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這一輩就只有我和我姐姐兩個孩子,我媽去世后不久我爸也生病死了,就剩下我姐和我兩人相依為命,本來我們可以生活的很好的,直到四年前?!?p> 蘇三摸著名字的手一頓,轉(zhuǎn)頭看向晏仲弋,眼神平靜:“她的尸體被人送到了我家茶舍。”
“尸體已經(jīng)碎成一塊一塊的了,哪怕是我,也只是勉強憑著她脖子那里的胎記認(rèn)出來的?!?p> 說這些話的時候,蘇三十分的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一樣。
四年前,和他差不多大,晏仲弋不敢想象當(dāng)時的蘇三在收到那樣的姐姐后會是什么反應(yīng),痛苦?絕望?這些應(yīng)該都是不能夠形容的。
他想拍拍蘇三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卻又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立場去安慰。
蘇清的名字出現(xiàn)這份名單上,說明她也參與了計劃,按照三姑的說法,晏家早期在計劃里應(yīng)該是扮演了一個監(jiān)督者的身份,那蘇清的死和晏家就成了一種微妙的關(guān)系。
兩人都沒有說話,昏暗的空間里,只有手電散發(fā)著冷光,空氣里依然還有那股子香膩氣味,不過比較之前已經(jīng)淡了許多。
“好了,我們還是趕緊找東西吧,時間耽誤的太久了?!碧K三拍拍他,笑著說道。
“你把這個本子帶著,我們先上去?!?p> 晏仲弋點點頭,二人順著原來的洞口爬了出去,屋外,天已經(jīng)灰蒙蒙亮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蘇三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的手機。
“喂?不在這?哦哦,好,我知道了。”
電話只打了不到兩分鐘就掛了,晏仲弋看著他,感覺電話應(yīng)該是他三姑打來的?!?p> “你三姑說東西已經(jīng)被拿走了,我們白找一趟。”蘇三掛了電話,嘆了口氣,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胳膊,黑圓圈已經(jīng)趕的上國寶熊貓了。
“這里我會找人收拾,我送你去車站,這段時間你還是呆在老爺子那,比較安全。”
晏仲弋一愣,聽著這話,心里一急,說道:“你們不需要我了?”
他大老遠跑過來,經(jīng)歷了這樣又那樣的事情,三姑又陷入危險,他就過來溜達了一圈就回去了?
蘇三拿著背包,聽到這話笑了笑,道:“你能幫我們的都幫了?!彼置嗣讨龠念^發(fā)。
他越來越稀罕這孩子了。
“你放心,有需要你三姑一定會找你幫忙的,聽話?!?p> 這話明擺著是哄小孩的,晏仲弋有些氣惱,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現(xiàn)在的確幫不上什么忙,這找個東西都一會鬼尸一會什么的,更何況三姑他們那種要干架拼命的。
想到這,他突然想起那個人頭和瘦子尸體,忙問道:“那個人頭,你怎么知道是鬼尸?還有那個瘦子?”
雖然當(dāng)時蘇三說應(yīng)該是鬼尸,不過聽他的語氣,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他自己是見過,蘇三又是怎么知道的,還有那個瘦子,蘇三明顯是知道點什么。
小孩刨根究底,一臉疑惑卻又亮晶晶的看著自己,蘇三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緒回道:“咋的,你見過鬼尸,我就不能見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标讨龠φf道。
“當(dāng)你見過比這更離奇恐怖的東西,你就不覺得奇怪了?!碧K三嘆了口氣,眉眼低斂,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三姑看著雖然還很稚嫩,但是這幾年她經(jīng)歷的也不少了。”
晏仲弋一聽這話,心里就無比的復(fù)雜,再有疑問也問不出口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能說,是你的怎么躲也躲不掉,不是你的,怎么找也找不到,你只要明白,我們都是想保護你的?!?p> 蘇三第一次如此認(rèn)真的和他說這些,這個時候才能看出來男人這么些年下來的滄桑。
“老宅的事我會去查,你放心。”蘇三停下腳步,頓了頓又說道:“你說這個瘦子,我在一個打過交道的家族隊伍里見過,那伙人不簡單,竟然背著我們偷偷找上你了,好在沒做什么小動作?!?p> 蘇三說到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來。
“不然你三姑能立馬跑人家老窩里轉(zhuǎn)一圈。”
晏仲弋無語,想起以前小時候被人欺負(fù),晚上李濟源去把人家打一頓,三姑不解氣,白天的時候又跑去把人家狠狠地挖苦一頓。
這樣一想,好像也不是沒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