夫子總說我光有文筆卻寫不出升華的內(nèi)容,或許是我們從小就長在村上的緣故吧。”
策論?和作文應(yīng)該差不多吧,程皎覺得程順這番自我剖析倒是挺到位的,他的文筆或許能鍛煉出來,但一個人的知識積累可不是光念書就能有的。
“你可知道去年策論的題目是什么?或許你可以借鑒一下。”程皎干脆坐到了炕上,她準(zhǔn)備和程順好好聊聊。
“是講民生的,如何均貧富?!?p> “那你咋想的?”程皎覺得好累,怎么就問一答一,不能整段話都說完嗎?
程順摸了摸腦袋,圓圓的眼睛睜了又閉。
“我練習(xí)過,我寫的是其源在不儉,民貧則為盜,軍貧則無以戰(zhàn)。然后我寫了咱們余家村里的例子,最后寫到了茍富貴勿相忘。”程順說完見妹妹一臉認真像是在仔細聽,猶豫著便問:“四妹妹,你……你聽得懂嗎?”
程皎看了他一眼,直接忽略了他這個問題,“我覺得不夠大膽,可以寫建議陛下躬身倡導(dǎo),以赤子之心治國;官吏汰侈為禍更烈,欲禁其貪先養(yǎng)其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