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莫望昔有些不對勁，面色還煞白著。安姨神色凝重起來：“姑娘，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是今日走太久累著了？”
莫望昔回過神來，連忙擺手：“哎呀安姨，這頭暈癥都是老毛病了，偶爾就會頭暈。大夫看過沒什么大礙，說是小時候受了寒留下的一些病根?！?p> 莫望昔心中流下寬面條淚，她可真是太不容易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詛咒”自己有病，還說得這么流利……
安姨頓時長吁短嘆，還不忘給莫望昔拍背順氣：“現(xiàn)在可好些了？要不歇會兒再走？”
莫望昔扶額，故作虛弱：“安姨不必多憂，我現(xiàn)下好多了。說來也奇怪，我已經(jīng)好些時候沒犯這頭暈癥了，今日……
哎~可能是我今日早上出來得急沒吃藥吧。”
“那……”安姨四處張望，“最近的醫(yī)館也得有一里遠(yuǎn)，姨扶著你慢慢走過去看看唄?！?p> 莫望昔搖了搖頭：“眼下時間也不早了，姨你先回去吧，別耽誤了大家伙兒吃飯。
我自己回云大夫的藥館去，這幾日我一直都住在那兒，我的包袱也都在那兒呢?！?p> 安姨連說幾個不行：“你一個姑娘家又身子不爽，姨怎么能丟你一個就走呢？”
莫望昔欲哭無淚，讓我走吧！讓我離開！我不想面對那兩個人，等會兒肯定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婆婆！婆婆！我們已經(jīng)送到你家了！大哥給了我們好多銅板！”
“婆婆~”
小乞丐們腳程快，路也不算遠(yuǎn)，這一會兒說話的時間，就回來了。稚嫩的童聲對于此時的莫望昔而言，簡直就是天降福音！
“姨，不如讓小孩們送我回去吧。他們都是機(jī)靈鬼，你也放心，還不耽誤時辰?！蹦糁噶酥妇褶绒鹊男『⒆觽?。
安姨思慮了一番，點頭：“行吧，那你慢點?！?p> 莫望昔點頭如啄米：“放心吧，姨?！?p> 那群黑乎乎的小孩也是點頭搗蒜，紛紛拍著小胸脯打保證：“婆婆，放心把姑娘交給我們吧！”
莫望昔如愿以償跟著小乞丐們離開，安姨盯著他們消失在拐角處之后才轉(zhuǎn)身進(jìn)了巷子。
一路上，幾個孩子都是目不斜視，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莫望昔四周，一副小保鏢的模樣。
“去去去！”最前面的小孩拿了一根樹枝驅(qū)趕一條迎面而來的野狗。
旁邊的小孩攔住了從一邊沖出來耍鬧的孩子：“哎呀，哪兒來的小屁孩！別亂沖亂撞！撞壞了咱們姑娘！”
……
這架勢，應(yīng)該和現(xiàn)代的明星出行差不多待遇了吧。。。
“姐姐，你是哪兒來的？”方才怯懦的丫頭略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湊了上來。
莫望昔低下頭看著丫頭澄澈的眼睛，略帶揶揄：“我從皇城來。怎么突然問我這個事？不怕我了？”
丫頭抿唇羞澀地笑了：“我一向都膽大，之前不過是面生而已。我覺著姑娘是個心善的姐姐，便不會怕了。
姐姐能與我說說皇城是什么樣么？我哥哥最想去的就是皇城。”丫頭眼神溫柔地看著最前面甩著樹枝的男孩子。
莫望昔搖搖頭，伸手輕柔地摸了摸丫頭臟污的臉頰：“皇城，是大興朝最繁華熱鬧的地方，那里有各式各樣的店鋪，人間仙境一般的觀賞園子，還有穿著漂亮的公子小姐……
不過，丫頭呀，越是光鮮亮麗的地方，藏污納垢的地方就越多。那地方水太深，不是每個人都喜歡?！?p> 丫頭歪著頭：“那姐姐是不喜歡皇城，所以來離開了？”
