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將木板相互疊加,把其中一片船帆裁成布條后用來固定,另外的一片船帆從中間分開,裁成了兩片,綁在了兩艘簡易的木筏上,當(dāng)做船帆。
“開路?!背鹩钫f道。
他們?nèi)藢⒋频搅怂小3鹩詈统鹦呛黄?,夢林山則自己獨攬一艘,他們順著水流開始向下飄去。
“你明知道有危險為何還要上船?”
夢林山一邊擺弄著高掛的船帆一邊問到前面的仇宇,可仇宇卻回頭看向他,說道:
“難道不上船他們就會輕易放過咱們嗎?再者說,咱們越是表現(xiàn)得毫無戒備,他們就越會放松警惕,說句實話,如果剛剛在岸邊就和他們直接動手的話,也許死的就是咱們了?!?p> 夢林山聽到這盤腿坐了下來,將身上的衣物裹得更緊了一些,又說道:
“現(xiàn)在也沒有了船夫,咱們只能順勢向下走,至于漂到哪里,這就難以推測了?!?p> “方向總會有的,從這河的流速和航道的寬度來看,咱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只是在一條小小的支流上,應(yīng)該再過不久就可以到達并流的地方,而且我也看過地圖,現(xiàn)在的大致方向還是沒錯的?!?p> “那地圖還能信得過嗎?”
仇星寒稍有疑惑,仇宇聽他這么一問,把小布條從懷里又掏了出來。
因為浸水的緣故,上面所繪制的印記已經(jīng)模糊不清,只能隱約的看到一條自西北向東南的線路痕跡。
“信得過、信不過這都是我們唯一的路線示意圖。再者說,他們前幾日就已經(jīng)派人來此把守,等等,前幾日,恐怕……”
“恐怕什么?”
夢林山看仇宇的神情突然凝重問到他,而仇宇則又看了看手中的布條,繼續(xù)說道:
“恐怕他們可能是找錯人了。”
“找錯人?!這怎么可能,他那樣子一看就是沖著咱們來的。”
夢林山一聽到這急眼了,合著自己弄了一身傷,搞了半天還是一場‘誤會’,頓時氣的那白胡子都撅起來了,他立刻把手往膝蓋上一杵,伸長了脖子看著上將又說道:
“那朱守財當(dāng)時明明就說,要找的是三個去國都的刺客,除了咱們還有誰是正正好好的三個人?”
仇宇卻不慌不忙的指了指手上的布條,說道:
“你還記得黃忠說過的話嗎?這份路線圖不止給過我們,在咱們之前,還有一隊人馬來過,他們也要了一份去國都的路線圖?!?p> “師父,你說的是那個白天去村子的馬隊嗎?但他們不是有很多人嗎?”
仇星寒也問到仇宇,仇宇點頭又說:
“的確,他們的人數(shù)確實是與朱守財所提供的信息不符,但是,如果那些人是他們臨時招來的呢?”
“也對哦……”
仇星寒摸了摸自己的鬢角,小聲回道。后船的夢林山也雙手抱胸,那憤怒的神情已經(jīng)成了濃眉緊皺,他也低語道:
“這道理倒是不假,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啊,說不定人家只是要張路線圖罷了。”
“對,就這些來說確實說不太通,但剛剛我才想起來朱守財?shù)哪蔷湓挘覀儙兹罩敖拥降娜蝿?wù)’。這說明,他們早在好幾日之前就已經(jīng)接到了任務(wù)而我們從公主那邊回來,直到我們到了黃忠那邊也就才過去了短短四、五天,他們總不可能是猜到我們會來這吧,而且連地點時間都計算好了?!?p> 仇宇說罷,夢林山也徹底沒了脾氣,直接仰面倒在了后面的船板上閉上了眼。仇星寒則被仇宇和夢林山的討論繞的有點暈,喝兩口喝水后又繼續(xù)抱著那本曬干的書啃了起來,就這樣眾人繼續(xù)沿著河道漂流了兩日,沿路問了幾個獸人村民后,得知下游有一處較大的分叉口,只要向上去便是國都,果不其然,第三日清晨,仇宇等人終于來到了分叉口處。
“終于要到了?!?p> 仇宇這輩子都不想再坐船了,他原本還覺得,是這藥雨生的身體不會使自己感到暈船,誰知那只是沒有適應(yīng)罷了,經(jīng)過第一日那平靜的漂流,他第二日就已經(jīng)快把膽汁吐完了。
“怎么了,又要吐了?”
夢林山笑道,仇宇搖了搖頭示意沒事,起身拉起風(fēng)帆換了航道。
此后又經(jīng)過了兩日的漂流,周圍的大船逐漸多了起來,河道也寬闊了不少,途中他們還被一艘好心的貨船載了,在確認(rèn)了是去國都的船只后,三人這才放心。
“幾位,醒醒,我們要靠岸了?!?p> 翌日清晨,仇宇三人在貨倉被船夫叫醒,簡單收拾一下之后,他們來到了甲板之上,此時外面聲音最先涌入了他們的耳膜,仇宇來到這已經(jīng)將近半月,除了那‘飛驥場’之外,他似乎都已經(jīng)快要忘卻了‘繁華’二字怎么書寫,但眼前的景象,絕對可以稱得上甚至超過這二字的含義。
更迭不歇的船只在一個個石砌的碼頭旁來來往往,身著各異的獸人三五成群的走在一條銀光閃閃的大道上,光是這碼頭就足以容納成千上百人,那一望無際的城鎮(zhèn)更是壯觀,但最為引人矚目的,還是那栽滿行道樹的大道盡頭。
“那座就是國都主城?”
仇宇指向那邊的巨型建筑,說道。
“五年了,我終于回來了……”
仇宇一回頭,只見那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獸人眼角竟然留下了一滴熱淚,嘴里還在嘟囔著什么,頓時覺得好笑又感慨,自己確實可以體會到這種返鄉(xiāng)之情,畢竟當(dāng)自己在外面打仗的時候也是一年半載回不到家鄉(xiāng)一趟。
“走吧老夢,時間不等人,咱們還有活呢?!?p> 仇宇拍了拍夢林山的肩膀,他輕輕的抹了抹眼淚說道:
“你……你們剛才什么都沒看到!”
聽他這么一說,仇宇還好仇星寒直接笑了出來,看來一個腦瓜崩在所難免了。
在與船老大道別之后,三人終于再次踏上了陸地,仇星寒狠狠蹦了幾下,雖然腦袋上頂著一個不小的包。
“等一等,這些是……人類?”
仇宇看到一些貨船的周圍圍著一些苦力,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的,而且有老有少,不禁發(fā)問。
“你說他們啊,人族苦力罷了?!?p> “人族?”
仇宇又問,仇星寒急忙小聲解釋:
“人族是很低賤的種族,我還好最起碼有地方吃住,但他們的生死不會有人在乎的?!?p> 仇宇不語,只是片刻過后說了一句:
“走吧,入城?!?p> 此時,距離與公主約定的日期,還有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