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柳杏震了震,宋碧泉說的沒錯。
莫佩佩描述中,那婢女行事十分奇怪張揚,要么是不顧忌莫佩佩,要么就是背后之人并不怕宋碧泉找上那個婢女。
甚至可以說,那人還有些期待宋碧泉捉那個婢女然后好大肆宣揚。
王爺好面子,這種麻煩事必定先怪罪宋碧泉沒處理好,還被捅的人盡皆知。
而她,如今就坐在宋碧泉的院子里。這府中人多眼雜,若是有個壞心眼的摻一腳說上幾嘴,她也是難逃牽連。
“姐姐思慮周全?!苯鹆哟鬼?。
莫佩佩看著她們,不滿意地撇撇嘴:“不可!不可!這方法比偷偷叫婢女過來更冒險!
側(cè)妃娘娘你這張臉這府上誰沒看過?即使讓人在前面小心開路,也難免有些意外。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若是讓人瞧見側(cè)妃娘娘穿著婢女的衣服,嘖嘖嘖!您可是幾百張嘴都說不清了!這風險太大了。
就算您真的順順利利去了,還看見了那個婢女。那您能做些什么?在別人的地盤上不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宋碧泉與金柳杏皆瞳孔皺縮,宋碧泉抿唇不語,莫佩佩說得沒錯,她竟然忽視了這么大的問題。
金柳杏看著宋碧泉十分糾結(jié),便先開口問莫佩佩:“那……依著妹妹高見,應(yīng)當如何?”
“我當時嚇了那姑娘一下。她回去后,浣衣房的其他人必定看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而且我那廢院前有泥巴路,前幾日下雨現(xiàn)在還泥濘著,那姑娘裙子鞋子上應(yīng)當都會有泥巴?!?p> 莫佩佩又拿了一塊糕點,“側(cè)妃娘娘眼下要做的就是差遣貼身婢女去浣衣房送臟衣服,順便探探情況!”莫佩佩揚了揚眉毛,一副蔫壞的模樣。
宋碧泉來回幾次踱步,最后叫了貼身婢女來:“你去拿我房里拿一件衣服去小廚房抹點灰,再送去浣衣房。順便,再與那浣衣嬤嬤說說話,探探有沒有人今日受了驚。若是有,去瞧瞧那婢女!”
“是,娘娘?!?p> 婢女剛要轉(zhuǎn)身離開,莫佩佩攔下對那婢女與宋碧泉說道:“等等!做戲做到底。若是有人問起來娘娘白天怎么還換衣服,你要記著說!
王爺舟車勞頓回來,想給親手給王爺做些燕窩粥補補身子,可惜不熟練,蹭來蹭去就讓草木灰弄臟了衣服。
娘娘,您覺得如何?”
宋碧泉這下子徹底目瞪口呆,回過神來朝著婢女吩咐:“若是有人問起,就按莫夫人說的辦!”然后轉(zhuǎn)身坐下,與莫佩佩面對面。
“你是怎么回事?”宋碧泉狐疑。
莫佩佩聳聳肩:“我沒事啊。只是兔子急了也要跳墻,更何況我這從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回的兔子。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側(cè)妃娘娘送我去廢院清醒清醒?!?p> 宋碧泉看著莫佩佩勾起的嘴角只覺得頭暈?zāi)垦?。金柳杏也十分震驚,但她并不在乎莫佩佩為何突然這么狡猾,她更在乎莫佩佩的目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金柳杏執(zhí)起莫佩佩的手輕輕撫摸笑道:“妹妹這般大動干戈只為從廢院來為宋姐姐分憂,姐姐我也是十分感動。妹妹這番功勞宋姐姐定不會忘!”
“妹妹~可是想要從廢院出來?”金柳杏妖嬈的桃花眼中水波流轉(zhuǎn),終于問出了心中所想。
莫佩佩搖頭:“不。廢院景色其實不錯,且比我原來的院子還寬敞,也十分清凈?!?p> 她才不想從那里出來,呆在那兒挺好的。存在感低,還方便以后找個好時機出府尋找愛情!
“妹妹幫了我大忙,我沒齒難忘也定要報答一番,既然妹妹不想出廢院,那么不知妹妹還有什么想要的?”宋碧泉心中權(quán)衡一二,“姐姐若是能辦到,必定竭力?!彼挂纯茨迮寰烤瓜胍裁础?p> 莫佩佩沉思片刻,笑著搖晃腦袋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喵喵:“既然姐姐如此熱情,我就提一個要求吧。
這幾日姐姐要清理王府,不如勞煩您多送我些盤纏,把我與那丫頭一并清理出去吧。我在這府里過得艱難,還不如回家去。”
金柳杏與宋碧泉皆大驚。
莫佩佩這話什么意思,竟是心甘情愿要出府去?還是另有所圖?
“我依稀記得,妹妹家住西司州的碩河都,皇城離西司州路途遙遠。即使給你盤纏,妹妹一個弱女子恐怕……”金柳杏忍不住提點,之前她雖然也應(yīng)了宋碧泉把莫佩佩清理出府的決定。
但,那是沒辦法!這府上已經(jīng)容不下她!
如今不同了,莫佩佩開了竅,為宋碧泉出了不少主意。她完全不必要出去吃苦!
莫佩佩到底在想什么!還想去碩河都!簡直是天方夜譚!
“姐姐不必擔憂,我已經(jīng)做了決定。出府后,我就找個往西司州的鏢團護著我們?!?p> 宋碧泉一口應(yīng)允:“既然妹妹去意已決,姐姐我必定多為妹妹打點盤纏,也讓妹妹一路上舒服些。”
對于莫佩佩,她有些看不懂,也不想多與她扯上關(guān)系。以前蠢笨如豬,她收拾起來雖然麻煩一些,但是簡單。
如今莫佩佩轉(zhuǎn)了性子,雖說今日幫她,但也不知明日會不會坑她一把。
送莫佩佩出去,無疑是送走了一個祖宗!宋碧泉自然樂意。
宋碧泉欣喜萬分,金柳杏仍然偷偷打量莫佩佩,莫佩佩臉上顯而易見的開心讓她疑惑了幾息,難道出府真比在府上過豐衣足食,榮華富貴的生活更開心?
不過這疑惑也就一瞬間,便被查探回來的婢女打斷了。
“娘娘,二位夫人?!辨九バ卸Y。
金柳杏收了那些荒唐的心思,她已經(jīng)還清莫佩佩的恩情,以后莫佩佩過得好或不好都與她無關(guān)。
金柳杏的眸子里恢復平靜,看向亭子外跪著的婢女。
“怎么樣?有什么消息?”宋碧泉有些著急,但也勉強穩(wěn)住了語氣平緩。
婢女躬身回答:“娘娘,浣衣房里確實有一個姑娘受了驚嚇。不過,她是被人在草叢里發(fā)現(xiàn)的……帶回去的時候昏迷著,還被扒光了衣服?!?p> “可有瞧見她長什么樣?鞋子怎么樣,有沒有泥點子?”宋碧泉咬唇,追問。
婢女:“瞧見了,容長臉,小眼睛!鞋子上干干凈凈的?!?p> 宋碧泉擺了擺手讓婢女退下。三人安靜了好久。
金柳杏忍不住開口:“娘娘,這事還查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