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好不容易才擺脫月無雙的糾纏,此時正是心亂如麻,他一扭頭,正好就見花滿樓的正門口有三位俊俏公子和幾位扈從正向著里面走來,其中為首的那位公子哥更是瀟灑不羈。
只見這公子哥身高近七尺,偏瘦,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
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腳上穿著白鹿皮靴,方便騎馬。
烏黑的頭發(fā)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fā)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fā)冠之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zhì)冠帶,在下額系著一個流花結(jié)。
白衣黑發(fā),衣和發(fā)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里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
他,便是這北涼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朝第一武將祖大壽的兒子,祖天賜。
年齡其實也不過十幾而已,卻是難得的琴棋書畫,兵馬殺伐樣樣精通。
修為更是達到了筑基巔峰,馬上就要結(jié)丹的存在,修為遠在林漠之上。
他邊走邊向林漠拱手行禮。嘴里還調(diào)笑著說道:“呦,這不是林漠林兄嗎?怎么今日好不容易有時間下山游歷,卻到了這花滿樓???”
他的言辭之間極盡揶揄,卻也沒有惡意,更像是老友間的互損,不過林漠還沒等張口。
這李木林卻先說話了,語氣不善的道:“不是我說,祖天賜,你是患了眼疾???還是怎么著,本太子就站在這你卻只與我漠哥行禮?”
“是本太子不配了?還有王煥章,金南辭,他祖天賜不跟本太子問好也就算了,你倆也敢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
李木林平時也不盡是如此咄咄逼人,實在是二人之間恩怨太深,所謂情到深處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二人結(jié)怨的原因也很簡單,天才向來只會和天才做朋友,至于這李木林?那是個蠢才中的蠢才,簡直蠢爆了。
文不成,武不就,十七八歲歲了,就個練氣五層,還是硬生生靠皇室充沛的資源給堆上去的。
祖天賜時常在想,如果他不是當今太子,又生在普通家庭。是不是得被父母刪號重練?不過沒辦法,人家畢竟是太子。
自己父親雖然位高權(quán)重,卻也只能聽令與當今圣上,畢竟那句話說的沒錯,官大一級壓死人。
不過這北涼城年輕一代,卻是隱隱以祖天賜為首,別人可能礙于其太子身份不敢明目張膽的和他做對。
這祖天賜卻是一點也不慣他毛病,不管任何場合,能懟則懟,能噴則噴,恨不得把李木林踩在腳下。
只要二人只要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公開的場合里,這場罵戰(zhàn)就停不下來。
“什么東西在叫?什么玩意?我咋看不見呢?這地方除了林漠還有人?你們倆看見了么?”
祖天賜搖頭晃腦,做作非常,他裝模作樣的問道王煥章和金南辭。
“沒看到,這除了林少門主哪還有別人。”金南辭還好,王煥章說林少門主這四個字的時候,簡直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因為他就是在飄香樓包間里被林漠暴揍的尚書王玉樓之子王煥章,上次林漠當街揍的他叫媽媽,可是讓他出足了洋相。
那天他本想安安靜靜吃個飯,卻不想遇見了狗太子,二人本就不對付,修為也是半斤八兩。
畢竟王煥章出生儒林世家,這舞刀弄槍的活計可不適合他,聚三五好友在這花滿樓喝點小酒,吟兩首詩才是他擅長的。
本來二人也就打個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不巧那天林漠正好隨著李木林一同在飄香樓用餐。
林漠也沒跟王煥章客氣,直接狠狠收拾了王煥章一頓,因為他也早就看這個酸書生不順眼了。
李木林剛想發(fā)作,卻被林漠用眼神示意,到了嘴邊的狠話又咽了回去,林漠一收折扇笑著說道。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天賜兄弟啊,哎,兄弟你旁邊跟著的這是誰???”林漠明知故問。
“是不是那天鼻青臉腫在大街上,哭著喊著要找媽媽的王公子???呦呦呦,這位公子又是誰???是不是前些日子被扒光了衣服,躲在澡堂里不敢出來的金公子啊?”
“怎么今天有時間來這花滿樓玩耍?身上皮子又癢癢了?那我一點也不介意給二位松松?!?p> 林漠咧開嘴,漏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著問道。
倆人看著這邊笑邊拍打著手中折扇的林漠,怕的牙根都打起了哆嗦。
論家世,他二人父親一個尚書一個儀司,比起別人來說,牛皮的很,簡直就是小霸王。
可這林漠乃是北涼守護宗門,天玄門的少門主,他們父親在人家眼里也就是個屁,有可能還不如屁。
祖天賜之所以敢跟林漠這么說話,一方面是因為李蛟還有祖大壽和林天宗三人年少時也曾是結(jié)伴發(fā)小。
不過林天宗已然有了大成就,一躍站在二人之上了而已。
畢竟關(guān)系還是在的,二就是林漠修為確實沒他高,這蒼雷域乃至整個大陸都知道一句話,強者為尊。實力代表一切。
祖天賜適時說道:“嗨,剛才眼睛有點花了,現(xiàn)在揉了揉眼睛,嘿,你猜怎么著?這不是李太子嗎?”
