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打了個冷顫,愕然看向原主。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原主嘴角上挑,轉身走了。
“不許走!不許走!”
陶夭夭伸手想抓她,卻抓了個空。
“小姐,小姐!你醒醒!”
耳邊傳來小翠焦急的呼喊,陶夭夭只覺得一時間天旋地轉,視線重新歸于黑暗,她動了動眼皮,努力睜開眼。
看陶夭夭終于醒了過來,小翠總算松了一口氣,“小姐,你嚇死我了,剛剛你一直在說著胡話,可是做了噩夢?”
“嗯。”
陶夭夭眨了眨眼,頭痛欲裂伴隨著眩暈感讓她一時緩不過勁來,大概是又發(fā)燒了。
“我,睡了多久了。”她沙啞著聲音詢問。
“回小姐的話,快一個星期了?!毙〈湔酒鹕恚瑢⒁涣涝谝慌缘臏幎似?,“小姐,該喝藥了?!?p> 陶夭夭看著那黑峻峻泛著苦味的藥直皺眉頭,費力的側過身去:“我不想喝?!?p> “可是……”
“不喝藥怎么行?!蓖崎T進來的陶思顧冷著臉,后面還帶了個郎中。
陶夭夭扭頭看去,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又是那個郎中,她被雷劈的時候也是他幫自己看的病,這人的藥比易月逢的還要苦。
想到易月逢,她鼻翼又是一酸,好懸沒落下淚來,回頭帶著哭腔小聲嘟囔:“我不喝?!?p> “嘖……”
陶思顧幾欲發(fā)火,卻被張大夫攔了下來,他笑瞇瞇的走過來,柔聲道:“四小姐若不喝藥,那老夫只得用扎銀針的方式來醫(yī)治了。”
陶夭夭虎軀一震,腦子里閃過容嬤嬤扎紫薇的畫面,忙將被子拉過頭頂:“我不喝也不扎,你走開!”
“嘖,慣得你?!碧账碱櫪浜咭宦暎骸皝砣耍阉男〗憬o我按住,扎銀針!”
“是?!?p> 門外的幾個丫鬟應聲而入。
陶夭夭連忙探出頭,見張大夫已經(jīng)在準備銀針了,只好一臉委屈的接過藥,憋著氣一口喝光。
興許是藥太苦的原因,這一下肚,她便覺得一陣惡心感襲來,直接盡數(shù)吐了出來。
“哎呀!”
小翠趕忙輕輕拍著陶夭夭的背,擔憂的看向陶思顧:“少爺,這可如何是好?”
沒等他說話,陶夭夭是擺了擺手,癱倒在床上,“別浪費藥錢了,給我準備后事吧,我太難了?!?p> “小姐,藥不能停??!”
張大夫連連嘆氣:“若是易仙醫(yī)在,必定是能治好的,只是他如今入了宮,”說到這,他看向陶思顧:“要么,少爺去宮里稟了殿下,讓易仙醫(yī)來為四小姐診療?我與易仙醫(yī)一同治療,功效必定事半功倍啊?!?p> “不——要——”
陶思顧剛要答應,卻被蜷縮在一邊的陶夭夭拒絕了:“他不會來的,你們也不許去。”
“陶夭夭,別任性!你若病死了,要我如何向父親交代?他離府之前可是特意交代我要照顧好你的!”陶思顧厲聲喝道。
“兇什么?你不必交代,我自會寫信告訴父親,絕不會連累了你!”
陶夭夭哽咽著說道。
“你!”
陶思顧氣得夠嗆,礙于張大夫在也不便發(fā)作,只好拂袖而去,丟下一句扎人的話:“誰想管你!”
“唉!小姐還是要將藥服下啊,我先告退了?!?p> 張大夫見陶思顧走,自己也不便留下,只好行了一禮,也走了。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陶夭夭和小翠二人了。
“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毙〈湫奶鄣恼f道:“好不容易活著回來,應當好好養(yǎng)病才是,小姐這等豆蔻年華,怎可說死就死呢?!?p> “小翠,你不懂?!?p> 陶夭夭此時內(nèi)心竟出奇的平靜,長呼出一口氣,澀然問道:“小翠,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特別惡毒,是不是他們都不希望我活著?”
“小姐……你別這樣想……”
“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大不了十八年后我又是一個二十一世紀優(yōu)秀美少女。”
“小姐,什么是二十一世紀?”
“是……”
陶夭夭想了一會兒,要說的太多了,不知從何說起,只好笑道:“是個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p> 小翠當然沒懂,只當是陶夭夭燒糊涂了,趕緊又弄了濕毛巾搭在她額頭上。
突然好想喝粥啊。陶夭夭無聲嘆了口氣,將頭歪在一邊,小翠便趕緊重新熬了藥,又端來了一碗小米南瓜粥,一口藥一口粥的喂她喝下,據(jù)小翠說,原主以前是最愛喝這粥的,只是聽到原主的事,陶夭夭便覺得一陣火大,心里又郁悶起來。
不過許久沒吃東西,清甜的小米南瓜粥一入口便沖淡了口中的苦味,總算能勉強咽下這些難聞又難喝的湯藥。
就這么渾渾噩噩的睡了三日,陶夭夭每次不想喝藥,小翠便跪在地上,直到她肯喝藥了為止,她拗不過小翠,只好乖乖喝下,也虧得小翠的精心照顧,總算恢復了些精神。
陶思顧時不時來看看她,見她已經(jīng)肯乖乖喝藥,便也放心了。
但是,陶夭夭還是整日整日的嗜睡,吃過飯,躺在床上,連睜著眼睛都覺得累,白天黑夜,在她看來完全是一個顏色。
第五日,陶夭夭難得下了床,坐在梳妝鏡面前,呆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披頭散發(fā),臉色慘白,簡直與女鬼沒個兩樣,若是半夜站在外面,估計都能把人嚇死。
她對著鏡子勉強笑了笑,叫來了小翠。
“你幫我梳妝打扮一下吧,我想出去散散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