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這里就是天堂?這不太好看??!”
揉了揉雙眼一個男孩子緩緩的坐起。
忽然男孩子的雙眼突然放大大聲喊道:“為毛天堂是學(xué)校啊啊啊??!”
“王迪,你叫喚什么,又做噩夢了是不是?”站在講臺上的老師向他甩了一根粉筆說道。
“哈哈哈?!焙⒆觽冎赡鄣男β晩A雜著嘲笑向這個小孩子飛來。
“這不是天堂嗎?”我看向自己的雙手自問道。
“天堂,要不要給你配倆助手啊?!蔽姨痤^看向前方,說話的是一個瘦瘦的小男孩,長得眉清目秀,但是他說這句話時的嘴臉令人惡心至極。
“你還真是調(diào)皮啊。”我笑了一下說道,然后就是一拳打在了那個小子的臉上,這一拳就狠狠的落在了他的鼻梁上,鼻孔里立刻流出了鮮血。
“哇哇哇?!笨奕侣曀查g爆發(fā)了出來,老師聞訊趕來連忙裝出一副慌張的樣子說道:“快讓老師看看,疼不疼啊。”
我哼了一聲,便走開了。
自己家的孩子被打了,當(dāng)父母的怎么可能不討要個說法。
果不其然,在放學(xué)的時候,那個小男孩的父母,在教室里,老師我和我的家人面前,破口大罵。
我面對這種程度的叫罵根本就是無動于衷,反觀我的家人和老師一臉的歉意,不斷地給對方,不論對方的話有多么難聽。
就這樣,對方足足罵了兩個小時,并且還要賠給人家醫(yī)藥費這事才了了。
回到家中,我的家人對我的就是一頓打罵,絲毫不去了解他和那個小男孩的事情,他們永遠(yuǎn)不知道,那個男孩到底有過分。
我對這些事情只字不提,就默默的讓木棍重重落下,一道道紅色的疤痕仿佛刻在我的皮膚上,半個小時后,家人們火也消了,打得也累了,便放下了手里罪惡的工具,留著他一個人。
“我是不是不該被生下來?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呢?我生來就是為了死的是嗎?生活是什么色彩的?黑白?不,是黑色的。”無數(shù)次自問自己這些在旁人看來根本就不重要的問題,只能去用自己的看法去解答。
麻木的皮膚,無數(shù)道紅色的印子,只是在我身上證明這一次的遭遇而已,身體上的痛苦可以隨著時間恢復(fù)如初,可是心靈上的摧殘,是一輩子都沒辦法改變的。
我看向天花板,想起了過去那些難以啟齒的遭遇……
“快來快來看,下一周是咱們的升旗儀式誒。”
我當(dāng)時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漫畫書。
“這種重要的光榮時刻,肯定是我們的周正微了,咱們想都別想了?!币粋€在男生拍著另一個男生的肩膀說道。
被拍肩膀的那個就是被我打的那個男生,也就是周正微。
“那是肯定的,我可是專門學(xué)這個的,咱班我就把話放在這,沒人能比我強(qiáng)。”周正微自信的說到。
“我看就未必?!币粋€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全班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
王迪微微的抬起頭看向聲音源:“安冉?”
“我就覺得迪哥比你強(qiáng),你瞅你那個囂張樣吧,一副欠揍臉?!卑踩缴蟻砭褪且活D懟,讓周正微啞口無言了。
“誒,你說什么呢!”我聽到安冉挑事兒趕緊上前阻止。
“無心之語,別放在心上?!蔽亿s緊彎下腰笑著對周正微說道。
“滾遠(yuǎn)點,別讓我看見,廢物就是廢物?!敝苷⒅焊邭獍旱恼f到。
這一下可把安冉惹急了,論起拳頭就要上,嚇得我趕緊上去攔:“別別別,你是虎嗎?”
