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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花似淚惹人憐

第六章 賜死

嬌花似淚惹人憐 橘子babe 3597 2020-02-20 20:00:00

  汪施鬟回去后怎么也睡不著了,慧貴妃一定是故意跟蹤上去為難蘇姐姐。她當時明明也聽到鐘粹宮的人在外面風風火火地找人了,可她沒出去,她以為不過是姐姐又任性玩鬧一下而已。誰料慧貴妃卻逮住了這個機會,派人四處打聽到了蘇姐姐的下落...蘇姐姐如今還被押在牢里,是生是死只能看明日了。不過她已盡力回旋,若是蘇盡瑢終難逃一死,她也大可不必擔憂什么。不過蘇盡瑢奔赴黃泉,她就成了蘇家在后宮中的唯一一枚棋子,這樣的地位豈不比昔日低聲下氣討好他人的養(yǎng)女高多了?如此細細想來,不如借此機會...汪施鬟想到這里心卻猛地一跳,自己怎么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

  翌日,陵嵐掙扎著從床上起身,她的靈魂扛著困倦無比的身體一頓梳妝。她害怕了,她打開窗戶瞧正殿那里靜得出奇。過去哪天早上純姐姐起床不是鬧得鐘粹宮人仰馬翻的?今日的早會想來就要最終判決了。隨意收拾了一番,她快步趕去了翊坤宮。陵嵐匆匆進來,卻瞧見上邊坐著的不是皇后那拉氏,竟是太后?可見事情已經(jīng)鬧大了。她謹慎小心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地等待妃嬪來齊。她緩緩地移動視線觀察四周,汪姐姐呢?此時汪施鬟正趕向西華門,她知道蘇夫人林氏多半會從那兒入宮,倘若不趕快過去送信,到時露餡怎么辦?汪施鬟一路疾行,緊跟其后的山茶忍不住了。

  “主兒!別去了,奴婢會好好同夫人解釋的!您快快去翊坤宮請安,否則耽誤了時辰更要叫人懷疑了!”

  汪施鬟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一邊疾走一邊回答:“不行,此時非同小可,我須得親自去。趕在夫人進翊坤宮前攔下她對好說辭?!?p>  “給永常在請安!”這次的聲音卻是清風的。

  汪施鬟感到些許詫異,她終還是停下腳步,回頭面對清風。

  “永常在,奴婢是來告訴您,早會馬上開始了。您要是現(xiàn)在趕著去報信的話就不必了,我家小主昨夜命奴婢飛鴿傳書給了奴婢的老鄉(xiāng),他就在蘇府當差。想來他收到信一定會及時告知蘇夫人的,此時蘇夫人應(yīng)當知曉了?!?p>  “如此...甚好?!比思涌炷_步調(diào)頭,趕在最后的時間到達了翊坤宮。

  “昨夜的事情,哀家已經(jīng)聽說了?;实鄞藭r正在上朝,今日的審訊就由哀家代勞了。”太后不急不慢地吐出這一字一句,然而她的臉上卻是烏云壓城一般地難看。

  場面一片寂靜,身為皇后的那拉氏率先開口了:“皇額娘,蘇府的證人此刻已在殿外等候,是否馬上傳召?”

  “傳!”略帶沙啞而有雄厚的氣息只放出一個字。

  蘇夫人帶著一名丫鬟和一名侍從輕手輕腳地進入殿內(nèi)。

  “妾身林氏,參見太后,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各位小主?!绷质瞎ЧЬ淳?,攜著二位奴仆向太后跪下行大禮。

  “純貴人也算是你的侄女,你可知道她入宮前曾有一相好?!?p>  “回稟太后,妾身從未聽聞。瑢兒一心傾慕皇上,何來相好呢?”

  慧貴妃早已料到蘇家的人對好了說辭,她又怎會沒有應(yīng)對之策?!澳憧湛跓o憑!你口口聲聲說純貴人思慕皇上,不曾有什么相好,那你怎么解釋純貴人拒絕皇上恩寵呢?”

