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審時度勢
已經(jīng)來不及了,快速從高處落下的霜生直接一腳踢倒了毫無意識的金越,并且還順勢奪過了他手中的劍。顧千漓見狀便毫不猶豫的提劍刺向霜生,而霜生似乎知道他要這么做,可顧千漓的動作是在太快了,再反擊是來不及了,無奈之下,霜生只得把劍對準了倒在地上的金越。
顧千漓見霜生居然會選擇一換一,于是便打消了直接殺死她的念頭,轉(zhuǎn)而與她對峙了起來。
就這樣僵持片刻后,讓霜生意外的是,顧千漓突然就收回了的劍,并且后退了兩步。
“你這是干什么!你怎么不殺了她!”金越見顧千漓居然撤下了兵器,頓時瘋狂的喊道。
“霜生,我放了你,你也放了我們倆,我們就當是打個平手,怎么樣?”顧千漓沒有理睬金越,而是無比平靜的盯著霜生問道。
“你就不怕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霜生冷著臉反問道。
顧千漓聞言則答道:“我的劍已經(jīng)撤下了,至于你的回答是什么,那就是你的事了。”
顧千漓這么做也實屬無奈之舉,他其實心里想的很透徹。霜生從頭到尾就沒有露出過一絲的慌張,她臉上不僅一點表情沒有,眼神也十分的冷漠,就仿佛死神來索命一般。自己是殺手出身,有著豐富的殺人經(jīng)驗,這種眼神所透露的意思,他再了解不過了,這是看死人的眼神?,F(xiàn)在霜生的這個樣子,就仿佛是她成了殺手,而自己卻成了那個即將要被她殺死的目標。
退一萬步說,就算今天自己真的能殺了霜生,那自己也絕不可能走得出這片樹林,雖說也許能和霜生一命換一命,無論是在實力和身份上都不掉價,但這并不代表自己是樂意換的,而且她既不是自己的死敵,也不是上面任務要求的。自己可是日后能成為墨衣天級殺手的存在,決不能就這樣草率的死了,要真是那樣的話,那就太可悲了。至于金越,自己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這也算完成了之前對蝶舞的承諾了。
此時霜生也考慮了一會兒,她也和顧千漓一樣,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劍,也放下了戒備。
顧千漓見狀便猛地松了一口氣,雖然他知道霜生可能沒有真的打算放過自己,但眼下,也絕不是拼命的時候。
就在這時,一直躺在地上的金越突然爬了起來,他一下子就撲倒了霜生,霜生手中的劍直接脫手而出。
只見金越兩只手狠狠的掐住了霜生的脖頸,并且還不停的往大樹那里挪去,霜生之前的梨花槍貫穿在大樹里沒能拔得出來,而長長的槍刃就露在這一端。顯然,金越是想強行把霜生擠上去,利用梨花槍的槍刃來扎死她。
霜生不停的在掙扎著,但金越明顯是拼了全力,一時間,霜生竟不能掙脫,而顧千漓見狀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顯然,這種突發(fā)狀況超乎了他的預料。
梨花槍的槍刃離霜生的頭頂越來越近了,這不免讓霜生的頭皮一陣發(fā)麻,但現(xiàn)在更危險的不是頭頂?shù)臉屓?,而是金?他就快要把霜生掐死了!
漸漸的,霜生的抵抗越來越弱了,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但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從后面飛出來一根箭矢,直接就命中了金越后腦勺,金越當場就直直的倒在了霜生的身上,連一絲的掙扎都沒有。
依然是在這個茂密的樹林里,金越緩緩的睜開了眼,他發(fā)現(xiàn)死敵霜生不見了,一同消失的還有顧千漓,他很想想起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怎么想就是想不起來,一切都變得怪怪的。突然,他無意間在前面的樹叢中看見了一名女子,看身影很像蝶舞,可惜臉被繁茂的樹木擋住著,并不能看清楚,于是他便朝那里大喊了一聲,“喂!是蝶舞嗎?我是金越啊?!?p> 這女子聽到聲音轉(zhuǎn)身就跑了,金越見狀便連忙追了上去,并且一邊追著,一邊問道:“前面的姑娘,你是蝶舞嗎?”
這女子還是沒有回答,但金越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直覺告訴他,前面的女子就是蝶舞。
金越追逐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從來都沒跑得這么快過,而且一點都不感覺累,很輕松,感覺整個身體都變得無比的輕盈。
沒一會兒,他就快要追上前面的那個女子了,不過就在此時,那個女子卻突然停下來了,金越見狀也連忙跟著也停了下來,就站在那女子身后的不遠處。
金越見她很是古怪,于是便對著她的背影再次問道:“蝶舞,是你嗎?”
他又問了一遍,隨后這個女子便慢慢的回頭了,果然是蝶舞!
