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唱一和
他們在快速地逃跑。
真沒出息,蘇沉軒現(xiàn)在很是咬牙切齒。
但沒有辦法,他們十一人毫不留情且快速的殺了那近四十人的隊伍后,賴汝青一句話點醒了他?!吧矸荼┞读??!?p> 他當然也知道。不然,又怎么會這么碰巧的碰上這一群人?不過,這背后的人也夠膽小,竟然演這么一出后才敢殺他。但這地方不易久留,看這尸橫遍野的,說不定那些人會來的更多,所以他們只能逃。
“將軍,前方二十丈外有十五個軍帳,屬下看到從帳內出來的是昭武校尉楊校尉?!彼麄円宦牰际且幌?,雖然現(xiàn)在離自家陣營還有近一日的路程,快馬加鞭也能趕到。但一天都沒休息的他們,又加上被人追殺,現(xiàn)在也是精疲力竭,這楊校尉的陣營來的,是時候。
蘇沉軒稍沉了片刻,“走?!鄙像R朝前方不遠的燈火處行去。
“什么人?!”一行人走到離駐營大門近三丈時,其中的守兵大聲吆道?!拔夷颂K家軍麾下副將李奕,現(xiàn)今已過子時,將士們都已疲憊不堪,想在楊將軍帳下留宿一晚,不知楊將軍愿否?”
“你們說的什么蘇家軍,我們不認識。那蘇沉軒的軍隊在我們將軍這也不算什么!要是你們真是他麾下的,就趁早滾了,免得我們將軍心煩!”那士兵剛傲氣地說完話,便見一人從黑暗中,騎馬而來。
燈火下,依稀看到那人身穿藏藍長袍,帛制鎬色腰帶,踩在馬鐙上的腳上,一雙與袍同色偏深的低靴。盯著漸漸現(xiàn)出的樣貌,他還沒反應過來什么,旁邊不遠處的同伴便驚慌的連忙跪下,頭深深埋到臂彎里,“蘇,將…軍?!?p> 那個囂張的人也看清了來人,嚇的腿一軟一下跪倒了地上,話都顫抖著說不出來。蘇沉軒深眸向下,掃了一眼趴在地下顫抖的兩人,拉了一下馬韁進了大門,而在他一側的賴汝青連看都沒看一眼。身后一行人也都無聲進了大營。穩(wěn)健的馬蹄聲,踏在地上,踩在那兩人心里。
“蘇將軍?!”側帳中走出來一位男人,許是談到了什么好事,臉上透著酡紅,一身映滿了意氣風發(fā),盔甲已脫,穿著一身黑衣,飄逸瀟灑。但看到騎馬而來的蘇沉軒,語氣中還是帶了些慌亂。
他不慌不忙,下馬而上,“楊將軍?!薄跋鹿俨桓摇④娫趺磥碛诖说??不是該在西北邊布戰(zhàn)?”“我家將軍的事也是你個六品官能打聽的!”手下一個十五六大的小兵,實在是難以忍受剛剛在門外的氣,對他叫道。楊源剛想說什么,蘇沉軒一手攔住。
“楊將軍,手下人不懂分寸,千萬要大人不記小人過。本人的內子賴氏,之所以沒有在西北,也是為接內子?!碧K沉軒一個側身,介紹了身邊的賴汝青?!澳潜愎擦?!”本來看著有個女人跟在一旁,想會是誰,沒想到都已經(jīng)是夫妻了。而楊源也不會不信,剛剛蘇沉軒說道賴氏時,語氣都不自覺地變柔。
“蘇將軍,請帳內一聚!”楊源嘿嘿一笑,對他說道。蘇沉軒點頭,讓那些人下去,也對賴汝青擺了擺手。
雖然他們對楊源這人,包括他的手下還是很不忿地,但蘇沉軒給了命令也就不得不遵循了。
賴汝青卻像是沒看到一樣,多跨了兩步與蘇沉軒并肩。帳外士兵一攔,“女眷不得入內。”“滾開!”“夫人這是?”楊源聽到聲音,便轉了過來,對賴汝青問道。
“楊將軍,本來我一個女兒身,是不想自己說出口的,可看著我家夫君念及與楊將軍的兄弟情意,因此忍氣吞聲,我便不得不說了?!笨促嚾昵嗳绱苏f道,楊源彎腰答道:“夫人請講。”“我們剛才進來之時,為不打擾將軍,想讓守衛(wèi)通報一聲??赡鞘匦l(wèi)竟對我夫君大肆侮辱,還說楊將軍很不待見我們蘇家軍,嗯?”
