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尋師散心
賴汝青坐在床邊,默默看蘇沉軒在一邊收拾,眼神呆呆的。其實他也沒什么收拾的,回來的時間短,他根本沒從那里帶什么回來,而家里有都是些常服,去那邊也穿不上。
一直在這里磨磨蹭蹭,也是不想那么早就離開。兩人此時心情都一樣,不舍,不想相信和思念。
是的。還沒有走,便已經(jīng)開始思念了。賴汝青不敢想象,他走了以后,自己要怎么度過這幾個月的時光,秋季已來,冬季將來。漫漫寒夜,身邊無人是怎樣的難過。
蘇沉軒亦然。新婚夫婦,如膠似漆,說的一點不錯。兩人都不說話,害怕維持許久的沉默,與平靜的情緒,隨著哽咽的話語而崩塌。
可,時間慢慢流逝,不再珍惜最后僅有的時間,再見便是第二年。
兩人又像是同時想到了這一點,都猛地抬起頭,看向?qū)Ψ?。蘇沉軒站起,不顧蹲麻的雙腳,向賴汝青奔去。賴汝青亦是急忙從床上下來,抱住了沒站穩(wěn)的蘇沉軒,眼淚奪眶而出。
“我已經(jīng)開始想你了?!?p> “嗯,嗯。”賴汝青只能連著答應,她怕自己顫抖的聲音一出,會更舍不得他走。
“將軍?!蔽蓍T前,李奕等了許久,聽見動靜才叫了一聲,暗示他。
“知道了?!?p> 蘇沉軒應了一聲,賴汝青看天色也已不早,自覺放開他,用眼神無聲示意他快離開。
他又狠狠抱了她一下,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轉(zhuǎn)身離去,不再遲疑。
賴汝青也止步于屋門,目送他離開這個院子,沒有向蘇逸謙他們一樣在府門口送別。
她愛他,所以懂他的決絕。
他愛她,所以懂她的停駐。
這樣的離別,對蘇沉軒來說是家常便飯,對蘇家人來說也已經(jīng)習以為常。但這次的對象是賴汝青,蘇沉軒便走的很不干脆,好像又回到第一次離開家時候的感覺。
而賴汝青,更是沒受過這樣的別離,一時半會兒都緩不過來。一晚上沒合眼不說,第二天更是早早的便起來曬書,喂“寶藏”,給白落媛請安,看蘇悅歆的荷包,回來又研制藥品。
似乎,把一天的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當當,腦袋里就不會出現(xiàn)“蘇沉軒”這三個字。可是這樣還是不太行,比如曬書的時候,看到是蘇沉軒經(jīng)常翻的書,就會想到他。
喂“寶藏”的時候,看到它吃的津津有味,就會想到當時,他們在軍營一起喂它的時候。
去給婆婆請安的時候,雖然白落媛也看出來賴汝青的情緒不高漲,一直避免蘇沉軒的話題,但聽著婆婆溫柔的語氣,便會想到剛出嫁那天,婆婆對他們二人語重心長說的一番話,等等。
盡管賴汝青把自己安排一整天都塞得滿滿的,可所有的人、物品,都能讓她想到蘇沉軒。
她暗暗罵自己沒出息,要真的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怕過不了幾日,自己就郁郁寡歡得相思病去世了。
為了不再消沉下去,賴汝青打算,明天再去找?guī)煾敢惶?,把自己的心情疏通好的同時,也可以找?guī)煾噶囊涣膰罉番幍氖?,順便還能跟二師兄學幾手好菜,來練練手。
有了這個想法,她雷厲風行,立馬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家人。他們自然是爽快的答應了,這幾天能讓她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他們也一直害怕在家里,把兒媳婦給憋壞了。
第二天,賴汝青便很早就收拾,打算走。不過這次不像上次那么急,也就答應了婆婆,用馬車去。
她拿了一點點包袱,出門上了馬車。本來打算帶靈霜也去,但一想院子里好些瑣事,沒了她不行,她自己也懶得跑那么遠,就也說不去了。
出門的時候,可以說她是一身輕松,除了心里還會因為,蘇沉軒的離開而空蕩蕩。所以也沒來得及多想,為什么她一人出門,他們也沒有說給她派個侍衛(wèi)什么。
等她出門,才明白這是為何。
炎冥早已在門口等了許久,清晨的霧氣已經(jīng)把他的衣服沾濕,他看賴汝青一人出來,連忙下馬迎去。
“夫人?!?p> “嗯?你沒有跟你將軍去嗎?”
