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挑釁意味分明,陸澤騫卻并不把他當(dāng)回事,淡定地抿了口酒,“這就不用二叔操心了,不過我倒是挺可惜,你公司準(zhǔn)備了好幾個月的項目怕是廢了?!?p> 提起這事,陸榮坤臉色頓時變了,“你、你什么意思?”
陸澤騫勾唇笑笑,“也沒什么,就是我之前跟人吃飯時提過城南那塊地皮不錯,那人來了興致就索性做了項目準(zhǔn)備把那一片都給收購了。”
近來A市開發(fā)強度加大,城南那一片的地皮可是不少人眼里的香餑餑。
尋常公司能設(shè)法中標(biāo)一塊都該謝天謝地了,就比如陸榮坤自立門戶后開的這家。若說誰能有這個能耐都給收下,除了祁寒也不會再有別人。
陸榮坤的氣焰一下弱了下去,面上的從容不再卻還強自鎮(zhèn)定,“你就別開玩笑了,我跟了這塊地這么久可沒聽說過這消息。”
他心里還抱著幾絲僥幸,希望陸澤騫只是單純拿這話嚇唬自己。
畢竟在外人眼里看來,陸澤騫和祁寒兩人也不過就是點頭之交。以祁寒的能力與氣性,又哪能被別人當(dāng)槍使?
陸澤騫鼻梁上駕著墨鏡,氣場上卻依舊強出一截,聽陸榮坤這么說也不辯駁,偏頭對梁思涵道:“餓了就去吃點點心,家里廚子手藝不錯?!?p> 被無視的陸榮坤氣得眉毛都快豎起來,在看向門口時忽地眼前一亮。
他面上重新掛起假惺惺的笑,“既然你給了我這消息,我當(dāng)然也該禮尚往來,你看,這不就幫你把一位老朋友給請了過來嘛。”
一身盛裝打扮的葉灣灣走了過來,目光直直落在陸澤騫身上,“澤騫,好久不見?!?p> 她這一出現(xiàn),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誰都知道陸榮坤與陸澤騫不合,但近些年也還算相安無事。還以為他這回是真來給老太太祝壽,哪能想到這人竟把已與陸家解除婚約的葉灣灣給帶了回來。
這可不就明擺著挑釁陸澤騫嘛?
陸澤騫表情卻是淡然,“我們也沒什么見面的必要。不過前些日子我倒是偶然聽說了向文博的消息,說是在國外染上毒癮,這會兒正在戒毒所待著?!?p> 提起“向文博”這名字,葉灣灣頓時就沒了底氣,表情也變得尷尬起來。
她不自然地?fù)芰艘幌卖W邊的頭發(fā),擺出往日那副楚楚可憐的小白花模樣,“是、是嗎?當(dāng)初他出國后沒辦法糾纏我,我跟他就沒聯(lián)系了?!?p> 這話當(dāng)然是假。
五年前她被家里人送到國外,孤身一人最不適應(yīng)的那段日子就是向文博忙前忙后陪著。只不過后來那個位置有了更好的人選,他當(dāng)然也就被拋棄了。
這邊的異常引起了正跟自己小姐妹聊天的陸老太太的注意。
她雖然已經(jīng)是奶奶輩,可滿面紅光配上身上的中式禮服裙看著分外優(yōu)雅,氣質(zhì)更是出眾。
陸老太太徑直走了過來,眼睛看都沒看葉灣灣,直接對管家吩咐道:“這次就算了,以后要再隨便把什么阿貓阿狗放進來,你們可都得給我卷鋪蓋走人。”
這陸家宅子里伺候的管家傭人都是老人,自然不會說辭就辭,無非也就借此打葉灣灣的臉。
葉灣灣臉都白了,委屈得像是隨時能哭出來。
陸榮坤卻是不嫌事大,一看范秀娥過來了,反倒陰陽怪氣地拉她“評理”,“嫂子來了,您給評評理,媽這話是不是說得不對?!?p> 他聲調(diào)拔高幾分,擺出一副無辜樣來,“葉小姐可是專程來給她老人家祝壽,這是生得哪門子氣?。俊?p> 范秀娥雖是陸家兒媳,可自打陸澤騫父親走后,她的雷霆手段也是出了名的,只是后來因為身體原因才從公司退了下來。
她一點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對陸榮坤說:“今天是媽壽辰,我不想跟你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但我這個人一向有來有往,你給我添堵我當(dāng)然也不可能讓你舒心?!?p> 當(dāng)初陸榮坤雖是被趕出了陸家,可老爺子到底還是心軟給了他一筆錢當(dāng)創(chuàng)業(yè)基金。
無奈他這人耍聰明挺厲害,可在經(jīng)商方面的天賦甚至都比不上陸澤騫的十分之一,好歹趕在把那些錢都敗光之前創(chuàng)立了現(xiàn)在的榮信。
可惜這么幾年過去,榮信的規(guī)模也沒得到太大的擴張,這兩年更是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只要陸榮坤沒折騰到自己面前來,陸澤騫也懶得花時間去處理他,只是不知這陸榮坤近來怎么膽子肥了起來。
撂下這句話,范秀娥對眾位賓客欠身一笑,“讓諸位見笑了?!?p> 能被邀請來這里的自然都是些聰明人,得了這話便紛紛散開假裝無事發(fā)生,悠揚的樂聲響起,偌大的客廳很快又恢復(fù)了之前熱鬧的模樣。
陸榮坤滿臉不忿,卻不敢再繼續(xù)試探陸澤騫的底線。
范秀娥縱然手段厲害,可實際上陸澤騫才是那個真正心狠手辣,還要將你打個措手不及的人。
看著陸澤騫和梁思涵走遠的背影,陸榮坤氣得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沒好氣地對葉灣灣道:“杵著干什么?還不趕緊跟上去!”
榮信規(guī)模比不上陸氏,卻還是遠勝于遭受過重創(chuàng)的葉家。
況且這次本就是葉灣灣這女人主動找上門來求幫忙,他想著反正能給陸澤騫添堵,索性當(dāng)做個順?biāo)饲榻o帶過來了。
葉灣灣打心眼里瞧不上陸榮坤這種人,但為了能想辦法接近陸澤騫也只好忍辱負(fù)重。
等她走遠了,陸榮坤點了支煙邊抽邊往花園方向走去。
見四周沒人,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禮物我可是給你送到了,你答應(yīng)我的事兒最好也別忘了?!?p> “咱倆現(xiàn)在可是一根繩兒上的螞蚱,我要是真被陸澤騫那小子給逼得走投無路了,那就是死也得拉個墊背的,你肯定也不想跟我一塊陪葬吧?”
那頭不知說了什么,他吐了口煙圈不耐煩道:“眼睛?當(dāng)然還沒好?!?p> “當(dāng)初醫(yī)生不都說了,那壓根就治不好了,你與其擔(dān)心這,還不如想想接下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