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
天逐漸微黑,高高的山坡上一輛牛車慢慢的出現(xiàn),疲憊的兩人興奮的看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建筑物,因為哪里就是縣城大門。
縣城高十米,寬百米有余,城門口的護衛(wèi)比以往多些許。在不遠(yuǎn)處一個巨大的高臺,高臺附近有兩名士卒把守,隨時點燃臺中的干草,通知遠(yuǎn)方。
縣門口排起長長的隊伍連綿不絕,一個個衣衫襤褸拖家?guī)Э谙袷翘与y一樣,有得甚至眼眶泛紅,小聲的抽泣著。各種不一樣的表情充斥其中,但都朝著一個方向趕往縣城。一陣嬰兒的哭聲傳來,打破了寧靜的隊伍,中年漢子抱著歉意看了看四周便低下頭哄著孩子,監(jiān)管聲音紀(jì)律的官兵,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提醒他人莫要做聲。
丁連城看著不見末尾的長龍,一臉驚奇,又疑惑,驚奇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人,疑惑的是為什么縣城會有這么多人。看了看同樣在觀察的劉叔好奇的問道“叔,今天縣城怎么這么多人?”劉叔也是一臉驚訝看了看城門口皺眉說道:“今天的官兵比往常也多了許多,我以前來的時候就一兩個官兵,有時就一個。我猜測應(yīng)該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或許跟馬賊有關(guān),希望我的猜測是錯誤的吧?!眲⑹蹇戳丝锤闪训耐恋睾涂奁陌傩眨窒肓讼霟o人耕種的稻田,長嘆一聲,希望我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
城門口官兵一臉嚴(yán)肅盤問著進城的居民。站住,什么人,從哪里來,打開行李,特殊時期,嚴(yán)格排查”說完這句話,凡是透露出一丁點抗拒的行為,周圍官兵的手就會立馬放在刀柄上,從旁邊慢慢的靠近。
劉叔一臉憨厚的說道:“這位大人,我們是桃源村的,是送我這位侄兒考秀才?!闭f完驕傲的看了看身后的丁連城,并拍了拍肩膀以示沒事。
搜查的官兵對這劉叔有些面熟隨意的翻了翻,便揮手說道:“放行
丁連城加快步伐趕緊去往城內(nèi),劉叔也架著牛車跟上。進城的那么多,想必住宿位置一定很缺少。晚了,住宿位置都沒了。
身后嚴(yán)查之聲從未斷絕,“把行李打開!快點”官兵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
“大人這是賤內(nèi)的內(nèi)衣,不方便打開”男子一臉諂笑,悄悄拿一把銀子遞給了護衛(wèi)說道:“大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護衛(wèi)顛了顛手里銀兩,滿意的笑道:“還挺懂事,進去吧”
男子點頭哈腰的說道:“好的,好的?!?p> 這一切丁連城都看在眼里,原來哪怕非常時期,也還是可以花錢買通??戳丝刺炜眨蟾胖挥羞@天上的星星的花錢買不到的吧。
城內(nèi)城外仿佛天壤之別,和城外想必,城內(nèi)熱鬧非凡,穿著珍貴衣袍來往行走的路人到處可見,街邊的小販吆喝聲從未斷絕。自從新皇登基,便取消了宵禁。商人們更是喜笑開顏,又多了大把時間賺錢。城內(nèi)人來人往,燈火通明,往來的商客應(yīng)接不暇。
被燈籠照著的酒樓燈火通明,從外面向里往去依稀可見一群女子翩翩起舞,富人們談笑風(fēng)生。
“大爺過來玩一下啊,不好玩不要錢,包你滿意!”酒樓的門口,精妙女子露出蓮藕般細(xì)長的手臂,邊揮舞邊吆喝著來往的路人。雙目一笑,魅惑非凡!
