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哭成淚人的婉兒,亦安沒有說話。一旁的黑袍人也不知緣由,大氣也不敢出,這塊平地變得安靜異常,時(shí)間就這樣慢慢流逝。
一些黑袍人的臉上開始有汗流出,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樘^緊張,還是其他什么,只感覺氣氛壓抑得讓人絕望,空氣中好似有某種威壓,讓人呼吸起來都十分困難。
直到婉兒的哭泣慢慢停止,亦安才開口道:“好了,該送你們上路了?!?p> 嗡!
話音剛落,眾人只感覺身體好似被一塊無形的巨石壓住,所有人在一瞬間被壓垮在地,七竅流血,金尚和水尚真人也不例外。
在眾人動彈不得之際,亦安緩緩地將腰間的劍拔出,玉白的劍身泛著寒光,令人毛骨悚然。
“且慢,仙師請慢?!苯鹕姓嫒诉B忙開口說道,“我有話說我有話說。”然而縱使他如何開口,亦安的劍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水尚真人也連忙開口道:“離青道人,危在旦夕!”
此話一出,亦安的劍停了下來,停在了金尚真人頭頂之上。
只聽亦安淡淡地說道:“說清楚,便放你們一馬?!?p> “好好好,”金尚真人嚇得半死,此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活命的機(jī)會,連忙開口道,“就在今日,你們離開蜀山之后,離青道人便只身闖進(jìn)青陽宮中,說要與掌門袁少武算賬?!?p> “然后怎么樣了。”一旁的婉兒聽到了離青道人的消息,也是表現(xiàn)得十分關(guān)心,連忙追問道。
“他們二人在宮門口大打出手,一開始兩人勢均力敵,袁少武見離青道人鐵了心要?dú)⑺?,最后只好祭出了乾坤幡,要捉拿離青道人,然而誰想到離青道人竟然習(xí)得了求道劍法,令袁少武措手不及?!?p> 金尚真人敘述到此處,亦安的眉毛一皺。
冷哼道:“求道劍出,那袁少武縱使是大乘修士,也必死無疑,何來離青道人危在旦夕之說,你莫非耍我不成?!?p> 金尚真人一聽,頓時(shí)覺得脖子一陣寒,連忙解釋道:“我哪敢說謊,確實(shí)若是正常情況,袁少武就算是大乘境界也沒辦法?!?p> “本來當(dāng)時(shí)袁少武便想試試這求道劍法的威力,誰想他還是低估了此法。那鋪天蓋地的劍光一瞬間便把整個(gè)宮前的廣場淹沒?!?p> “袁少武最后只得拿乾坤幡護(hù)住周身,方才保全性命,然而那乾坤幡卻是被毀?!?p> 說到這金尚真人頓了頓,好似想起了當(dāng)時(shí)的情況。
繼續(xù)開口道,“當(dāng)時(shí),所有人都覺得袁少武必死無疑,然而就在離青道人要揮劍取了袁少武首級之時(shí),袁少武好似對離青道人說了什么,離青道人便瞬間愣在原地,隨后便仰天大哭。”
“可聽清楚袁少武說了什么?”亦安問道。
金尚真人無奈地?fù)u了搖頭,嘆息道:“依我看來,那袁少武定是用了傳音術(shù),沒有人聽到他說了什么,他便是趁著離青道人放松之際,偷襲得手,如今已將離青道人囚在地宮之中,說是要好好審訊。”
到這,金尚真人要說的話便說完了,他乞求地看著亦安,希望亦安遵守諾言,放他一馬。
亦安聽了之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砰砰砰!
接著原本在一旁的黑袍人還沒來得及慘叫,瞬間化為灰燼,這一幕發(fā)生得太快,等金尚和水尚真人反應(yīng)過來之時(shí),臉色大變。
“你不信守承諾,你!”水尚真人不知是被氣到還是被嚇到,話說到一半,便全身顫抖,狼狽不已。
“信守承諾?”亦安平靜地開口說道,“那也是對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二人雖是化神長老,做的卻是畜牲行徑?!?p> “蜀山女弟子頻繁失蹤,你們敢說與你們無關(guān)。你二人練的是采陰補(bǔ)陽之法,禍害多少少女,如今不把你二人誅殺于此,我如何做人?!?p> 亦安的語氣中充滿了厭惡,眼中也滿是冷漠。
這二人的行為,同畜牲無二,表面道貌昂然,實(shí)則手段百出,心狠手辣。
亦安方才在接觸他二人之時(shí),便從他們的氣息中得知了他們所修煉的功法,那時(shí),亦安便不打算放兩人活著離開。
“你你你,你怎會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金尚真人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恐慌,大聲叫喚道:“你定是千年老道,偽裝成這般模樣,以你的修為,中千世界的人怎會沒有察覺。你可知道你這樣遲早會被中千世界的巡撫使發(fā)現(xiàn),到時(shí)候你必死無疑?!?p> “這就不必你替我操心了”亦安,瞇著眼睛,臉上又出現(xiàn)了剛才的笑容,“一路走好?!痹捯魟偮?,金尚真人已化為灰燼。
“魔鬼,你是魔鬼!”一旁的水尚真人早已方寸大亂,此刻他的臉上滿是絕望。
亦安沒有理他,走到婉兒面前蹲下,將手中的劍遞給婉兒,輕聲說道:“婉兒,還記得方才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婉兒低頭望著手中的劍,沉默了。
亦安起身,走向遠(yuǎn)處,不過走時(shí)他的聲音傳來“他一刻之內(nèi)動不了,如何選擇,便看你自己?!?p> ……
山間的明月本就清澈,亦安獨(dú)自一人坐在一塊石頭之上,手中提著開蓋的酒葫蘆,望著月亮,口中喃喃道:“世界是美好的,但若是心靈不經(jīng)歷黑暗,哪有資格欣賞這份美麗。”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很多的畫面,有兒時(shí)的玩伴,和藹的長輩,關(guān)懷入微的父母,無憂無慮的山村。
然而此刻這些早已變成尸骨累累,每當(dāng)想起那一夜的腥風(fēng)血雨,亦安總是有萬箭穿心之痛,久久不能平息。
就在亦安陷入回憶之際,婉兒拿著劍緩緩走到了亦安身邊,沒有說話。
亦安順手接過了劍,沒有問婉兒做了什么,只是說道:“回去救師傅吧,既是師徒一場,便走上一遭。”
說罷抱起婉兒,踏上玉劍,直上云霄,往蜀山的方向去了。
而此刻在那荒蕪的平地之上,躺著一道尸體,兩只眼睛睜得很大,眼中滿是不甘。
堂堂金陵仙宮,十二護(hù)法,今日死在一女孩的劍下,多少有些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