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睜開眼睛,燭火的光亮有些刺眼,月夜坐起來,搖了搖有些昏沉的頭。
側(cè)過眸子看著窗外,眼睛里有些迷茫,他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翻身下床,想要穿上外衫,卻發(fā)現(xiàn)放在身旁的一襲白裳似雪。
月夜微愣,站起身,并未穿上外衫,皺著眉直徑走了出去,門外夏夜月皎潔。
看見一個女子的背影,坐在房前,月光下醉意朦朧的轉(zhuǎn)過頭,看見來人是月夜,足足愣了一兩秒,才低下頭,低低的問好:
“月夜閣主?!?p> 說完,便仰頭喝盡了杯中的酒,月夜輕輕的皺起眉頭,她好像第一次稱自己為月夜閣主,淡淡的開口:
“嗜酒,身體的反應(yīng)會下降的?!?p> 幾幾嘴邊嘲諷一笑,仰起頭還是那般的桃花眸,直勾勾的看著月夜:
“我還以為,這世間沒有女子能入的了你的眼……”
月夜看著已經(jīng)醉的有些神志不清的幾幾,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幾幾,從五年前相識開始,她好像永遠(yuǎn)都會瞇著那雙桃花眸笑,總是把任務(wù)完成的很好。
“幾幾,你醉了,早些休息吧。”
月夜不在看,轉(zhuǎn)身便要走,手忽然被人抓住,月夜轉(zhuǎn)身皺起了眉頭。
幾幾抓著月夜的手,見他皺起的眉頭,有幾分自討沒趣的笑到:
“我還以為這天下,沒有人能讓月夜閣主這般溫柔的對待?!?p> 月夜有些不明所以,開口問道:
“幾幾,你再說什么?”
幾幾一愣,隨即笑道:
“月夜閣主,要假裝不知道嗎?”
月夜眉頭皺的更緊了,眸光里有些迷茫,他看向幾幾,語氣也冷了幾分:
“什么假裝,幾幾你越界了。”
說完,把幾幾還緊緊拉著的手,放了下去。幾幾無力的被月夜推開,抬起眸子,竟然已經(jīng)有淚光朦朧:
“她明明只是……只是一個棋子罷了……為何……為何對她……這般好!”
幾幾憤怒的大喊了出來,淚水伴隨著聲音而落下,月夜好像明了了什么,有些無奈的開口:
“她很善良,我們不應(yīng)該這般傷害她?!?p> 幾幾好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抬起眸子有些悲涼的盯著月夜:
“那我呢?為了這個計(jì)劃……我什么都沒有了,月夜你怎么能……怎么能心軟……”
月夜坐下,在幾幾的身旁,抬起手臂抹去她眼角的淚,輕輕的說:
“幾幾,你不信我嗎?我已經(jīng)有七成的把握了?!?p> 幾幾反笑道:
“七成?那剩下三成呢?我輸不起了!我不能輸……你知不知道??!”
月夜有些不忍看著眼前的少女,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jì),眸子里卻已經(jīng)沾染了這塵世里的悲哀。
“月夜!月夜!她不過是個陌路人罷了,善良?月夜你不是這世間的蓋世英雄,你不過是過狼狽至極的人罷了,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同情別人!”
月夜沒有反駁,抬起眸子靜靜的看著幾幾:
“幾幾,這是我們的恩怨,與她無關(guān)?!?p> 幾幾狠狠地揪住月夜的衣領(lǐng):
“我們的恩怨?月夜你沒見過!沒見過父親親眼死在自己面前的樣子,可是……可是我見過!你可知那般的撕心裂肺!你說,這是我們的恩怨,那為什么!為什么他莫樓要對我柳家趕盡殺絕,連剛剛出生的孩童都一個不留?。 ?p> 月夜有些苦澀,開口:
“幾幾,莫樓是莫樓,就算莫樓再如何殺人如麻,可是莫玉珰她從未參與,何錯之有?”
幾幾紅了眼眶,哽咽著撕心裂肺:
“何錯之有?月夜,你聽過一句話嗎?父債子償!”
月夜還想再說什么,卻見幾幾的眼淚低落在自己的眼前,聽著她哽咽的聲音:
“那憑什么,同樣的光景年華,我要在這世間狼狽的逃竄躲藏,而她!而她莫玉珰!卻可以在這里談情說愛!”
月夜抬起手想幫幾幾擦掉眼角的淚水,卻被她狠狠地把手打開了:
“月夜,收起你的世間大道和寬容善良!你根本不配擁有!”
說完,幾幾站起身,搖搖晃晃的離開了,最后留下一句絕情的話。
月夜靠在欄桿之上,抬起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內(nèi)心的波浪久久都未平息。
拿起幾幾落下的酒壺,一飲而盡,嘴里有些喃喃自語:
“我不配嗎?幾幾……若殺死本該無辜的人,那他們不是該落得和我們一樣的下場嗎?冤冤相報何時了………”
幾幾邊走,眼淚就邊留下來了,她見過淡漠的月夜,見過冰涼的月夜,見過殺人不眨眼的月夜,去從未見過這般溫柔對著莫玉珰的月夜。
她妒忌了,妒忌莫玉珰,與其說是妒忌,不如說是恨,恨她的與世無爭,恨她可以置身事外。
幾幾抬起頭望著明月,她記得與月夜相遇的那一夜,也是這樣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