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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靜默

(八)

土地靜默 周一李三 2265 2020-03-01 14:45:16

  胡為義忍著傷痛,掙扎著往胡臺寨去。站在瞭望臺上的偵查員遠(yuǎn)遠(yuǎn)看著,對下面站哨的人打了個手勢,下面的人趕緊跑出去查案情況。當(dāng)人接到胡為義時,發(fā)現(xiàn)對方胸口滿是鮮血,已經(jīng)幾近昏迷,趕緊招呼人過來幫忙把人扶進(jìn)去,進(jìn)行急救。胡為義用僅存地意識說道:“救英子?!闭f完就昏了過去。

  胡友良正在忙著招呼親友,眼看著日頭漸高還不見兒子接人回來,不禁有些擔(dān)心,又跑到聯(lián)通整個寨子的路口上張望。正要轉(zhuǎn)身時,看到幾個人抬著個架子往這邊跑,看到胡友良還招呼道:“胡二叔!胡二叔!為義受傷了?!焙蚜悸犝f是兒子,趕緊往擔(dān)架這邊跑,邊跑邊問:“怎么回事?不是去接人嗎?!焙蚜伎粗鴥鹤討K白的臉,一時不知道能摸兒子哪里。直到幾個人合理把胡為義放到家里的床上,醫(yī)生看了取出子彈說:“里心臟比較遠(yuǎn),沒傷到要害,以后注意修養(yǎng)?!?p>  醫(yī)生走后,直到天快黑了,胡為義嘴里喊著“英子”才猛然醒過來。醒來后也不顧父母的阻攔,直耿耿地要往寨主住的地方去。離郭家還有幾十步時,胡為義就開始喊:“修齊叔!修齊叔!”

  郭修齊在老寨主死后就繼承了胡臺寨寨主的位置,而自從他娶了劉家的姑娘,寨里的內(nèi)戰(zhàn)也少了很多。郭修齊沒事也往議事堂去,就在家陪著兩個女兒,一副有女萬事足的架勢。

  胡為義到時郭修齊正在哄大女兒吃飯,見胡為義胸前綁著繃帶,知道有事,就招呼保姆把孩子領(lǐng)走。

  “今天不是你成親的日子,怎么這幅模樣?”

  “郭大叔,英子被土匪搶走了!”郭修齊知道原因后愣了一下,隨后又有些后悔,他知道是誰敢的。這幫土匪他前段時間碰到過,因?yàn)橛X得對方和自己某些方面有點(diǎn)相似,就放了對方。

  郭修齊想起小英子的可愛與倔強(qiáng),嘴里呢喃道:“我真不應(yīng)該......”

  胡為義沒聽清郭修齊的低喃,以為他在猶豫,催促道:“郭大叔!”

  郭修齊轉(zhuǎn)過身時已是滿臉殺氣,對胡為義說道:“你回去好好養(yǎng)傷,我知道英子在哪?!?p>  胡為義也要跟著去,被郭修齊呵斥回去,只能看著郭修齊領(lǐng)著一眾人沖出去干著急。

  郭修齊帶著人沖到吳莊時,吳大偉正和一眾兄弟喝得正在興頭上。郭修齊讓手下人一腳踢開吳大偉家門,進(jìn)門就朝天開了幾槍,喊道:“誰他媽感動,老子打死誰!”

  吳大偉幾個人搶還沒拔出來,就被按到了桌子上。

  郭修齊拿槍對著吳大偉的頭:“不識好歹的狗東西,我上次就不該放了你,胡臺寨的人也敢動!人呢?”

  吳大偉見到郭修齊,知道自己闖了禍,頓時知道起害怕,連連跪地求饒。

  郭修齊見他如此軟蛋,更是后悔當(dāng)初放了他:“你不是不怕死嗎,現(xiàn)在他媽跟我求饒,我問你人呢!”

