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意斂去些,隨后道,“哀家聽聞,皇帝和你密談了一陣子,就讓你離開了。”太后說罷疑惑地看著寧越女,似乎在等著她的回答。
???????寧越女聽罷恭敬道,“太后果然厲害,足不出戶便知曉皇宮內外,臣妾佩服不已?!闭f罷又打量著太后的神色,見她繼續(xù)道,“哀家素來知曉你和皇帝情深義重,皇帝很看重你,寵愛你,才允許你參閱朝中政事。”
???????寧越女聽到這里,立刻離座,又下跪在地,惶恐道,“臣妾明知后宮不得干政,還以身涉法,請?zhí)笾巫?!”說罷,寧越女磕頭點地,半晌不起。
???????太后臉上笑意輕松,道,“你這樣聰慧,幫一幫皇上也無不可,”聽到這里,寧越女才緩緩抬起頭來,又直起身體,太后繼續(xù)道,“既然皇上都允許你參政,我這個做母后的,也不必管得太寬,你起來吧。”
???????寧越女聽罷心中轉憂為喜,口中道,“謝太后!”隨后起身,又再次落座。
???????太后回想起那日在御花園的情形,寧越女和薰藝那個小女孩兒一大一小,雖說是母女,卻更像是年齡差距十二年的姐妹。青春活力,心思美好,猶如一張永不褪色的年輕畫卷,時不時在太后心中舒展開來,讓她總難以對寧越女的各種干政進行阻撓。????
???????太后道,“哀家知你素來懂事,知人心,明是非,顧大局,所以才不愿強行讓你遠離政務,也不知究竟是對是錯?!碧笳f著略微垂下頭,面容有些茫然。
???????寧越女聽罷道,“臣妾必然謹遵太后教誨,斷不忘太后的一片苦心。”寧越女說罷面帶純然的笑意看向太后,好似在說,太后您放心,臣妾無論如何也不會做那禍水紅顏,要做,也只會是伴君前行的賢妃。
???????太后見狀,面容中含了許多欣賞之色,隨后語氣微弱道,“哀家就是欣賞你這一點,縱使手段是黑的,可身子是白的,心是凈的,又有什么關系呢。”
???????頓了會兒,繼續(xù)道,“至于皇帝,哀家會盡量為你解圍,你就放心吧?!睂幵脚犃T不禁露出微笑道,“臣妾謝太后。”
???????接連半個月,玄仁再未叫寧越女去御書閣伺候,寧越女只是常去醉心居看望女兒薰藝,順便和劉貴人握手相談,又或者去鐘粹宮找王怡妃為多。
???????這天,寧越女再度去到鐘粹宮,和王怡妃相鄰而坐。
???????王怡妃帶了憂色道,“都這么久了,皇上竟還不肯原諒妹妹么?”
???????寧越女臉色淡然,緩緩道,“皇上若不肯,我又有什么法子!”說罷,寧越女又露出輕松的表情道,“不過也好,正好我也不必時時擔驚受怕,沒事就可以到姐姐這里偷偷懶?!?p> ???????王怡妃瞧了瞧寧越女那有些調皮的笑容,恍若未聞般說到,“要不,咱們還是去見見太后?”
???????寧越女笑容淡淡道,“不必了,太后若有辦法,皇上早就召我去了?!蓖踱牶笥行鷳n道,“皇上從未這般冷落你,這下可該如何是好,難不成真要這般你不來我不往一輩子么?”
???????剛說到這里,門口一個太監(jiān)走進來道,“老奴見過兩位娘娘!”隨后道,“可把老奴給累壞了,娘娘果真在王怡妃這里,老奴真是好找??!”
???????剛說到這里,王怡妃的侍女尋櫻出現(xiàn)在太監(jiān)身旁道,“娘娘贖罪,公公說有要事要說,所以不容奴婢稟報就擅自闖了進來?!睂颜f罷低垂著頭,仿佛在自責一般。
???????王怡妃淡了淡語氣道,“好了,沒你事了,下去吧?!睂崖犃T才轉身離去。
???????寧越女立刻問到,“公公火急火燎前來,究竟有何要事?”
???????洪公公復開口道,“皇上召娘娘即刻前往御書閣,不容耽擱,還請娘娘即刻隨老奴同去吧!”寧越女見洪公公臉色不太好,本想具體問一問,又料想他不會說,索性起身就要跟他去往御書閣,卻被王怡妃一把拉住。
???????寧越女因而突地回頭,卻迎上了王怡妃含情脈脈的表情,又見洪公公那催促的表情,只是微笑道,“姐姐放心,沒事的?!彪S后王怡妃才松開手,寧越女很快同洪公公向門外走去,片刻間即消失在門口。
???????沒過多久,兩人就到了御書閣。
???????洪公公道,“娘娘獨自進去便是,老奴在此守候。”寧越女看了一眼洪柏森就走進了御書閣。
???????剛進入御書閣,就瞧見玄仁看著面前的奏章,神色如常,雙眼依然微瞇,好像并未發(fā)覺寧越女的到來。
???????直到,“臣妾參見皇上?!睂幵脚Z氣依然恭敬且輕緩。玄仁聞聲道,“你來了。”隨后做了個讓寧越女起身的手勢,寧越女隨即緩緩起身。
???????皇上繼續(xù)看著奏章,神色沉靜。
???????寧越女婉婉問到,“不知皇上召臣妾前來,所為何事?”寧越女方才見到洪公公時,就明白此行不會輕松,懷著忐忑的心緒,寧越女還是問出了口。
???????玄仁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思道,“朕憶起半月前你吟的詩,感覺內心五味雜陳,久久不能平靜。想來,睿淵之亂,你已有耳聞。”話語不多,玄仁的面容卻不知幾時起已變得鐵青,雙目漠然凝視著寧越女,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寧越女心想,若我告訴玄仁,是姜太醫(yī)親口相訴,只怕會因此連累姜多舛,倒不如……想到這里,寧越女語氣自然道,“臣妾夜宴當日,偶然間聽得從邊關歸來的王爺侍從提起,所以才略知一二?!?p> ???????玄仁聽罷臉色卻越發(fā)嚴肅,寧越女心想,為何會這樣,難道……難道玄仁已經知道了什么!剛想到這里,玄仁即說到,“當真——,當真如此嗎?”聲音冷冽如寒風,威脅和殺機并顯,好似玄仁已知道了一切,而寧越女不過是處在一個陷阱中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且這個陷阱密不透風,又堅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