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隆隆走了大約一盞茶時間,車夫便穩(wěn)當(dāng)?shù)赝A笋R車:“二位小姐,鏢局到了?!?p> 莫望昔與喵喵前后出去,跳下馬車后鏢局門口等候的人就迎了上來。
莫望昔從袖中掏出一塊小碎銀給車夫:“大哥拿去買些茶酒喝吧?!避嚪蛐χ舆^,趕著車離開。
莫望昔這才看向來人,來人是個半大的男孩,身量不高,面容稚嫩,招呼人卻十分嫻熟利落:“二位小姐好,秦鏢師已經(jīng)在后門清點鏢隊,二位貴客小姐隨我來吧。”
“勞煩小哥兒了?!蹦粲X著這男孩臉蛋稚嫩卻一本正經(jīng)招呼人的模樣實在可愛,就笑著掏出一塊碎銀遞給男孩,“銀兩不多,拿去吃些糕餅茶點還是夠的。”
男孩抿嘴憋笑,臉頰的酒窩深陷,十分可愛。接過銀兩后還嘟囔著:“小姐方才與那車夫說喝茶吃酒,與我就是茶點糕餅了!小孩子才吃糕餅?zāi)?。?p> 莫望昔強忍住笑意:“那,你今年多大了?”
男孩拍拍胸脯:“我已經(jīng)十三了!”
喵喵瞧著他那驕傲小公雞的模樣噗嗤笑出聲來,男孩立刻面露羞赧與憤怒,喵喵連忙道::“十三確實不小了,不過你這身量還需再長些才能喝酒!多吃糕餅就能快些長大呢?!?p> “是嗎?”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興奮道,“怪不得我長得慢,原是少吃了茶點糕餅。我曉得了,多謝小姐賞賜?!?p> 莫望昔笑著拍了拍男孩的頭,又對喵喵嗔怪道:“你也是,都多大的人了還尋人開心!”
男孩吐吐舌頭:“小姐開心就好,我無妨。前面就是鏢隊了,里面不少粗漢,小姐別介意?!?p> “無妨?!?p> 自昨日容尋州來拜托鏢隊帶兩個姑娘同行,秦年就頭疼,之前他圖著給的錢多也帶過姑娘,但是姑娘家家的走路慢,吃住都要精細,他們一群大老爺們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沒伺候好……
本該一個半個月就到的路程,生生走了四個月!回去累死累活不說,還被大哥罵了一通~
這次,要不是容尋州親自開口又送了一大筆錢,他才不接這個麻煩的活!哎,這次這么遠的路程,怕是沒個一年半載走不到咯。
“老大,這姑娘咋還沒來呢!”身材高大,須髯茂密的大漢撓著后腦勺,憨憨地笑著,“昨兒容公子一說這事,我一晚上沒睡好,就巴巴地等著呢,嘿嘿。”
秦年糊了大漢后腦勺結(jié)實的一巴掌:“吳狗蛋!把你腦袋瓜里的那些想法給老子放干凈咯!這兩位可是容公子罩著的,你肖想個屁?!?p> 吳狗蛋摸著自己的腦袋,還有些委屈:“哎喲喂,秦哥!我就想想罷了,還能真不要臉皮地去撩撥一個陌生女子。辱了人家的名聲多不好。”
“來了來了!”隊里不知誰說了一句,吳狗蛋立刻探腦袋看了看來人的方向,隨后故作矜持地挺直了腰板,面露微笑。
莫望昔一過來,就被一張毛茸茸,齜牙咧嘴的大臉給嚇著了,尤其是那一個比她兩個還寬的身板子。
秦年連忙走到吳狗蛋面前,彎腰作揖:“見過二位小姐?!?p> “秦鏢師不必多禮,叫我小莫就好了。她是——”莫望昔指著喵喵,笑容有些僵硬,“她是小苗!”
喵喵附和笑道:“呵呵,對,叫我小苗就可以?!?p> “好好好?!鼻啬陮@莫望昔和喵喵的初印象好了不少,看來不是什么嬌滴滴的貴小姐,他舒了口氣,這一趟應(yīng)該不用走一年吧?