“這混蛋不修理修理是好不了了?!蔽乙琅f是躍躍欲試的樣子,但就是越不過我。
周正微被嚇得連連退后暗暗的罵了幾聲。
操場上,兩人并排坐在地上。
“你是不是有?。俊蔽覇柕?。
“咋地!我有病了,我就有病了,我替你說話我有病,來來來,你告訴告訴我我哪里有病?!?p> 安冉虎里虎氣的把我給逗笑了。
“你要干嘛啊,為什么要說那種話?”我生氣的問他。
“我沒根據(jù)能瞎說嗎,我剛才去送語文作業(yè),路過咱班老師辦公桌,你猜我看見什么了?”安冉說道。
我問道:“啥???”
安冉的眼睛漸漸放大的說到:“升旗儀式的人員安排標(biāo),你是國旗下講話兼升旗手,最最重要的是沒有周正微?!?p> “憑什么!”我驚訝的問道。
“你有病??!讓你上你還不樂意了?那是升旗手兼國旗下講話,全校都沒有咱們班這么安排的,你不想想你多啥啊。”安冉說道。
“對啊,我多啥?。俊蔽乙脖粏栕×?。
回到班級后,老師開始宣布下周升旗儀式的人員安排,果然,和安冉的話一模一樣,周正微也確實一項都沒有。
“怎么會這樣?”我驚訝道。
“怎么會這樣?”周正微在我前面驚訝道。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升旗儀式的彩排時間。
這是這周第四次彩排了,也是最后一次了。
“同學(xué)們,這次是最后一次彩排了,大家打起精神來?!敝笇?dǎo)老師站在樓下喊道。
“王迪呢?怎么還沒下來?!卑踩皆谏炫_下方看著熱鬧,返現(xiàn)我遲遲沒下來,便騙老師說我身體難受,蒙混過關(guān)了。
可此時的我到底在干嘛呢?
我在翻動著我的課桌,不為別的,因為我的講稿沒了……
我不斷的翻著,祈禱它沒有丟,這也是我第一次上臺展示,我不希望有半點的失誤。
可是事與愿違,我找了很久還是沒有。
我站了起來,目光掃向四周,不自覺的停留在了周正微的課桌上,我慢慢的低下腰,看到白紙的一角,我壯著膽走了過去,果然我的講稿被他拿走了,被撕碎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把碎片重新放進(jìn)了他的課桌。
周一的那一天清晨,我隱約記得天很冷,我在被窩里蜷縮著,枕頭已經(jīng)濕了大片,我把頭蒙在被里,騙家人說我難受,想要請假。
沒人能知道我當(dāng)時說出那句話是我有多么的難受,我想嚎啕大哭卻做不到,我不想那樣,因為我不喜歡讓別人看到我負(fù)面的樣子,也許在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成長了吧,呵或許更早。
從那以后,我在班級里的地位就開始直線下降了,老師開始因為我的缺席而厭惡我,作為班級里的領(lǐng)導(dǎo)者,他都遠(yuǎn)離的人同學(xué)們又怎么會去和我做朋友呢?
那段時間,好像也只有安冉陪著我了,我們一起吃燒烤,一起打電動,一起寫作業(yè)……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的做法還真是幼稚啊。
跪在地上的我,握緊了雙拳,心里仿佛有一種莫名的沖動,他在啃食我的理性,我的腦海里開始浮現(xiàn)周正微被我摁在地上的樣子,被我攔腰斬斷,撕爛他,砸碎他的骨頭,毀掉他的一切,讓我出這一口惡氣!
“對,就是這樣,我可以幫你出?!币粋€莫名的聲音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
“什么東西?!蔽覇柕?。
“我是來幫你的,這是你的心結(jié),只要我?guī)湍惆涯莻€姓周的干掉,你就可以永遠(yuǎn)留在這個夢里,不僅如此,你還可以做夢里的主宰,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完成?!蹦莻€聲音給我一個非常豐厚的條件。
“只要能干掉他,我怎么都愿意?!蔽译p手合十向他祈求,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但是這不是痛苦,這是解脫!我要親手殺了那個混蛋!
