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南魏派白將軍舉半國兵力攻打東黎,又派陳尚領兵往南魏與西峻交界處守著,防止西峻出兵偷襲。
馮欽早在前幾日便得了姜懷璧的信兒,同太史令一商量,二人各司其職。太史令陳恕與往日交好的大臣紛紛上奏,公子懷璧至今仍在東黎為質,若是此次不助東黎,唯恐黎公對公子懷璧起了怨懟之心,若東黎敗了還好說,若東黎一舉贏了南魏,往后莫說公子懷璧在東黎好不好過,西峻先是岌岌可危。
西峻之前原在彈丸之地,并無如今這般還算得上寬廣的版圖,后來因助岳惠王登上皇位,歧豐之地便被賜予了那一任的峻侯。
“歧豐之地一直被犬戎侵據(jù),卿若能驅逐犬戎,此地盡賜予卿,永作西藩?!?p> 自那任峻侯將犬戎驅逐后,歧豐一片,盡歸西峻所有,辟地千里,遂成大國,國勢日益增強,定都安陽,一直都與諸侯交往密切。
朝中竟有多半人上奏同意峻侯下令援助東黎,峻侯一方面是迫于壓力,另一方面則是被朝臣說的有些心動,便半推半就應承了下來。
待宦者令馮欽揚聲說完“退朝”二字時,已經準備邁開步子離開的峻侯突然身形不穩(wěn),馮欽眼疾手快將他扶住,底下的朝臣有的眼尖,早已瞧了個清清楚楚,峻侯面上的疲態(tài)與蒼白,難以掩飾。
醫(yī)官被急匆匆地召進內廷,正是姒榮夫人宮殿處,近日峻侯是愈發(fā)與姒榮夫人黏得緊了,落在馮欽眼中,這個不是個好兆頭。
“依微臣所見,大王應是近日未曾休息好,肝火虛旺,這才導致今日的眩暈感與頭痛?!?p> 醫(yī)官替峻侯把了脈后,望了一眼峻侯眼底的烏青,如此說道。
“微臣為您開些調養(yǎng)身子的補藥,還有一條……”
那醫(yī)官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十分為難。
“直說無妨,孤恕你無罪?!?p> “還望,還望大王,暫緩房事?!?p> 醫(yī)官語出驚人,周遭的空氣都仿佛感受到了尷尬的意味而凝結在原地,打破寂靜的是峻侯的一聲輕咳。
“微臣先下去為您配些補藥?!?p> “馮欽隨醫(yī)官去取藥吧?!?p> “喏?!?p> 待殿中人走了個干凈后,姒榮夫人這才紅著眼眶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都是重兒的錯?!?p> 峻侯將她拉入懷中,手搭在她手背上。
“說什么胡話,此事落在旁人眼中也只會是君后二人琴瑟和鳴,料他們也不敢將這種事作為飯后談資!”
“您還說,重兒以后可是不敢出這宮門去見人了?!?p> “見什么旁的不相干的人,你只需瞧著孤一人便是。”
姒榮夫人故作嬌羞將頭埋入他懷中,眼底的不耐與厭煩卻掩飾得極好。
“往日不知重兒竟有這等風姿,如今倒是深陷其中?!?p> “大王不喜歡重兒這樣么?”
“歡喜極了!”
峻侯一貫歡喜對他百依百順故作柔弱的女子,姒榮往日只是不屑,如今卻要故作姿態(tài)服侍峻侯,著實讓她惡心又厭惡的緊,若不是為了大計,她是連峻侯一眼都懶得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