“時辰不早了,二位姑娘住荒郊野外不便,我們須得快些趕路去柳葉鎮(zhèn)留宿?!鼻啬暌说揭惠v馬車前,莫望昔擺擺手,坐馬車搖搖晃晃地賊不舒服還慢。
她經(jīng)歷那么多世界,騎馬的戲份沒個幾百也有幾十。從理論上而言,技術(shù)還是過關(guān)的!
“坐在馬車?yán)飺u搖晃晃的,頭疼,還走的慢!秦鏢師可有溫順能跑些的馬匹?我與小苗一同騎馬便是。”
秦年立刻吩咐不知何時湊到他身邊的吳狗蛋:“你去馬廄給姑娘把妞兒牽來!”
吳狗蛋跑得飛快,不一會兒就牽了一匹棗紅馬回來。秦年拍了拍馬背上的馬鞍,從最前面的黑馬背上的褡褳里取了一條棉套子套在棗紅馬的馬鞍上。
“小莫姑娘,你上去試試。”
莫望昔抓住韁繩,踏著腳蹬瀟灑上馬,馬鞍套了棉套子后很柔軟。
莫望昔試著輕輕拉動韁繩:“駕!”
棗紅馬就小跑起來,速度不快,但是特別穩(wěn)當(dāng),這匹馬性子很好。
“吁!”莫望昔停下來,轉(zhuǎn)頭回到鏢隊,摸著滑順的馬鬃笑著對秦年道:“這馬可真好!時間不早了,咱們盡早出發(fā)吧!”
“好?!鼻啬贽D(zhuǎn)身騎上自己的馬,鏢隊里的一眾鏢師隨后上馬,莫望昔也拉著喵喵上了馬。
“駕!”塵土飛揚。
附近剛支起油鍋炸餅子的老板娘呸了兩口,甩著手罵罵咧咧。
“走就走唄,就喜歡搞得塵土到處飛!老娘的一鍋油都毀了!一群蠢玩意兒。”
……
城門口大多是挑了菜進來的農(nóng)民,秦年與城門口守衛(wèi)的兵士伸手打了個招呼,便帶了鏢隊烏泱泱地出去。
城外是空曠的平地,偶有幾個挑了擔(dān)子的農(nóng)民或是幾輛牛車。
莫望昔最后又回眸看了一眼城門,城門上的鎏金牌匾特別貴氣,城墻很高,全是結(jié)實的青瓦石。
莫望昔眼神掠過城墻,城墻上面站了一個人!衣袂紛飛。
是容尋州。
她立刻到一邊停下,回首笑著和容尋州揮手:“我走啦!后會有期!”
容尋州一怔,也揮了手。
莫望昔扯住韁繩:“駕!”棗紅色的駿馬飛奔著回到了鏢隊。
容尋州望著那片越來越遠的塵霧久久不能回神。
“若是舍不得,又為何放她走?”司明淵從陰暗處走上前,撐著城墻循著容尋州的目光眺望,“確實是個很不一樣的姑娘呢?!?p> “我與她終究是有緣無分,又何必強求呢?!比輰ぶ輷u頭,“若是困在皇城里,她也許就不再這樣瀟灑可愛了,我不愿她過這樣的生活?!?p> 司明淵可不懂容尋州的深情,他只知道喜歡就得占為己有?!澳悄氵€真是大方?!?p> 容尋州:哪個男人真能大方到推開自己喜愛的女子!
只不過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放下一切去追隨感情,也不忍心約束莫望昔。
從小他父親就說他天資聰穎,心思細膩?,F(xiàn)在他卻有些莫名地厭惡自己活得太過通透。
若是……
罷了,世上哪有那么多若是。
容尋州不語,轉(zhuǎn)身離開,司明淵扯著嘴角看他,輕語:“嘖,還不如癡男怨女一回來得瀟灑呢?!?p>
倉瓜
寶貝們,不好意思拖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