“他說的是什么話!”楊源越聽越汗顏,最后兩眉一豎,大吼道?!鞍涯莻€人給我?guī)н^來!”然后又轉身,對蘇沉軒抱拳,“蘇將軍君子氣度,下官慚愧。”
“內子魯莽,將軍不要在意?!笨吞自?,每個人都出口成章,內心又在暗暗較量。這樣,蘇沉軒最后也沒有進那個營帳,帶著賴汝青直接去了主帳。
“張嵩!你知不知道你都說了什么!”“屬,屬下知錯了!屬下嘴賤,蘇將軍乃我朝英雄,屬下再也不敢了!將軍饒…饒命??!”那個先前囂張跋扈的嘴臉蕩然無存,盡是惶恐不安。
楊源聽罷,看了一眼依舊一言不發(fā)的蘇沉軒,暗暗握緊拳頭,卻又不得不清了清嗓說道:“蘇將軍乃我朝青年人之榜首,多次抗戰(zhàn)殺敵。你之前的一番話,不僅是對我的誹謗,也是對蘇將軍的侮辱。軍法不可違。來人,張嵩捏造事實、辱罵朝臣,拖出去,三十大板!”
“且慢!”
在楊源以為要就此了事時,賴汝青高聲叫住,眾人都疑惑,楊源也皺起了眉頭,只有蘇沉軒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樣,眼神里帶有寵溺卻欣賞的目光?!半m然家父動筆多于動刀,但國法軍規(guī)我還是略知一二的,怎么辱罵朝臣就只是杖三十?”“這…”楊源也沒有想到,蘇沉軒的夫人看著也不過二八,竟懂如此之多還這么護夫。
畢竟,他也沒聽誰說這蘇大將軍娶親了???
“那夫人意下,如何?”“怎么會是我意下?楊將軍馳騁沙場多年,軍規(guī)軍法應該是最為熟悉的,怎么問我一介女流?”賴汝青說得流利,楊源后槽牙緊咬卻又只能扭頭看向蘇沉軒?!皸顚④姲窜姺ㄌ幹镁秃?,不用顧及其他。”說得公正不阿,大度得理,可那眼中的偏袒明眼人一瞧便知。
“張嵩!按我朝軍法,上辱國家朝臣,下誹軍中將領,其罪當斬!給我拖下去!”“將軍,將軍——!楊源你小子!我按理也是你的小舅子,你真要殺我?!”那士兵話語一出,這蘇沉軒賴汝青兩人相視一眼,一副了然。敢情,這帶著親戚呢!
蘇沉軒看似不經(jīng)意地對她輕笑,眼似春波眉若新月,賴汝青有些煙視媚行,卻也不服輸?shù)幕貞?。他一陣好笑?p> “斬!”楊源見蘇沉軒的反應,咬緊牙低吼道。“…蘇將軍,你看?”“楊將軍費心了,這回去,夫人不會怪罪?”“哼,她一個女人,還管不了這么多,我說什么便是什么!”說完還輕輕斜眼瞄了一下賴汝青。蘇沉軒像是沒有看到他這動作,如是的點了點頭:“楊將軍管教的好,家有一妻,夫復何求?”
楊源看賴汝青臉色如常又不禁疑惑。他妻妾五房,不管是名門大家的掌上明珠,還是喜歡稀奇玩意兒的刁蠻小姐,無一不是為得他的寵愛而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爭風吃醋的,怎么這個女人好似完全不在乎這些一樣,竟任由他人暗諷?
他又怎么會知道其中的緣故?且不說賴汝青與蘇沉軒現(xiàn)在不是真正的夫妻,就算他們早已拜堂成親,賴汝青也絕不會像他府中的女眷一樣,對一家之主唯唯諾諾。
賴汝青乃一國之相的獨女,身手又不凡,同齡人中又是少有的有主見之人,與蘇沉軒,也算是旗鼓相當,又怎會對他奴顏媚骨?更何況現(xiàn)在兩人剛算是朋友,蘇沉軒又略喜于她,所以說現(xiàn)在,不是賴汝青要他的寵愛,而是蘇沉軒要討好賴汝青。
聰明如她,剛剛那一番話不過是相互客套,又何必當真,自尋煩惱。
十七宗
敬請期待 感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