只見蝶舞微笑著對金越說道:“喲!金越,好久不見啊?!?p> “我說,你看見我跑什么啊。”
“逗你玩呢,別當真了?!钡枵{(diào)皮的笑道。
“能再看見你真的是太好了,我還以為我……”金越說著說著就突然愣住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蝶舞見金越這副表情,于是便說道:“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你之所以能看見我,是因為你現(xiàn)在也和我一樣了,不過……這也是我們的最后一面了,再見了金越,這輩子能認識你,我很開心?!?p> 說完,只見一束耀眼的陽光緩緩照射在了蝶舞的身上,慢慢的,她的身體便開始消散開來。
金越怔住了,沒想到,好不容易才見到蝶舞,居然就要分別了,不行!不能這樣!
金越開始變得瘋狂了起來,他立刻就拼命的往蝶舞面前跑,并且還伸著兩只手在前面不停的抓著,可當他跑到蝶舞面前的時候,想觸碰蝶舞臉頰的時候,他的雙手居然穿過去了。
來不及了,蝶舞的身體此刻已經(jīng)消散完了,整個人都不見了,就像是融到了空氣中一樣。
“怎么會這樣!啊啊??!”金越隨即開始痛哭了起來。
緊接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也開始變得奇怪了起來,和蝶舞一樣,他的手也正在消散!
金越停止了哭泣,隨后……他笑了,但是眼淚卻還是沒有停止,直到他的身體完全消失,笑聲才停止?;蛟S對他來說,這是一種解脫,也是一種成全。
……
金越就這樣死了,連一絲的痛苦都沒有,很干脆。
過了一會兒,霜生才緩過神來,她發(fā)現(xiàn)金越居然不動了,沒有多想,她便一把推開了金越,并且轉(zhuǎn)頭看向了他。霜生頓時嚇了一跳,金越居然死了,而且更恐怖的是,他的嘴角還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再仔細一看,他的后腦勺居然釘著一支箭矢,隨后霜生想了想,應該是將士們趕來了。
隨后霜生慢慢的站了起來,果然,李欣然和楊沐風率領著大批晉軍將士已經(jīng)向這里走來了,從楊沐風手里拿著的弓箭就可以看出,這支箭矢就是他射的了。
“謝了,老楊,要不是你,我差點就沒命了?!彼鴼庹f道。
這時的顧千漓也被晉兵們也包圍了起來,而他也很識趣,直接就扔下了手里的劍,并且雙手舉了起來。
“還等什么,動手!”楊沐風命令眾將士道。
“等等!”霜生突然大聲阻攔道。
“什么?霜生,你要干什么?”楊沐風頓時大感意外的問道。
不僅是楊沐風,在場的所有人都很不理解,霜生見眾人皆是如此,于是便解釋道:“放他走吧。剛才,他放了我一命,現(xiàn)在,我放他一命,互不相欠?!?p> “你……真不知道怎么說你了?!睏钽屣L頓時就怒道。
“對不起,老楊,是我的錯,我下次再也不逞強了?!闭f完霜生便轉(zhuǎn)身去取插在樹里的梨花槍去了。
“將軍,怎么辦?這個人可是極度危險,絕對留不得,不然后患無窮的。”楊沐風隨后轉(zhuǎn)身對李欣然說道。
“從此以后,我絕不與你們?yōu)閿?。”求生欲極強的顧千漓聽到后連忙說道。
“顧千漓,說實話,現(xiàn)在我對你反而有些興趣了,可以說說你的真實身份嗎?我想,你應該不僅僅是梁國的武官這么簡單吧?”此時李欣然開口問道。
“我是梁人,但不是梁國武官。”顧千漓如實說道。
“哦,那你是……”李欣然看著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顧千漓,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仿佛想到了什么,而且還很重要。
“我可以說,但我說完之后,你可以放我走嗎?”顧千漓看著李欣然道。
“當然?!崩钚廊幌肓讼?,然后爽快的答道。
“墨衣。”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卻仿佛有著極大的殺傷力。
“果然,還是扯到了他們?!崩钚廊辉谛闹心畹馈?p> 在李欣然的心里,有兩件事是最重要的,第一就是抵御梁國的進犯,第二就是防備這個墨衣組織了。
很明顯,李欣然作為天下人皆知的名人,同時更是梁國上下的頭好死敵,她的命,自然很多人都想要,或者是挑戰(zhàn)她。所以這些年,她是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不少的暗殺,其中就有墨衣的殺手,而她最忌憚的就是墨衣的殺手。
“真的沒關系嗎?這么直接就透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了?”李欣然問道。
“既然不再為敵,不如交個朋友,是朋友就要坦誠相待?!鳖櫱Ю炱届o的說道。
“有意思,聽說墨衣這個組織有嚴明的等級制度,就像是軍隊一樣,是這樣嗎?”李欣然饒有興趣的問道。
“是?!?p> “那你是什么等級?能說說嗎?”李欣然盯著顧千漓,冷冷的問道。
“地級一等?!?p> “高手啊,說實話,我至今遇到過很多墨衣的刺客,但像你這么高等級的,好像還是第一次。對了,我有一個疑問,不知你能回答我嗎?也算是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崩钚廊晃⑿Φ馈?p> “請講。”
此時霜生已經(jīng)拔出了梨花槍,并且走了過來,看著霜生,李欣然問顧千漓道:“你比霜生如何?”
