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嬤嬤也是候門公府里出來的,各家的保養(yǎng)手段多少知道一些,但還是被七姑娘這操作弄迷糊了。
看著輕語幾個有條不紊地繁復作業(yè),嚴嬤嬤眼光繚亂。
“老奴從小伺候老夫人,這么多年過去了,自詡伺候的周到,今日方才明白,不過是王婆賣瓜罷了?!彼Φ馈?p> “嬤嬤說笑了,奴婢們才活多大,見過多少世面,還得指望您老多多提點?!陛p語道。
“越是咱們這種大家族在外越得謹小慎微,老婆子倚老賣老,照顧七姑娘幾個月,也把自身經(jīng)歷多說與你們聽聽,不要嫌我絮叨就是?!眹缷邒弑恢概沙鰜硪灿羞@層意思。
七姑娘貼身的奶嬤嬤流民出身,對主子自是衷心不二,可出門在外,還是需要一位經(jīng)驗豐富之人多加提點的。
是故老夫人特意派了嚴嬤嬤跟來。
晅玥做完保養(yǎng),與嚴嬤嬤閑談幾句,便讓她休息去了,守夜這種事情自然用不到她。
過了小豐鎮(zhèn),往東三十里,人煙漸盛,晅玥她們趕到的時候已然過了晌午。
城門上碩大的定州二字深嵌其中,四野之下,定州的繁華可知。
進了城內(nèi),大小街道整齊劃一,勁路直奔城中最大的酒樓—和春大酒樓。
“七姑娘,定州距離出??谳^近,所以海產(chǎn)品極多,您可以嘗嘗鮮?!眲怕泛唵谓榻B一二就退出去了。
他是國公爺親衛(wèi)統(tǒng)領,護送府中女眷這種事很少讓他出馬,只是這次七姑娘所行甚遠,他才出來一趟,全當做出來散散心。
所幸這七姑娘看似嬌弱,卻極其省事,在城中很少外出,城外趕路之時,也是京中少見的英姿颯爽。
“姑娘,你看,人家這兒的女子時興穿霧紗的襦裙?!陛p語伺候完主子用飯,便跑到窗邊看起了景致。
“十里不同俗,那霧紗怕是定州的特產(chǎn)?!睍t玥站起身,看了一看道。
此地離江海較近,比京中濕潤許多,絲綢之外裹上霧蒙蒙的紗衣,待風起,更添飄逸之態(tài)。
晅玥越想越有興趣,干脆道:“好不容易來到定州,你去找勁統(tǒng)領說一聲,咱們今兒個不走了,在這城中逛一逛可好?”
輕語手舞足蹈:“奴婢這就去,姑娘您先喝口茶水?!?p> 主子發(fā)了話,勁路無奈,打臉來得如此之快,只得派兩個人跟著。
購物是女子的天性,晅玥沒買多少東西,輕語她們已經(jīng)買了許多小玩意兒了,連嚴嬤嬤都不能幸免。
阿誠拿不下她們的東西,早已遣了人送回酒樓。
“靈犀閣?”晅玥一行走到一條繁華的街上,最顯眼的招牌映入眼簾。
“只知道琳瑯坊在各地都開得有分店,想不到定州也有靈犀閣?!陛p風緩緩道。
“都到這兒了,進去看看吧!”晅玥帶著幾人進店,不知這定州的靈犀閣有何獨特之處。
滿目都是珍珠飾品,被盛放在一個個開口的貝殼之中。
“掌柜的,把珍珠耳釘拿出來瞧瞧?!陛p語按耐不住道。
掌柜的示意,佩戴珠叁銀牌的侍女把一盤耳飾從柜臺中拿出。
貝殼之中墊著黑色的綢緞,襯著雪白的珍珠,小巧精致,不比那些銀飾金飾遜色。
“售價多少?”輕風問道。
“一兩二錢。”掌柜的道。
“呀,這么貴嘛,一副金銀耳飾也不過如此嘛!”輕語撅著嘴。
“姑娘有所不知,咱們定州的珍珠都是渤海那邊送來的海珠,細膩有光澤,每一顆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边@掌柜的說著還讓侍女把耳釘反過來。
“再有,咱們的珠子佩的是銀針,所以成本上會更貴一些?!?p> “那也太貴了些,一個月的月銀又沒了?!北M管掌柜的這樣說,輕語有些咋舌,她舍不得,反倒是輕風難得主動開口。
“我們倆一人要一對,能否便宜些?”
輕語眼神锃亮。
“聽姑娘們的口音,想必是京中貴人,小的姑且做一次主,結賬的時候優(yōu)惠些即可,請盡情挑選?!边@定州的靈犀閣雖是男掌柜,比著京中的主事之人也毫不遜色。
他不用侍女,擺擺手,讓人退下,親自帶著晅玥她們往二樓去。
二樓比之一樓,更加炫目,不僅有珍珠飾品,還有傳統(tǒng)的金銀首飾,最引人注目的是成盒的珍珠。
晅玥不由得想,這才是大珠小珠落玉盤吧。
這些珍珠被盛在錦盒中,按照大小,依次盛開,盡顯得圓正清潤,若是買回去,找手藝好的師傅鑲嵌珠寶,更是熠熠生輝。
晅玥忍不住買了一盒,并且挑了幾顆貴重的紫珠和粉珠,回頭送給祖母和母親。
這筆大買賣讓掌柜的喜笑顏開,不僅優(yōu)惠了許多,連之前輕語她們挑中的耳釘也做了搭頭。
出了靈犀閣,輕風道:“本想買下來回去送人的,這下又沾了姑娘的光了?!?p> “虧得我以為是你歡喜的東西呢,原來還要送人!”晅玥問她。
“與奴婢交好的小姐妹春英要嫁人了,奴婢便想著難得出次遠門,碰到合適的,就買下來給她添箱?!陛p風解釋道。
“你若喜歡自留了便是,等咱們到了齊州,有好的再買就是?!睍t玥讓她自便,提起春英,輕語這個包打聽就開始了。
纏著輕風詢問人家的詳細情況,看上去老道極了。
“她可真傻透了,要我說,找了二房的阿炳還不如大房的禾豐?!陛p語信誓旦旦,引起了晅玥的好奇心。
“何以見得?”
“姑娘不太清楚,那阿炳的爹雖然得二老爺重用,他自己卻是個不長進的,春英姐姐清秀可人,雖然不是府里的家生子,可一直小心做事,從沒和別人紅過臉。大房那個看外書房的小廝禾豐,奴婢也是認得的,自己上進不說,他家人口簡單,只一雙爹娘,且都是厚道之人?!陛p語侃侃而談。
“阿炳能說會道的,早哄的春英點了頭,禾豐就是千好萬好也晚了。”輕風一語中的。
逛了半天,晅玥坐上馬車,繼續(xù)剛剛的話題。
“阿炳不是良配,那個叫禾豐的就是嗎?”晅玥想問問她倆,以后她們的婚配自己可是要參與的呢!
“誰知道呢!春英可能想找個人多哄哄她,讓日子好過一點。”輕風挺理解春英為何選擇阿炳的。
“要奴婢說啊,可能春英姐姐也不能自己做主,上有主子下有爹娘,找了阿炳,明顯不會被他人欺負,只是這日子到底是自己過的,以后怎么樣,可不好說呢!”輕語比較實際。
“若讓你們自個兒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