她見到他很是驚訝,上一次被人追殺的時候,她就看李奕、炎冥和蘇沉軒應該是上下屬關(guān)系,這次應該也是一起去的啊…
“夫人,我是主子的貼身侍衛(wèi),不是他的兵?!?p> 他這樣一解釋,賴汝青差不多理解了。炎冥是他自己的人,李奕是他軍中最親信的人,所以便把他留在這,保護她了。
“可是,我就是去我?guī)煾改抢铮粫形kU的。”她感覺她夫君有些小題大做了,這種事情都要保護的話,她好沒面子的。
炎冥沒聽她的解釋,手引了一下讓她上車,然后自己坐在前面駕著馬車。
看他執(zhí)意,賴汝青也沒再阻攔,總歸他聽的是蘇沉軒的,她再怎么不認同,也不能讓他難做。
一路上,似是有了高手作陪,又坐了舒適的馬車,她感覺就瞇了一會兒,便到了佘山腳下。
蘇沉軒不在,她也不想向上次那樣,艱難的過一陣又一陣了,拿出了兒時師父送的陶塤吹了一聲,然后等待接她的人來。
沒多久,關(guān)之墨便攜風而來,青白色長衫,見賴汝青嘴角才抽搐似的咧了一下。要不是知道,那就是他開心的意思,怕還以為他見了什么“鬼東西”呢。
見他下來,賴汝青示意炎冥不必護送,他也不再強求,目送賴汝青隨關(guān)之墨離開。
“師兄,師父是在干什么???”
兩人剛上到山上,就聽見叮鈴桄榔的聲響,一聲比一聲大,賴汝青揉了揉耳朵,墊腳在關(guān)之墨耳邊問道。
他聽完后站直,說道:“打造個貼身武器,給師妹?!?p> “啊?他一個制毒的,會造武器嗎?”賴汝青沒反應過來,關(guān)之墨后面說的“給師妹”,就聽到鬼夫子要造武器,他那個制藥制毒的嫩手,還會煉鐵?。?p> 里面叮鈴桄榔的聲音戛然而止,兩人一同向屋門看去。只見鬼夫子一身烏黑,一手錘一手鐵的走了出來。
他騰開左手指著賴汝青,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師父這樣,還不是為了你?。】茨氵@三腳貓功夫,手里有沒個像樣的武器,想著打一個給你。不然,這么多年不碰這些了,你以為你師父愿意??!”
被鬼夫子這樣一罵,她才想起來,剛剛師兄是說給師妹做的。那可不就是給她的嗎!明白之后,立馬笑嘻嘻的小步移到鬼夫子身邊。
“師父,就知道你對小十三最好啦!師父做的什么,我都喜歡!我睡覺都會放在身邊的!嘻嘻!”
“哼!”
看賴汝青討好的看著自己,他也沒再計較,然后才沒好氣的說道:
“說吧?!?p> “???”
“啊什么,別在那里裝傻,也別說想我了才看我之類的話,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p> “師父!”賴汝青有些“惱羞成怒”,但也沒有反駁,然后又撒嬌似的給鬼夫子說:
“弟子其實是想讓師父,看一看三公主嚴樂瑤的。她,她應該是得癔癥了。”
鬼夫子聽到后,驚訝的看著賴汝青,不可置信的說:
“這種病,我的關(guān)門弟子都不會治的嗎!我真的是,你還是回爐重造吧?!?p> 對啊,這種病要說不難,賴汝青當然也會。可她那日看了情況,要是她再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嚴樂瑤面前,說不定并不會減輕,反而更重了。所以,才不敢貿(mào)然。
聽了這個原因,鬼夫子心情才稍微好一點,然后說道:
“這多簡單?;仡^給你換張面皮不就好了?!?p> 賴汝青這才想起來,對啊,面皮是個好東西,這樣她就可以直接自己了解情況了,也不用再麻煩師父出山。
十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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