“成交!”說完我就再次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六點半了,離上學(xué)的時間很近了。
母親走到我面前,拿了一套用來換洗的衣服,和一些藥酒后,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我一個人走上了去學(xué)校的路上,我時不時的踢一踢路上的石子,走著走著就到了學(xué)校門口。
安冉從我的對面也走了過來,他看到我揮了揮手便顛顛的小跑了過來。
“怎么樣,沒啥事吧。”安冉關(guān)心的問道。
“誒呀,沒啥事,又不是第一回了,挺得住?!蔽译S口一說,這是我的常用語言,只有這樣我才能不被人注意到。
安冉看了看我也沒說什么,我們倆邊并排走了進(jìn)去。
我很清楚,想當(dāng)初趙陽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他放下了心里的恨,不僅從夢里安全的出來了,還獲得了紫炎魔倪的認(rèn)可,獲得了目前所有人里最強(qiáng)的認(rèn)可。
我也想像他那樣,可是我做不到,這個世界欠我的東西太多了,我該怎么去放下,我天生就該遭受這些嗎?
想著想著,我就走進(jìn)了教室,看到近一半的同學(xué)都來到了,目光停留在周正微的位置上,空無一人。
我默默地走到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著。
五分鐘后,一個長得像極了木乃伊的人走了進(jìn)來,我認(rèn)得出來,他就是周正微。
“誒呀呀,這個疼啊姓王的,你還敢打我,過兩天我就要參加比賽了你知不知道?。俊敝苷⒅钢业谋亲泳褪且活D臭罵。
“你有病啊,大早上的你叫喚個毛!”安冉看到他那囂張的嘴臉趕緊懟了回去。
“呵呵,你們打人你們還有理了,我們正微的臉那么重要,下周的升旗儀式怎么露臉,比賽還怎么加儀容分。”旁邊的同學(xué)應(yīng)和道。
“行了行了,老師來了。”不知道誰傳來的一句話,阻止了繼續(xù)惡化下去的場面。
我呆呆著坐在他的后面,幻想著看著他的后背,一縷紅色從脊背中浸染了他的校服,不斷擴(kuò)大在擴(kuò)大,直到血肉崩開,血滴在我的臉上,將他舔舐干凈。
一眨眼才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廂情愿。
“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機(jī)會,你一句話,我就下手,只要他死了你就是掌握這個夢了?!蹦莻€莫名的聲音再次想了起來。
我要怎么辦,只要干掉他,我的屈辱就算沒有洗清,我也可以沉迷于那短暫的快樂之中,哪怕只有一瞬間我也滿足。
當(dāng)我沉浸在這種糾結(jié)的心里的時候,我看向了安冉的方向,他還在認(rèn)真的聽課,可能是因為是他最喜歡的歷史課吧。
就這樣,我在這種狀態(tài)下扛過了一上午,我到底為什么不敢下手,是因為我懦弱?還是因為我不夠恨他?不,不是這樣的。
中午午休的時候我和安冉又坐在操場上。
“狗子,我要是有一天不見了,你會怎么辦?”我看著天空問安冉。
“那還用說嘛,跟著你不見啊。”安冉不假思索的說到。
我問道:“如果我今天對周正微下手了,你會怎么做?”
“別指望我會幫你了,如果你敢動手,我就毫不猶豫的攔住你?!?p> “為什么?”我詫異的問道。
“我不想讓你再受那樣的痛苦了?!卑踩綀远ǖ鼗卮鸬?。
我點了點頭,看向教學(xué)樓的方向,我漸漸明白有些事情是在我命中本該存在的,屈辱也好,委屈也罷,不僅僅是因為蠅頭小利的爭吵,我也應(yīng)該用一個更加寬大的心胸去看待所有的坎坷,說起來一定要問這些道理哪里得到的,首先是這個夢讓我有了一次面對過去的勇氣,也要感謝安冉,可能這才叫做情誼吧,歸根結(jié)底來說就是自己悟的吧。
我也不想在聽心里的另一個聲音了,畢竟這是我的人生,還是要我自己做主,看向安冉的臉,我發(fā)覺他的臉開始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五官逐漸扭曲,最后我的眼前便又是一片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