  陵嵐見形勢不妙,搶在汪施鬟前面開口了:“太后。嬪妾與純貴人同住一宮,晚上時常同塌聊天。純姐姐告訴過嬪妾,她不愿皇上因為她出身蘇氏而喜愛她。所以純姐姐希望讓出第一個侍寢的榮寵。”

  話音剛落,身旁的汪施鬟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她沒想到陵嵐可以為了蘇姐姐克服對太后的恐懼。高高坐在上邊的太后也對陵嵐有些刮目相看,但她依舊沒有表現(xiàn)出動容。

  “說的是不錯。可昨夜慧貴妃抓來的那個男人,作何解釋?”

  林氏回答道:“妾身已聽聞此事,敢問慧貴妃抓來的可是陳莊陳公子?”

  “是,那又怎樣?”

  “這就對了,這個陳莊愛慕瑢兒,絞盡腦汁地想和瑢兒結(jié)為連理。不過遭到了全府上下的拒絕,后來他就想要硬闖蘇府劫走瑢兒,為此被蘇齊大人砍了一刀。如若太后不信,可召陳莊上殿,檢查他左肩是否有一道傷痕?!?p>  傷痕?這是所有人都萬萬沒想到的。不一會兒陳莊被押進來,太后立即命人拔開陳莊的領(lǐng)口。

  慧貴妃站起來大喊:“不可!”

  那拉氏發(fā)話了:“為何不可,若非如此怎可證明純妹妹的清白?”

  慧貴妃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尷尬地坐下說:“這里都是女人,怎可公然袒露男子肉身?”慧貴妃分明是在找茬,雖然她說的不是沒道理。

  太后自然看破她的小心思,毫不留情地派去了壽康宮首領(lǐng)太監(jiān)查看陳莊的左肩。

  “回稟太后,是有一道傷痕?!?p>  “即便如此,你又如何證明這傷痕就是蘇大人造成的?”

  林氏毫無窘迫之態(tài),因為當年她分明親眼見證蘇齊砍向他的一幕。“皇上曾御賜蘇家一把寶劍,劍頭作棱形狀。這劍原是賞給夫君的,后來夫君又將此劍贈與齊弟。當時他揮手砍去,若不是相隔太遠恐怕會要了陳莊的命。只需驗一驗傷痕的形狀是否和劍頭吻合,就可以證明是蘇齊大人所傷?!?p>  太后微微點頭示意。首領(lǐng)太監(jiān)再次翻開陳莊的衣領(lǐng)仔細查看,果然傷痕分兩段,似有斷裂之感,并非普通刀劍所傷。便如實回稟了太后。

  “如此看來,確實是此人覬覦皇帝后妃。那么,按律處以絞刑。即刻拉出去!”

  陳莊無話可說,他絲毫沒有掙扎,他知道這樣才能讓盡瑢免于一死。太后也知道,區(qū)區(qū)一個劍傷而已,難道就能判定蘇盡瑢沒有和陳莊私通?只不過看在蘇召蘇齊兩兄弟在前朝為皇帝盡心盡力效勞的面上,睜只眼閉只眼罷了。此事就此以陳莊之死作罷。

  蘇盡瑢馬上被放了出來,但她還不知道陳莊已被判絞刑。她還很高興,歡快地一路跑回鐘粹宮。

  “陵嵐妹妹!我回來了!”面對剛從鬼門關(guān)回來的蘇盡瑢,陵嵐也很高興,但她不知道如何告訴她陳莊馬上就要行刑。

  “姐姐回來就好。我可擔心壞了,就怕再也見不到姐姐呢!”里屋的茉莉識出盡瑢的聲音,她趕忙跑出來。

  “主兒!主兒回來了!香蘭,你快出來看啊!”

  “來了來了?!绷陯辜拥匚罩M瑢的手,她幾乎說不出其他的話了,只重復(fù)著‘真是太好了’。

  香蘭卻主動提起了陳莊:“小主,陳公子被太后判了絞刑,可否要去送他最后一程?”空氣瞬間凝固了。

  “什么?絞刑?不可能!太后怎能如此狠心!”

  “此刻應(yīng)當已在押送刑場的路上了。小主若再耽擱恐怕沒機會見陳公子最后一面。”

  “走,快帶我去!不,不行。我得去求皇上才是,說不定能免他一死...”

