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昏暗無邊,陰風嘯嘯。
龍楓溪站在一個最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
她此時渾身的黑紅煞氣全無,整個就一正常的孤魂。
隱狐趴在她的肩上,提醒道:“地府分為十三站,我們要經(jīng)過前七站到達第八站酆都城,要找的鬼就在那里?!?p> 隱狐飄到前面指了指不遠處的那一長排,繼續(xù)道:“等會兒你混進那鬼差帶魂的隊伍里,無塵空間已經(jīng)幫你做好了掩護。小爺我不方便在外就先撤了,保持意識聯(lián)系?!彪[狐說完就回了無塵空間。
龍楓溪意識聽著隱狐的指示,慢慢飄到那排隊伍的最末端。
她跟著這一排的新魂很快就到了第一站——土地廟。
土地廟跟電視劇里的那些個衙門近似相同。上了三兩階梯便見一土地公坐在棕紅案桌正中,桌上放著硯臺紙幣和一本當?shù)氐摹稇艏畠浴贰?p> 每過一個新魂,鬼差就會遞上一個勾魂牌,土地公拿著毛筆翻開《戶籍冊》,一一對應勾魂牌上的名字是否和《戶籍冊》上的一致。
很快到了龍楓溪。鬼差把無塵空間給她假造的勾魂牌遞給土地公。
“元宵宵,心臟病去世,享年二十。”土地公點點頭剛要在《戶籍冊》上勾上一筆。
哪知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鬼差突然在他耳邊低語著什么。
土地公聽后大怒,拍案而起,“大膽野鬼竟敢冒充新魂!當?shù)氐脑以缭谖迥昵熬退澜^了,哪還有姓元的新魂!說!為何擅闖地府?!”
事發(fā)突然,一鬼一狐趕緊聯(lián)系商量對策。
龍楓溪:不是吧阿sir,這也能被發(fā)現(xiàn),能不能靠點譜???!
隱狐:我就隨便搞了個名字,哪知道你運氣這么差,這也能被你碰到!
龍楓溪:怪我咯?你也不看看我那少得可憐的幸運值!
隱狐趕緊去查了下她的數(shù)值:個位數(shù)……woc失策了!
見她半天不回答,土地公直接叫來鬼差抓她去十八層地獄受刑,不信她到時候還不招供。
兩個鬼差一鬼一只手擒著她往外走。
她無奈之下剛想現(xiàn)出煞氣鬼身殺出地府。
“等等!等等!”她身后傳來熟悉的少年音。
元糯依舊穿著那身辣眼睛的淡黃連衣碎花短裙,從漆黑的通道關口出來后直直向她跑來。
元糯讓鬼差放了她,接著對她眨了眨眼,帶著她重新回了案桌前。
土地公見來人是他,眼神有一瞬的驚色閃過,怒氣全消,皺著眉頭不解道:“小糯,你這是干嘛?”
元糯給她一個心安的眼神,對土地公解釋道:“土地公,她確實是元宵宵。當年我姨在外打工未婚先孕,養(yǎng)不起這個孩兒就拿去送人了,所以戶口上沒有她,不過她確實是元家的人。”
土地公聽后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選擇相信了他。
土地公面色回暖,點點頭,執(zhí)筆在《戶籍冊》上畫了一筆,“既然是你家的人就由你送她最后一程吧?!?p> 元糯感激一笑:“謝謝土地公!”
“嗯,送完記得把冊子送去上面,然后回來繼續(xù)上班?!蓖恋毓选稇艏畠浴愤f給了元糯。
元糯接過,“您老就放心吧,我一定快去快回!”
“嗯?!?p> 之后元糯拉著龍楓溪的手腕進了漆黑的通道關口,到了第二站黃泉。
黃泉路,上看不到日月星辰,下看不到土地塵埃。
元糯帶著她躲過鬼差,走到一偏僻的地方才松開她的手腕。
他細聲問道:“姐,你怎么用別人的牌子入地府,那道士沒給你本體超度嗎?”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是許熠出事了?!?p> 龍楓溪簡略敘述前因后果,元糯聽后臉色略沉。
“我可以帶你去酆都,不過姐,你是怎么弄到那牌子混進來的?”原先看她周身煞氣全無還以為是被那道士超度下來的,現(xiàn)在看來嘛……他可從未在地府聽說過這類情況。
“抱歉,這個恕我不能說?!闭f什么,說她有個無塵空間幫她作弊進來的?那她就等著這個世界的天道把自個兒驅逐出境吧!
元糯看她一臉為難,似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放棄追問道:“沒關系,我也只是好奇而起。走吧,馬上午夜了,酆都就要開了?!?p> 元糯帶著她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酆都。
龍楓溪沒想到他本事這么大,一路略過檢查關口直接帶著她過了其余六站。
“沒想到小糯你在地府混得這么好,鬼差見了你也要禮讓三分!”
元糯靦腆一笑,“我不過是毛筆字寫得好看了些,碰巧被土地公瞧上了在他那當了個記名的小差,沒姐你想象中的那么厲害?!?p> 龍楓溪直說他謙虛了,想到狐崽以前告訴她枉死要做苦役的地府制度,有些擔憂地問道:“為啥不去投胎?”
“這不等排隊嘛,輪到我之前在這下面賺點陰德也好讓判官給我判個好胎啊?!?p> “說得也是。”
元糯順利蒙混過關,也不再多給她敘舊的時間,送她進了酆都告訴她那人的位置后,匆匆離開。
龍楓溪想他還有冊子要送,也沒挽留他,目送他離開。
等他出了酆都沒影后,她才照著他給的地址在酆都的街道上一一尋找。
酆都的街道倒是古色古香,總共高低房屋最高的也就三層樓高,長長一條街的店鋪賣什么的都有。
過了三條買賣街便到了住宅區(qū)。住宅區(qū)的房屋建得五花八門,古代現(xiàn)代什么朝代的都有。
隱在她身后的元糯見她成功找到‘許府’進去后才現(xiàn)身出來。
此時的元糯完全變了個樣。
他一身碎花短裙早就換成了一襲繡著彼岸花的紅衣袍子,袍內露出銀色鏤空鑲邊,玉帶束腰,墨色長發(fā)只留少許前發(fā)束于腦后,其余隨意垂落,氣質高貴冷艷。
路過的居民鬼差無不尊敬地稱他一聲:“少主?!?p> 方才還擺著上級架子的土地公此時也畢恭畢敬地站在他身后聽候差遣。
元糯,不,應該叫閻糯了。他站在‘許府’門前一動不動,望著‘許府’的牌匾出神,“你說,她是暖暖嗎?”
他身后的土地公聽后顫顫巍巍地回答道:“這,小仙也不敢斷言,還得瞧了判官大人的生死簿才能確定。”
他料想也是,“走吧,去瞧瞧判官那寶貝簿子。”
“少主要借那生死簿?那定會被閻王知曉的呀!到時候恐怕會對肖暖姑娘不利?。 鄙洗嗡麄兡鞘聝呼[得地府人仰馬翻的。閻王好不容易把肖暖姑娘送去投胎了,要是被閻王知曉她又回來了……
“本少主自然不會傻得去驚動我父王。明的不行我們可以來暗的嘛。”閻糯壞眼一笑,那無賴的模樣倒是又有了幾分元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