胸口大片的雪白流露出來,引起過往路人,頻頻回頭。丁連城也是其中一個。滿臉通紅的跟著劉叔身后,寸步不離,唯恐著了美麗女子的道,跟隨著進去,其實丁連城也是挺羨慕這樣紙醉金迷的生活??诖械你y兩不允許罷了。
高種客棧,美其名曰,可以高中,光憑這一名字,讓無數(shù)趕考的學(xué)習(xí)應(yīng)接不暇,畢竟圖個吉利也是好的。沒有住進的學(xué)子只能暗暗自惱,住宿銀兩實在過于高昂。
看著進來的兩人,掌柜頭也不抬撥弄著賬本,連最基本的迎客也不做,劉叔也明白,這家店每天都是住滿,毫不擔(dān)心有空房這一事。
劉叔拿出一把銀兩放在臺上,說道:“來一間。住兩晚,這是房錢”簡單而又明了,不愧是當(dāng)過兵的人,丁連城暗自想到。
兩人跟隨者小二上樓,丁連城好奇的打量客棧的環(huán)境,樓上是住人樓下是吃飯,還有小二可以送飯進來,不過要給點賞錢。推開門,一張桌子,一盞茶壺兩個杯子。兩張床,沒有一點裝飾在其中,房屋雖簡陋可價格卻不簡陋。打開窗戶便能看到樓下露天酒館。說是酒館,不過是一群大漢站在門口喝酒聊天,透過對面春樓的大門,看里面鶯鶯燕燕跳舞罷了。
三五大漢,甩開膀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歡笑聲不絕于耳。在樓上只要仔細(xì)聽,便能聽到樓下暢談之事。倒也是一種娛樂,對于想考取功名,奮發(fā)向上的讀書人來說,確實一種折磨,常常自言自語,一副圣人模樣說著江湖市井之人,粗鄙不堪!需要教化之類的。
丁連城是第一次來到縣城,選到靠近窗戶的床鋪。因為這里與樓下的露天酒館比較近。
丁連城也算是歷來住進這家客棧得讀書人中的恥辱了,丁連城時常探頭,羨慕的看著樓下,羨慕的不是酒也不是肉,羨慕的是這就是自己整日整夜幻想的江湖,雖然簡陋不堪。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小可以兩三個人,大可以直通云霄,容納萬物。
丁連城豎起耳朵打死十二分精神,聽這樓下交談,如果老先生在旁定要吹胡子瞪眼,大罵一聲朽木不可雕也摔門而去。
“收到小道消息,血刀門重出江湖,當(dāng)年作惡多端受到朝廷聯(lián)合江湖勢力進行圍剿,沒想到五年后重出江湖了。血刀老祖沒死,要去約戰(zhàn)云城三絕。說是要報當(dāng)年圍剿之仇?!贝鬂h大干一口酒,神神秘秘的說道,
本來一臉好奇的男子頓時不屑,大聲說道“這算什么,龍虎山當(dāng)代天師與武當(dāng)山掌門決斗,那一戰(zhàn),無人可知其中內(nèi)容,武當(dāng)卻當(dāng)晚換了一位掌教,一時之間,龍虎山名聲大振?!?p> 丁連城想著,粗狂的聲音與之前大漢小心翼翼一對比,這男子必定比大漢好上一些,我江湖中人,就應(yīng)該形式光明磊落,出口大大方方,小家子氣豈不讓人笑話。
見樓下沒有說話的念頭,都在看著對面的鶯鶯燕燕。
丁連城便蓋住被子,心想,我要是能像江湖中人筷子快意江湖就好了,幻想著自己何其瀟灑,笑傲江湖中沉沉的睡去。
天漸漸微亮。一道雞鳴聲叫醒了丁連城。
洗漱完畢用過早飯,丁連城便提著一個木籃子前往縣學(xué)
這木籃子共為兩層,第一層裝的是一些易攜帶的食物,如餅子、囊。第二層裝的是筆墨紙硯
科考門口,站滿了考生,有的頭戴冠巾,有的滿臉歡喜,有得愁眉慘淡。
一個個翹首以待,等著科考大門打開。兩個護衛(wèi)如門神一般分左右站在兩側(cè),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屑。
對他們來說每年都會舉行一場縣試,都會上榜近百名學(xué)子。見慣了大場面的護衛(wèi)不著一絲情感的掃視著烏泱泱的人群,并不打算提前放這些學(xué)子進入考場。
丁連城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站在門口。心想“昨晚聽的太入神了,都沒睡什么,哈欠”
“連城,要好好考試,考試結(jié)束立馬去城門后,叔有事告訴你?!眲⑹逡荒槆?yán)肅說道。說話的同時雙手握住的手臂情不自禁加重了力氣。
考試開始,請考生們進入考場,考場禁止喧嘩,如有舞弊,刑法處置。
“叔,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先進去了”
劉叔沉重的表情,讓丁連城心頭一緊,感覺有什么不妙的事情發(fā)生。丁連城搖了搖頭,不管了,先考完再說。