“還是不回答了吧,我怕說了我就走不出這樹林了?!鳖櫱Ю飒q豫了片刻后答道。
“還挺聰明,你實話實說就是,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前提是你得如實回答?!崩钚廊恍α诵φf道。
顧千漓也看了看霜生,他想了想,隨后答道:“得分情況?!?p> “什么意思?你是說她手里的神兵和身上的玄鎧嗎?”李欣然指著霜生問道。
“她只要沒有無雙鎧,我就能贏她?!鳖櫱Ю禳c了點頭,然后直截了當?shù)恼f道。
“放肆!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多厲害,但你現(xiàn)在就是個階下囚,我隨時可以殺了你,你信不信!”一旁的楊沐風聞言便指著顧千漓怒罵道。
而霜生卻十分的安靜,因為顧千漓說的沒錯,沒了無雙鎧,自己確實不是他的對手,從之前的交戰(zhàn)中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無雙鎧幫自己擋了很多致命的殺招。
李欣然笑著說道:“堂堂‘武麟’,更是晉國的戰(zhàn)神,居然被你說的這么一文不值,哈哈哈?!?p> 笑完后后她接著道:“那既然如此,我不妨再問問,墨衣中,像你這么厲害的有多少?”
很顯然,李欣然這是想從顧千漓的嘴里打探到墨衣組織內(nèi)的一些大致情況,這樣以后再與他們?yōu)閿车臅r候,不會手忙腳亂,一無所知。知己知彼,已成了李欣然這么多年作戰(zhàn)的習慣了,只有這樣,才會百戰(zhàn)百勝。
“這個問題恕我無法回答。將軍,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可顧千漓卻搖頭道。
李欣然隨即便與顧千漓對視了起來,許久后,李欣然對一旁的楊沐風說道:“給他一匹馬。”
“將軍,這……”楊沐風驚訝道。
“霜生之前不是解釋過了嗎,難不成你想讓她當個背信的小人?”李欣然轉(zhuǎn)過頭看著楊沐風說道。
楊沐風無奈,他隨即揮了揮手臂,立刻就有一名晉兵牽著一匹馬來到了顧千漓的跟前。顧千漓接過馬后,便向著李欣然微微鞠了一躬,然后他就上了馬,可剛走沒幾步,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李欣然等人也注意到了,大家都一齊看向了顧千漓。
此時顧千漓背對著李欣然,緩緩說道:“李將軍,你現(xiàn)在算是徹底惹怒了梁國朝廷的那些人了,接下來,他們可能會派出比我強百倍的人和更多的軍隊來對付你,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你該小心了。”
說完顧千漓便駕著馬,向著三鎮(zhèn)的方向奔去了。
“將軍,這金越的尸體怎么辦?”此時楊沐風問道。
“就地掩埋吧?!崩钚廊粺赖拇鸬馈?p> “遵命?!?p> 隨后李欣然便收軍回城了,路上,李欣然和霜生并肩而行。
李欣然見霜生自從和顧千漓打完后就一直怪怪的,于是她便擔心的問道:“怎么悶悶不樂的,是不是生我氣了?”
“沒。”霜生搖搖頭答道。
“那你低著頭不說話干什么,想什么呢?”
“沒想什么。”
看霜生這副樣子,以李欣然對她多年的了解,不用說也一定是有事,于是李欣然便追問道:“你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來?是不是打不過那個顧千漓,就覺得自己很沒用,加上我之前還嘲笑你了,是不是?”
見霜生沉默不語,李欣然便接著說道:“你誤會了,我笑得不是你,我是笑墨衣不過一個殺手組織,怎么感覺強的和國家軍隊一樣,以后要真交手了,怕是不好對付。其實我也明白,這天下比你厲害的大有人在,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但在我心里,你霜生永遠都是最強的,從認識你的那天起就已經(jīng)是了,真的?!?p> 看著李欣然這無比真誠的樣子,霜生頓時就感動了起來,她不好意思的問道:“真的嗎?你是不是騙我?”
“我李欣然對天發(fā)誓,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在里面,我就……浸豬籠?!崩钚廊贿B忙舉起手發(fā)誓道。
“只要你不嫌棄我就行了,不用發(fā)什么毒誓?!彼B忙按下李欣然的手臂,小聲的說道。
“別生氣了好不好,好不好嘛?!崩钚廊灰娝€是有些不開心,于是便嬌滴滴的向她靠了過去,并且不停的用肩膀蹭著她,以示安慰。
“行了,有人看著呢,別蹭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城吧?!彼徊涞挠行┎缓靡馑剂耍谑潜阏f道。
“我們的霜生天下無敵!”李欣然聞言便開心的舉起了手,并且大聲喊道。
不遠處的楊沐風看見后,只是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他們都明白,大家要走的路還很長。
回到祁水城后,李欣然便整頓起了祁水郡內(nèi)的一切事務,剛打完仗,爛攤子一大堆,最重要的是還要把原來住在祁水郡的百姓全都再給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