“怎么李太子今日沒在飄香樓風(fēng)卷殘云呢?這花滿樓可沒有珍珠雞也沒有大黃魚。”
“你他娘的瞧不起誰呢?本太子來這吟詩賦對怎么了?礙著你事了?怎么這花滿樓是你家開的啊,你能來我不能來。”
“不敢不敢,這北涼國以后都是太子您的,這花滿樓又啥不能來的?可以來,當然可以來了,哈哈哈。”
祖天賜嘴上說著不敢,身體可是很誠實的翻起了白眼,他狠狠鄙視了李木林一頓,沒有你爹你是個啥東西。
“你……”李木林剛要好好跟他爭論一二,卻聽到月無雙適時插了幾句嘴。
“哎呦各位小公子們,咱花滿樓可不是那舞刀弄槍,無謂爭斗的地方呢。”
“幾位公子要是再如此劍拔弩張,針鋒相對,那舍身今日也只能含淚送客了?!?p> 月無雙雖然語氣還是那么的溫柔賢淑,可眼中已經(jīng)有了冷意,拿她這花滿樓當什么地方了。
“如若幾位再做無謂的爭斗,今日這珍寶會幾位便也別參加了吧。”月無雙拂袖離去。
聽到月無雙放了狠話,幾人這才肅靜了下來,林漠問李木林:“那女人方才說拍賣會?拍賣什么?”
小胖子俯身貼近林漠耳朵神秘的說:“你以為我真是帶你來喝花酒的???這花滿樓背后勢力乃是萬寶樓?!?p> “萬寶樓?”林漠眼中精光一閃,他雖然不喜修煉,卻也聽說過這萬寶樓。
這世上有修仙者,那必然也會有功法,兵器、丹藥和珍寶。
而這萬寶樓,便是這蒼雷域第一大商會,修仙講究四個字。財侶法地,而萬寶樓,則幾乎可以滿足你在修煉上所有的需求。
當然,前提是你得有錢,而修煉界的錢,永遠不會是金銀財寶。
那些不過是黃粱一夢,過往云煙罷了。修煉界的硬通貨,它叫靈石,里面內(nèi)含天地元氣。乃修煉必備之利器,一個修煉者,沒有靈石輔助,修煉之路幾乎是寸步難行。
而這珍寶會,則是專門針對修煉者的一場盛會,林漠之前也聽說過這珍寶會。
不過他在宗門向來是一個新手號套一堆高級裝備,什么功法,丹藥,靈石,兵器。
幾乎都是拿到手軟,只不過他境界太低,連使用都使用不了而已。
林漠雖然沒什么興趣,不過也拗不過這胖子。便只得跟著這死胖子一起不情不愿的走向會場。
到了會場門口,林漠略顯驚異,因為這拍賣場竟是異常的雄偉輝煌。
李木林給林漠介紹道:“這尋常的拍賣會珍寶會我便也不叫你來了?!?p> “不過今天的確是不同,我聽內(nèi)幕消息說,這可是有不少難得一見的好寶貝。走吧,一起進去看看?!?p> 二人走到門口。兩個身穿寶鎧,全副武裝到只剩兩只精光閃閃的眼睛手持長槍橫立于門口的侍衛(wèi)沉聲道:“請出示您的憑證,林少門主,李太子?!?p> 李木林從懷中掏出一張燙金的邀請函,邀請函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大字,“萬寶樓”
侍衛(wèi)接過邀請函,確認無誤后打開拍賣會大門,說道:“二位公子請進,珍寶會馬上就要開始了?!?p> 二人從容進入拍賣場,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這拍賣場乃是圓型設(shè)計,像極了古代的斗獸場,
進入拍賣場,首先是一排排螺旋向上的座椅。這主要是給普通人或者財力較低的人準備的。優(yōu)點就是價格低廉,可以省下不少門票錢買自己心儀的寶物。
缺點便是視野一般,坐的離拍賣臺近一點還好,可以近距離觀看一下寶物,要是遠一點,寶物好壞可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此時拍賣場內(nèi)已是人聲鼎沸,大廳里早已摩肩接踵,人潮人海。
其次便是二樓的雅間包廂,視野好,空間足。坐著也舒服,屋里瓜果小食茶水都有,皆是上好的品質(zhì)。
現(xiàn)在二樓的包廂也是已經(jīng)有不少個拉上了竹簾,這,便證明里面已經(jīng)有了拍客。
并且,萬寶樓還貼心的給每個包間都配備了一名侍女和小廝。出價付款更安全。
以李木林這種身份,拿到的邀請函也不用想,一定是在二樓包廂,二人剛進拍賣場,便有侍女過來引領(lǐng)著去往包廂。
李木林邊走邊和林漠說道:“這北涼四十國,萬寶樓分部就數(shù)咱北涼國的氣派,規(guī)格高?!?p> “雖然每個國家都定期有珍寶會舉辦,不過今天咱這北涼珍寶會,可是十年都難得一遇的?!?p> “據(jù)說周邊不少國家的王公貴族,少年天才,都有參加。都是為了那幾件壓軸的至寶?!?p> “我聽說……可是有玄級功法和神兵,以及……”說到這,李木林故作神秘的停頓了一下。
林漠用扇子拍了一下李木林的頭,二人在包廂落座后林漠說道:“隨你,你要不想說我一會自己看。不過這玄級功法和神兵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這可就熱鬧了。”林漠驚異的說道。
二人剛想再說些什么,就看見全場燈光猛然一暗,燈光從高到低一層一閃,逐漸往下。直到所有的燈光都匯聚到了拍賣場中間的拍賣臺上。
全場鴉雀無聲,目光全部聚集到了場地中間,一時間只聽到眾人粗重的喘氣聲。
珍寶會,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