  “不能去啊主兒!皇上定不會答應(yīng)的!”茉莉雙臂張開攔住了盡瑢。

  “難道我真的要看著他去死了嗎...”

  “還請小主節(jié)哀?!绷陯骨浦闾m一副毫無感情的模樣,好似早已看遍紅塵,對生離死別都麻木了。盡瑢最終還是奔赴刑場為陳莊送行,陵嵐沒有跟去。她實在不忍心看到一對有情人就這樣分別。太陽快下山時,蘇盡瑢回來了。夕陽照射在她蒼白的臉上,她想生命也許就如同這太陽,待它徹底落下時曾經(jīng)的一切都化為過往云煙了吧...

  陳莊死后,蘇盡瑢終日郁郁寡歡,陵嵐過來看她她也不怎么說話。只是每天呆呆傻傻的看著窗外?;噬腺p的花種和泥土內(nèi)務(wù)府送來了,這辦事效率著實夠低的,但在如今的情形下卻是剛剛好。陵嵐帶著清風清蓮一一栽好,只需等待一場及時雨,它們就會冒出嫩嫩的芽兒了。不負眾望,一場秋雨沖刷紫禁城,花苗們競相生長。這天蘇盡瑢依舊呆呆地望著窗外,可她卻眼前一亮了。微小脆弱的幼苗在雨水的滋潤下沖破泥土向上生長,大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勢要沖上云霄頂破天空一般。再絕望的人,看到這樣生命力勃發(fā)的景象也會振作起來吧。

  “倘若那日,他沒有入宮就好了...我寧愿見不著他,至少他不會死...”她呢喃道。

  “小主,依奴婢之見,陳公子當日入宮著實令人意外...”香蘭見盡瑢稍有振作,端上一杯熱茶。

  “意外?此話怎講?!?p>  “二夫人曾答應(yīng)小主,倘若小主盡心侍奉皇上,她會將陳公子送入宮來陪伴??尚≈鞣置魅雽m以來一直抗拒皇上,二夫人不會不知道,她又怎會送來陳公子?”

  “是這樣沒錯...”

  “所以奴婢認為陳莊不是二夫人送入宮的,怕是另有其人?!?p>  “難道...是嬸娘?可是嬸娘怎么會突然送公子進來呢?”

  “小主仔細想想,陳公子入宮那日之前,有沒有發(fā)生什么非同尋常的事?”蘇盡瑢細細地抿一口熱茶,仔細回憶著。忽然她好像想到了。

  “有一日茉莉說是要出宮采購,回來卻只帶回一些普通的布料點心。宮里上哪找不到這些,哪里需要出宮采買...”只聽‘砰’一聲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叭ソ熊岳騺?!”

  “你如實回答,那日出宮你干什么去了?”

  茉莉一副委屈模樣,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答道:“去大老爺府上?!?p>  “你去哪兒干什么?”

  “求大夫人想法子勸您...您一直不肯侍寢,奴婢只是擔心您一直這樣頹廢下去...”

  “所以你勸嬸娘送公子入宮?”

  “沒有沒有!這是大夫人的意思。奴婢怎敢自作主張?!?p>  “夠了!你知不知道你間接害死了公子!”

  “奴婢知罪...”

  “既然這樣,你從明日開始不必跟在我身旁了。去永常在那兒侍奉,我不想看見你?!?p>  茉莉一聽此言驚恐萬分,她抓住盡瑢的衣角哀求:“不要啊小主!奴婢知錯了!但求您別打發(fā)奴婢去永常在那兒...”

  蘇盡瑢狠心一腳踹開她,此時她情緒激動萬分,恐怕是沒有理智一說了。茉莉的頭直接撞到了柜子上,滿臉盡是鮮血與眼淚,她再顧不得什么顏面,什么也沒說只掙扎著爬起來走了出去。顧不得頭上的傷,她飛快地整理好東西,頭也不回地奔向永和宮。她的眼中似乎還有淚水和留戀,期盼著主兒或是香蘭會追上來挽留,又似乎已經(jīng)絕望毫無期許,斬釘截鐵的離開。一個滿臉鮮血的丫頭,帶著包袱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宮道上,這樣的情景簡直落寞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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