莫望昔坦然笑笑：“差不多吧，不過也有幾分天命的意味。若沒這個命，只怕折騰到死也不一定掙脫那個地方?！?p> 至少，若不是逼宮這事出來，她莫望昔至少還得在司明曄的后院里折騰一年半載。
丫頭搖搖頭：“二丫不懂。姐姐讀過許多書吧，說的話與書館里的小哥說的話一樣都聽不懂呢?！?p> 莫望昔覺得這丫頭稍微有些呆呆的忍不住逗弄：“那二丫你可想知道我與書館小哥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二丫點點頭，又撓頭搖了搖：“自然想，不過我……哥哥讀書還是件難事呢。哥哥一直都想讀書，然后去皇城當(dāng)官，這樣我才能都過上好日子。
而且……”二丫突然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二丫咬唇：“而且，當(dāng)年父親離開的時候就說自己要去皇城當(dāng)官，然后會回來接娘親和我們?nèi)ハ砀！?p> 但是父親再沒回來過，后來娘親染了病去了，我和哥哥便準(zhǔn)備去皇城找父親，但是我們根本沒錢，我又身子弱經(jīng)不起奔波，便一直留在了德棉城。”
莫望昔忍不住偷偷感慨這特么不就是翻版陳世美？不過……她又仔細(xì)看了一眼二丫，這丫頭無緣無故給她吐露自己的辛酸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聯(lián)想到之前二丫對她怯懦害怕甚至躲在她哥身后，現(xiàn)在突然找她說話。
她明白了！
“二丫，你是不是想讓我?guī)湍愫湍愀绺纾俊蹦舨⒉幌矚g拐彎抹角。
二丫被陡然揭開小心思有些羞赧與不安，她更怕惹了莫望昔不高興。便囁嚅著“姑娘，是我不懂事唐突了。姑娘別與我計較。”就要退到一邊去。
莫望昔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人往高處走，你有這份心實屬難得。這樣吧，我之后與安姨商量商量，讓她在德棉城給你哥哥找個好學(xué)堂。
我會供你哥哥考取秀才，但事不過三，你哥哥若三次內(nèi)還未考上秀才，我也就不多供了?！?p> 二丫可不懂考取秀才功名有多艱難，她只知道哥哥能讀書了，連連道謝：“多謝姐姐，多謝姐姐?！?p> 莫望昔瞧著醫(yī)館就在前邊，便朝孩子們揮了揮手：“孩子們，都過來吧。前邊就是醫(yī)館了，你們做得不錯，這銀豆子拿去買些好吃的吧。”
二丫接過銀豆子，莫望昔朝他們揮了揮手：“去吧去吧?！?p> 二丫湊到哥哥身邊，笑瞇瞇地與哥哥攜手離去。莫望昔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便轉(zhuǎn)身回了醫(yī)館。
此時的安姨正燉著香噴噴的魚湯，司明乾倚靠在門框處?！耙?，你這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光是聞著。我就饞的不行?！?p> 安姨試了試味兒，皺眉，隨即又笑著舀了一勺湯遞到司明乾面前：“到底還是老了，嘗不出味兒，你給我嘗嘗?！?p> 司明乾就著安姨的手喝了口湯，瞇著眼感慨：“好喝。不愧是安姨做的飯，哪里還用嘗，都是好的！”
“就你哄我?！卑惨搪犞箝T口好像有些動靜，想是輕涯來了，便吩咐司明乾，“乾兒，去門口瞧瞧，是不是輕涯來了?！?p> 司明乾晴天霹靂，傻眼了。輕涯是什么情況？他怎么和安姨有聯(lián)系？
……
“喲，姑丈，我那懷孕了的姑姑去哪兒了？”
自從安姨說輕涯二字之后，司明乾一直不在狀態(tài)。直到輕涯這句話徹底拉他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