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幾次虧,王后總算是明白了,今時不同往日,九公主是不能輕易地動了。李清初沒人煩當然很開心了,每天除了吃吃喝喝的,就是想著怎么才能回到北趙去,當公主再好也不如當?shù)锏呐畠汉谩?p> “公主,剛才學宮里的學官來傳話,說你的身體已經(jīng)好利索了,夫子讓你從明日起該回去上課了。”
不是吧,李清初心里一陣涼。不是說這個九公主都快二十歲了嗎怎么還要上學堂,這要是在北趙都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
“知道了?!崩钋宄跤樣樀鼗氐溃查g就和蔫了的花似的。打架她怎么都行,讀書她真的不行!
藍月也看出公主的情緒變得低落了。
“公主不必憂心,如今連王后都不敢輕易的做動作,那幾個公主王子的應該也會收斂些?!?p> 李清初這才恍然大悟,學宮不似從前在家里那般,先生只盯著一個人,江蕪不知道有多兄弟姐妹,這夫子就一人,自己稍微安分點應該不會被特別照顧,如此稍稍寬了心。
第二日,藍月給李清初穿了一套干凈利索的衣服,說是學服。李清初煩透了江蕪的那些繁瑣的襦裙,穿上了學服別提多自在。
入了學宮,不少人早已到了??吹嚼钋宄鮼砹?,也沒人和她打招呼。這樣也好,省的她還要再裝一次失憶。
不時夫子讓學官來叫眾人去箭圃,今日的課業(yè)為六藝中的“射”。李清初差點笑出了聲,居然來學宮里不用背書,還能去射箭。
“射”分為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五射。今日練習的是白矢,所謂白矢就是要求射箭之人孔武有力,劍頭射到靶子上不僅要正中靶心還要箭頭發(fā)白。很多人連弓都拉不滿,更別說達到白矢了。
李清初接過教官手中的弓,抽出竹簍中的箭按在弦上,雙目聚神,肩臂同時發(fā)力瞬間拉滿弓。
將箭“嗖”的一聲射了出去,正中靶心。靶子被飛馳而來的箭扎穿,表面一層麻草被捻成了白灰,附在箭頭上。
眾人目瞪口呆,這么精彩的白矢,大家第一次見到。夫子狠狠的夸了李清初一頓,當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待。
此后幾日,又分別學習了前放一矢,后三矢連續(xù)而去,矢矢相屬的參連;上箭即放箭而中的剡注;臣與君射,臣與君并立,讓君一尺而退的襄尺;四矢連貫,皆正中目標的井儀。李清初日日奪魁,風頭頗盛。
連著幾日去學宮都是在學習“射”藝,讓李清初錯以為學宮里就只學習這些。到了第六日,李清初興致沖沖的去了學宮才發(fā)現(xiàn),今日的課業(yè)已經(jīng)變成了‘書’藝。
一整天,她連顏料的名字都叫不上來,更別說配色暈染潑墨之類的。拿著毛筆硬著頭皮在宣紙上隨便畫了點貓貓狗狗的。前幾日對她贊嘆有加的夫子,今日看了她是左右的搖頭。李清初知道江蕪是個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可是這個自己真的沒法演啊。
“九王妹,昨天還意氣風發(fā)的,怎么今天就氣數(shù)將盡了呢。”旁人雖也發(fā)現(xiàn)了九公主的丹青技藝急轉直下,但也不會想到她是另一個人,不過就對她冷嘲熱諷的,讓她難堪。
可是這里站著的是李清初,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話,她最不屑的就是文人這一套琴棋書畫的,最是無用。
“我還好吧,哪像大王兄你從來就沒有過氣數(shù)?!?p> 大王子聽了臉漲的通紅,伸手就要打李清初,卻被她靈巧的閃躲了過去,轉身又拿起案臺上的顏料盡數(shù)潑向了他。
平日里不發(fā)一言的九公主今天不僅會還嘴,還潑了自己一身的墨。那人自然不肯善罷甘休,還要打李清初,李清初也做好了把他打趴下的準備。夫子躲在遠處,不敢插手,這里各個都是王子公主的,自己一個也得罪不起。一眾的兄弟姊妹也只想看這場熱鬧,沒一個出來勸說的。
“大王子,不妥?!本驮诖蠹乙詾橛泻脩蚩吹臅r候,突然被人打斷了。
那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李清初循聲望去,只見陽光剛好撒在了那人的身上,藕色的長袍襯得他面色如玉。衣服上似有若無的遠山紋,給人一種肅穆感。不必細看五官,就知道是個衛(wèi)階般的人物。
“九公主是你的王妹,也是貴女,此般行徑有失于禮?!?p> 大王子明明怒不可遏,卻還是聽了話,甩袖回宮了。李清初不知來者何人,只猜測著是自己的某位的王兄吧。
“多謝王兄?!?p> “九公主看清楚些,我并非你的王兄?!?p> 那人是楚國公之子楚昭。
學宮本是王子公主讀書學習各種技能的地方,為了有更好的學習氣氛,會讓一些貴族子弟來伴讀,楚昭便是之一。只不過楚國公在南周權傾朝野,楚昭雖是伴讀之名,但王子公主也不敢招惹他。前些日子楚國公偶感風寒,楚昭為父侍疾所以曠了幾日的課,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大王子和九公主在夫子面前大打出手,失禮至極,忍不住制止。大王子就算再不甘心,也得賣楚昭的面子,畢竟自己家的江山捏在楚國公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