兩名護衛(wèi)一臉兇相,呼喝著檢查學(xué)子們攜帶的竹籃。甚至有的學(xué)子還被勒令脫掉外袍供護衛(wèi)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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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學(xué)子雖然被氣得渾身抖,卻還得遵照命令將外衫脫下,任由護衛(wèi)的狗爪在他們身上隨意亂摸。
輪到檢查丁連城了,少年沖兩位護衛(wèi)拱了拱手,面頰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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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xì)微的動作讓兩個護衛(wèi)頓生好感。之前進入縣學(xué)待考的學(xué)子不是一臉苦相就是木然冷漠,仿佛誰欠他們錢似的。
他們只象征性的檢查了下護衛(wèi)的竹籃便閃身放行。
哎,既來之則安之。考完試再想劉叔的話吧
距離開考應(yīng)該還有一段時間,如果能夠利用這段時間小憩一番,對于靜氣凝神提高注意力還是很有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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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只有一場考試,丁連城看了看題目“如何治理南方兩年一旱兩年一澇。”
丁連城頓時頭大如牛,第一次做這種題目,又想東張西望,可抬頭便看到護衛(wèi)緊盯著的雙眼,和監(jiān)考官的巡視。連忙低下頭,開始書寫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清脆的梆子聲再次響起。
丁連城知道要交卷了,揉了揉雙目,提起籃子,便大步流星般走了出去,似要遠(yuǎn)離這考場,因為只有丁連城知道,自己所做所答,都與秀才無緣。
想起劉叔的囑托,不免更快跑去。
如果丁連城回頭放慢腳步,便可發(fā)現(xiàn),一眾學(xué)習(xí)走出方向皆為相同,后門!
一中年男子,站在后門必經(jīng)之地,來回走動,頻頻抬起頭看望天空,猜測時間,雙手緊握,臉上的表情透露出內(nèi)心的焦急。
丁連城看著中年男子,急忙跑過去道:“劉叔,什么急事,這等慌張?”話中帶著不解
劉叔急切的說道:“連城,你有所不知,馬賊就要來了,聽說他們已經(jīng)血洗了城外數(shù)十家村莊,馬上就要像縣城攻來了!聲音雖然急切但卻并不慌張,仿佛這些還只是小場面。
丁連城趕忙說道:我們得趕快回家,像村民報信,就怕村莊慘遭毒手啊!馬賊的兇悍有豈是我們所能擋的,快快回家,帶領(lǐng)村民上山躲著去?!?p> 丁連城想到馬賊的種種丑惡行徑,一時之間慌了神。
劉叔緊緊的握住了丁連城的手,傳遞著一絲安寧給丁連城。
縣城后門。早已經(jīng)被圍著水泄不通。
縣令有令,不管任何人,都不準(zhǔn)離開此門,不聽命令者,就地正法。為首的官兵拿著武器警告著靠近的百姓。
“那我們怎么辦,我們村子還不知道馬賊就要來了?!?p> “快放我們出去,我。我才不愿意就在這里等死呢!”
百姓們大喊著,期望護衛(wèi)能打開城門,幫她們四處逃散。更有甚者想沖出大門。趁亂逃走。
只見一位身穿盔甲,一身白袍,騎著南方特有寶馬,一手方天畫戟震懾住了想要沖擊的百姓,緩和的說道:“城中有軍隊守護,沒有比這里更安全的地方,大家放心,馬賊攻不破這里。
我已經(jīng)派人通知附近各村落避難,大家不要擔(dān)心,快散了,莫被潛伏進來的賊人利用,無辜傷了性命!”
不知是白袍將軍的方天畫戟還是自信的言語讓百姓們紛紛退去。
周圍的官兵不由的松了一口氣,笑著和其他人說道“說實話我剛剛手心都冒汗了,真怕他們沖上來,我們這點人數(shù)可不夠。”其余官兵也是應(yīng)聲附和。
而白袍將軍卻是眉頭微皺心中不禁想到昨晚,桌案上的密報,派出去的護衛(wèi)都已遭到暗算,顯然消息沒有送出去。
緊皺的眉頭慢慢散開,罷了,多想無益,看這兩天能活下來還說不定呢。
直到后來,丁連城才知道,派出去報信之人并沒有被馬賊殺害,而是發(fā)生了一場驚天變化,才使得縣城堅守一天一夜也沒人來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