  吳大偉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混事,一直不敢把英子說出來,眼見實(shí)在躲不過,指了指里面的房間。

  郭修齊沖進(jìn)房間并沒有看到人,回到堂屋對著吳大偉的肩膀就是一槍:“人呢!”

  吳大偉捂著肩膀,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把她還給你,你放了我。”

  郭修齊幾步走到吳大偉跟前,蹲下與他齊平:“是我小看了你了?!闭f這話,槍抵在了吳大偉的胸口:“你是覺得我不能把你家翻個底朝天嗎?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人呢?”手里的槍又往吳大偉的胸膛推了一下。

  吳大偉看著郭修齊的眼睛,看著眼中恨不得吃了自己的那股狠勁。吳大偉覺得鬢角汗水正順著耳朵往下流:“里面房間炕上有個門,她就在下面?!?p>  郭修齊沖進(jìn)屋里掀翻了炕上的被褥,果然見到有個方形的木板,掀開木板是一條通往地窖的路。郭修齊找到英子是她正愣愣的坐在床上。旁邊還守著一個婦人和一個孩子,是吳大偉的老婆和孩子。

  郭修齊喊了聲:“英子?!?p>  英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動彈,那雙漂亮的眼睛也沒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一片死寂。

  吳大偉的老婆和孩子見這個陌生的男人走過來也沒有動彈,只是在旁邊看著。

  郭修齊走進(jìn)了才發(fā)現(xiàn)英子的衣服有些凌亂,紅色的外套只剩鄰近衣角的一個扣子還好好的扣著,袖子也只剩一個還套在胳膊上。郭修齊把英子抱緊懷里,嘴里念叨著:“對不起,英子,對不起......”

  英子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郭修齊用被子裹起英子,順著另一條通道往外走。

  吳大偉老婆見人已經(jīng)走到入口處,摸著孩子的頭,像是對別人,又像在對自己說:“孩子,不能沒有爹呀?!?p>  郭修齊停了一下,又抱緊了英子,上了幾層挖出來的臺階,才從地窖里出來。出來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入口就在吳大偉家門外的柴火堆旁邊,平時有柴火擋著根本看不到。

  郭修齊抱著英子又回到屋里把英子放到里屋的床上,用被子蒙著她的頭。只聽見一聲槍響,英子才慢慢回過神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黑暗突然變成郭修齊的臉。

  郭修齊掀開被子時,英子正直直地盯著他,紅通通的眼球,淚水在里面打轉(zhuǎn)。

  郭修齊把被子又蓋了回去,把英子的頭裹進(jìn)自己的懷里,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英子的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死命地?cái)Q著郭修齊的衣服低聲抽泣著,漸漸哭聲越來越大,后來就像決堤的洪水般怎么也止不住。郭修齊一直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地陪著英子,陪著她哭到哭不出來的時候才說:“我送你回去?!?p>  英子沒有說話,腦袋無力地伏在郭修齊的肩膀上。

  郭修齊掀開被子,見英子臉色慘白,眼睛紅腫,也不等英子回答就抱起英子往外走。

  待一行人走到胡臺寨與小李臺接口處,郭修齊正要往胡臺寨拐彎時,英子攔住了他,輕聲說了句:“我要回家?!?p>  郭修齊停下馬,地頭看了眼英子,從手下手里接過火把,交代下面的人會胡臺寨傳信,自己將英子送回家。郭修齊把英子送到時,李河澤正在院子門口蹲著里抽著煙。聽到路口有東進(jìn),趕忙起身張望?;鸢严鹿摭R的臉嚴(yán)肅地如鬼魅般,懷里還抱了一個棉被,里面像裹了一個人。李河澤知道是英子回來了。

  從胡臺寨傳過來信之后,李河澤的心一直就沒落下來過。沒見到人之前,他想著人可能就不回來了,又想著回不來也好,干凈!可直到見到英子,感受到自己那顆終于落回去的心,才知道:只要人還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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