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宣朕意。和親公主賜名林喬,封號順和,為齊王林護之嫡女。暫居銅鏡臺,十日后啟程,入阿若部和親。”衡帝正色道。
“謹(jǐn)遵陛下旨意。陛下長樂無極——”眾人朝拜道。
林......喬......她是公主了......她終于是公主了!馬上,馬上她就要嫁去阿若部,做整個草原最尊貴的女人了!她從入宮的那一刻起,就盼著這一天,盼著出人頭地......如今終于是心愿得償了!林喬跪地叩首行大禮道:“臣女謝過陛下!陛下長樂無極——”
......
昭樂宮內(nèi),映雪正候著今日殿選的消息。
“公主,內(nèi)府的公公來了?!辫蠊▓蟮馈S逞┦疽忤蠊潘M來。
“奴才見過公主。”通傳的小太監(jiān)面帶春光,欣喜地說道,“公主大喜!可欣姑娘,哦不,如今是順和公主。順和公主十日后就要嫁去阿若部了!奴才特來通傳~”
“知道了,梵果,賞?!庇逞┑恼f道。小太監(jiān)雖然奇怪,但看到梵果拿出來的白花花的銀子,便不多問,喜笑顏開地走了。
“她倒是命好?!庇逞┻厔兘圩舆呎f,從語氣根本聽不出她開心與否。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開不開心,那丫頭得償所愿,她好像理應(yīng)為她開心,可嫁去阿若部前途未卜......她也不免替她憂心。
“這人啊,命里有的,都無需他人操心,總會來的?!辫蠊坪蹩创┝擞逞┑男氖?,語重心長地開解道。
“你比我還小一歲,怎么說話這樣老氣橫秋的?!庇逞┯媚欠N古怪的眼神看著梵果,打趣道。
“誰讓我的主子生來童心未泯呢?”梵果板著臉回道,“我可不就要因此成熟穩(wěn)重一點。不然主仆二人都像小娃娃般,那不等著讓人欺負(fù)咱們昭樂宮?”
“誰敢欺負(fù)你們昭樂宮?”林亥走進來,幽幽地說道,“這宮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昭樂宮背后有七大宮撐腰,上有陛下夫人,下有五個哥哥。哪個不消停的,敢和昭樂宮拍板?”說著,他坐在映雪旁邊的凳子上,自顧自地斟了杯茶,一飲而盡。
“是是是!自然沒有!”梵果被林亥的話逗笑道。
“今日殿選情況如何???”映雪饒有興致地問道,“怎么看你口干舌燥的?”
“應(yīng)該來人通傳過了吧?那丫頭倒真是不負(fù)眾望,如愿以償了?!绷趾ポp笑著,又斟了杯茶,繼續(xù)說道,“父皇給她重新賜了名,喚作林喬。估摸是因為要遠去和親,還特地加封了順和公主。這幾日暫且住在銅鏡臺,十日后離宮?!?p> “林喬......哈!父皇還真會躲懶?!庇逞┳聊ブ?,忽然笑道。
“公主,那嫁妝要不要奴婢過兩日帶人送去?”梵果問道。
“不必~”映雪鬼機靈似的,“咱們不去找她,她也會來找咱們。”
“......諾!”梵果理解了一下映雪的意思,低頭笑著回話。
......
馥馨宮內(nèi)。
“什么?!”林嬰尖聲問道,“父皇當(dāng)真選了昭樂宮那個賤婢?!”
“是的......不但選了,還賜了名字和封號......”侍女眼睛都不敢亂看,低著頭支支吾吾地回道。
“一個服侍的婢女!如今都有了封號?!”林嬰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伸手將桌子上的東西全打翻到了地上,“反了......真是反了!”
見自家公主怒不可遏,侍女連忙勸道:“公主,你別這樣......讓陛下知道就不好了......”侍女扶著林嬰坐下,又說道:“任她有什么封號,還不是要嫁去北部受苦,將來也不會礙了您眼。再者說,宮中原只有救過陛下性命的九公主有封號,長公主都是沒有的,公主您何必......”
“長公主?長公主的名號就是她的本錢!她的母親如今執(zhí)掌后宮。有鄭氏撐腰,誰還敢不尊她不成?”林嬰怒不可遏,漂亮的臉蛋也因為憤怒變得有些扭曲,“我呢?!我母親被幽居宮中已久,我也沒有封號加身,父皇給我選定的夫婿只是一個禮部侍郎之子!一沒錢財,二無官爵,連那小賤婢嫁的都是阿若部的可汗!他們,他們這是誠心作踐我嗎!”林嬰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又不免手疼,只能攥拳緩解。
“公主......公主您別生氣了......”
“我對曲敏郎那么上心,他居然在下山時拋下我!轉(zhuǎn)頭去救了韶華?這緣分還真是奇妙呢!”林嬰談到曲敏郎,眼淚不由得掉了下來。那日廟會,她買個燈籠的功夫,曲敏郎就不見了,把她一個人丟在半山腰。害得她一路走下山,腳都磨破了。
“公主......那曲敏郎也確實不識抬舉......不如公主別糾結(jié)他了?!笔膛嶙h道。
“你懂什么!”林嬰哭著責(zé)怪道,“這朝中官位最高、最出挑的人就是他了!我不爭取,父皇萬一把韶華許給他!我豈不是一輩子要屈居人家!”
“可奴婢實在是心疼您!”
“我難道就不心疼自己嗎!”
聽了侍女的話,林嬰感到十分委屈,不禁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