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一件一件解釋給太后娘娘聽?”,蘇稚顏雙手合十的撐在小幾上,平心靜氣的看著孝賢太后
見孝賢太后沉默不語,蘇稚顏只當(dāng)太后默認(rèn)了,于是俯下身將跪在一旁的吳依依的下巴用指尖挑起
吳依依想著,如今蘇稚顏已經(jīng)落到她們手里,臟水也潑足,她就是有一百張嘴都無法反駁她自己的所作所為,就等著太后好好懲罰蘇稚顏了
于是一直借著低頭的關(guān)系,吳依依那得意的笑幾乎溢到嘴邊,但萬萬沒有料到蘇稚顏會當(dāng)眾直接碰自己,心里不知怎么突然警鈴大震
蘇稚顏饒有興趣的看著吳依依的變臉技術(shù),然后側(cè)著臉對著孝賢太后說,“太后娘娘不如猜猜那日吳小姐做了什么,說了什么?”
“無風(fēng)不起浪這話這話,吳小姐應(yīng)該不用我來教你吧?”,說完蘇稚顏將自己的手移到吳依依的臉側(cè)拍了拍冷笑道,“看了上次我給的教訓(xùn),太輕了呢,否則,姐姐怎么又開始翻舊賬了”
“放肆!”,看著蘇稚顏越說越過分,根本沒有把她這個太后放在眼里,恨不得鬧得全宮皆知的樣子,孝賢太后一直握著佛珠的手直接往桌上拍去
孝賢太后雖然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侄孫女,沒多少感情,也就是看她有幾分價值才接進(jìn)宮里相認(rèn),但蘇稚顏這樣不給吳依依面子,便也就等同于不給她面子
在她的宮里教訓(xùn)吳依依,和當(dāng)眾打她的臉有什么區(qū)別,還把她孝賢太后放在眼里嗎?
只可惜了那串來歷不小頗有些年代的佛珠,猛地受著這外力,繩結(jié)竟直接斷裂,串著的佛珠七零八落的掉了滿地
太后一動怒,偏殿里的偏殿外的伺候著的宮女太監(jiān)直接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全都噤若寒蟬,只聞珠子落在地上的聲音
蘇稚顏看著氣得胸口不停上下起伏的太后,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提著裙子跪在地上,“還請?zhí)髮捤〕寂痪矗吘钩寂辉谔笙ハ麻L大,這禮義廉恥,怕是學(xué)得沒有兩位姐姐好”
孝賢太后看著蘇稚顏拿自己的話來堵自己,一口怒氣直接慪在胸口,忍不住踉蹌了兩步,搭著小幾哆哆嗦嗦的坐了下去,“靖安,你看你如今這樣子,哪里有一個郡主的樣子?”
“依依的事情,你說是她先招惹你在先,哀家也不多說什么,左右你罰也罰了,依依她心里不爽利,也是人之常情,你多多擔(dān)待”,孝賢太后召過旁邊的嬤嬤為自己緩著氣
“可嘉純她又如何招惹你了?依著輩分,你該喚她一聲姐姐,可你做的是妹妹做的事嗎!”,孝賢太后一邊說,一邊激動的拍著坐墊
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蘇稚顏,“你當(dāng)著那么多貴女面前,討要嘉純的宅子,讓她下不來臺,嘉純她又如何招惹你了?你說?”
一直默不作聲的嘉純公主此時也十分配合的跪行到孝賢太后面前,伏在太后的膝上嗚咽著,活脫脫的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孝賢太后借此機(jī)會,摟著嘉純公主站起來坐到自己身邊,“靖安,你既然叫哀家一聲皇祖母,那皇祖母替你爹娘好好教教你,你服還是不服?”
蘇稚顏毫不畏懼的對上太后娘娘的眼神,“服如何,不服又如何?”
嘉純公主只當(dāng)蘇稚顏是黔驢技窮的在負(fù)隅頑抗,想著自己丟了那么大一個臉,跪了那么久受了這么多委屈,幾乎是得意道,“服的話,你便把不該是你的東西乖乖交出來,領(lǐng)了罰,這事便過去了”
蘇稚顏看著嘉純公主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說,“啊,若是如此的話,那我還是不服好了”
孝賢太后看著事到如今好了,還在嘴硬的蘇稚顏,疾言厲色道“靖安,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不是你身上郡主的名號在,你覺得你能有幾條命和哀家說話?”
蘇稚顏抬眸看了眼大殿的方向,對著嘉純公主勾唇一笑,然后借著衣袖的遮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瞬間蘇稚顏就疼得眼眶泛紅
“皇祖母若是要教訓(xùn)靖安,那靖安也是心甘情愿的,哪里會有所不服,嘉純公主和靖安都叫您一聲皇祖母,可皇祖母卻厚此薄彼,怎能讓靖安信服!”,一直跪著的蘇稚顏突然對著孝賢太后磕了個頭
“皇祖母也知道這郡主的名號是圣上賜下來的,這等福澤靖安一直記在心里,所以圣上賜給靖安的雀吟山莊嘉純公主拿去了,靖安也并未多言一句,也算是間接的報了恩”,蘇稚顏伏在地上,幾乎是哽咽的說著
然后蘇稚顏抬起頭,滿臉悲愴的看著嘉純公主,“可是嘉純公主卻將雀吟山莊的近百株梨樹伐去種上了桃樹,那是皇叔父特意給靖安種上的,靖安珍視無比”
“嘉純公主又怎能如此糟蹋雀吟山莊!”,蘇稚顏一番話幾乎是聲聲泣血字字涕淚
孝賢太后遲疑不決的審視的跪在自己面前的蘇稚顏,久久不在說話
嘉純公主卻不這么想,她求了好久才讓孝賢太后答應(yīng)幫自己的,可在蘇稚顏說完之后,孝賢太后卻沉默不語,擔(dān)心孝賢太后心軟
顧不上思考蘇稚顏話里的意思,嗆聲道,“你自己也說了是你給我的,不是我搶你的,況且,既然是我的東西,那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算什么東西還要指使我不成?”
“今日這慈寧宮竟如此熱鬧,著實(shí)難得啊”,一身著明黃色朝服的男子從大殿上的黑漆福紋屏風(fēng)里繞了出來,旁邊還跟著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
剛剛還飛揚(yáng)跋扈的嘉純公主趕忙站起來和周圍的宮女一起請安到,“恭請皇上圣安”,面上滿是擔(dān)憂,也不知道皇上在屏風(fēng)后聽到了多少
嘉純公主馬上就猜到蘇稚顏是故意這么做的,她跪在最旁邊,只需稍稍側(cè)頭就能看到大殿,想到蘇稚顏在看到皇上來后,故意示弱,讓自己中了她的圈套,嘉純公主就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蘇稚顏一眼
然后走上去討好的扶著皇上坐到孝賢太后身邊,“平日兒臣想見父皇一面都難,今日怎么來了?”
孝賢太后也有些不自在的開口岔開話題道,“哀家平日里無聊得緊,便讓她們進(jìn)宮來陪哀家說說話,倒是皇上,今日這朝上可是不忙,怎么有空來哀家這了?”
皇上面色不動,也不接孝賢太后和嘉純公主的話,“朕若是不來都不知道,太后和嘉純平日里竟是如此行事”
“嫻靜大方的嘉純公主就是這個樣子的?”,皇上直接將手里的熱茶直接擲到地上,瞬間冰碎瓦裂,水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