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姐姐,這時辰可不早了,你穿衣,搗牙洗臉,就得用去兩刻鐘,然后由碧籮為你梳個發(fā)型,整理妝容又得三刻鐘,你在吃個辰飯,這還得要一刻鐘。最后你再去到鳳仙樓,又要一刻鐘,這再去掉一些中間啰嗦的時間,這一個時辰的時間才剛剛好,你怎么還有時間睡覺!”碧籮嘟嘟講了一大串,中間都不帶停頓的。聽得陸秋禾是一愣一愣的。
這,這,這是個什么玩意兒!
女人梳個頭,化個妝,能要四十五分鐘嗎!
陸秋禾在女生化妝上,可謂是個骨灰級別的直女。她平常的護膚品是皮皮狗,清晨起床,洗個臉,然后用毛巾擦干臉,擠一下袋兒裝的皮皮狗,胡亂往臉上抹一把,前后時間不過兩分鐘。她最擅長的是易容,也是跟女生化妝一樣在臉上涂滿東西。陸秋禾執(zhí)行一些特殊任務(wù)時,需要偽裝自身,所以最擅長的是扮丑,臉上需要涂上厚厚的顏料,胭脂水彩等。但即使化成那樣,也不過半個小時,可陸秋禾見過形形色色的女生面容,臉上也看不出多少脂粉,這頂多也就用個十來分鐘吧,她以前也聽過,說女生化妝能用倆小時,她一直以為那是拿女孩子們尋開心呢。
要不說是骨灰級的鋼鐵直女呢!女生越是化得臉上看不出一脂粉,這越困難,時間越長,好吧!
“你這妮子,可別逗我,我哪能用那么長時間!”陸秋禾雖不情愿,但也在碧籮的推搡下磨磨蹭蹭的起床了。
陸秋禾換下睡衣,從柜子里掏出一件米白色的長衣,胡亂套在身上,碧籮在一旁看得頻頻扶額。終于忍無可忍,把衣服從陸秋禾身上解救出來。
“南星姐姐,這件衣服顏色太素了些,換成這件吧?!北袒j從柜子里拿出一件杏黃色的衣裙,遞給陸秋禾。
陸秋禾看向那件衣服,本來以為自己能從那一堆花里胡哨的衣服里找到一件平常點的衣服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沒想到這碧籮還能找到一件,這牛,是真的牛??!
碧籮仿佛知道陸秋禾在想什么,臉一紅,“這,是雪兒姐姐進舞樂坊之前的衣服,雪兒姐姐現(xiàn)在穿著有些小了。我想著南星姐姐出門,定不能再穿的如此這般,所以我便找雪兒姐姐尋來了。”
陸秋禾:“…額”這是說我胸小嗎!陸秋禾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得,認命吧。
終于,在碧籮的幫助下,陸秋禾在巳時兩刻收拾好了。
陸秋禾不想自己南星的身份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出門時就選擇戴了個斗笠。
由于靠近年關(guān),所以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街上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帶刀的俠客,巡視的捕快,媒婆,大腹便便員外,還有偶爾有人在街上橫沖直撞,這都顯的很是尋常,所以陸秋禾的打扮也沒什么奇怪的??申懬锖炭粗稚系臒狒[景象,心里直癢癢,也想在街上好好游耍一番。
走了一會兒,也看了許多,一路嘖嘖稱奇,畢竟這是古代,她來也沒多久,這新鮮勁兒可是沒過去。要不是記著大佬的約,陸秋禾早坐在小吃攤上吃起來了。
終于,陸秋禾走走停停,到鳳仙樓下時,已經(jīng)用了十五分鐘了。這時陸秋禾才為碧籮真心點個贊,這丫頭與自己認識不久,可真是了解自己呀!
陸秋禾在鳳仙樓下站定,抬頭看見龍飛鳳舞的“鳳仙樓”三個大字,又看看這門面,心里直嘆太貴,這一頓下來,不得上百兩呀!
顧相安在樓上正好能看見樓下的情況,他就看見陸秋禾在鳳仙樓前站定,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什么。
顧相安一眼便認出那樓下的女子是昨夜見過的南星。
顧相安從面前盤子里拿起一?;ㄉ?,將手伸出窗外,漫不經(jīng)心的扔了下去,直接砸到陸秋禾的斗笠上。
陸秋禾正在那感嘆古代的物價,便宜的是真便宜,貴的是真貴!忽然感到有個不明物體直接砸到自己的腦袋上,陸秋禾伸手向頭上摸了一把,摸到東西放在眼前看了看,“花生碎?這…”陸秋禾抬頭向天上看去,啥也沒有,看向樓上,也沒有什么人,又頓了一會兒,就邁步有走向了鳳仙樓。
其實陸秋禾看見那花生米屑,并沒有什么氣憤的感覺,相反,她還很慶幸!
哎呀媽呀,幸好不是鳥屎,這種被鳥屎于千萬人之中選中,直砸腦門兒的經(jīng)歷,一次就夠了,全當(dāng)人生閱歷了,可這經(jīng)歷真不需要兩次的!
“姑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俊标懬锖桃贿M門,那眼尖的小二便迎上來,一臉諂媚。
“我是來找一位姓顧的人?!标懬锖讨恢蕾I它扇子的大佬姓顧,其他的一概不知。但想一想也知道,應(yīng)該是位公子,這年頭,哪有什么姑娘去逛青樓,還花那么多錢去買一把樂女的扇子啊。
那小二仿佛是專門來等說這句話的人的,聽到陸秋禾如此說,諂媚的笑容一收,收斂神色,依然在笑,只不過是多了幾絲認真?!肮媚铮櫣拥群蚨鄷r了,樓上請?!毙《?cè)身,腰桿兒一彎,伸出右手,示意陸秋禾,人在樓上,接著由小二帶路,陸秋禾跟著上了二樓。
“咚咚,顧公子,姑娘來了?!毙《p敲房門,聽到顧相安回應(yīng)的聲音,才退了下去,“姑娘,有什么需要,您隨時叫我?!?p> 陸秋禾點了點頭,便推門進去了。
陸秋禾以為會見到一位吊兒郎當(dāng)?shù)亩雷?,或者一位滿頭白發(fā)的員外郎,可怎么也沒想到,這大佬會是前不久才見過的大哥顧安!
陸秋禾:“……”這人生何處不相逢??!
“南星姑娘,是走著來的嗎?顧相安笑的很輕,本是個翩翩公子模樣,但陸秋禾知道這人是曾與他一起稱兄道弟,喝酒吃肉的顧安呀。
“難得出來一次,便想著自己走走?!标懬锖桃娛鞘烊耍唤z不適也沒了,直接坐在顧相安對面。
這在陸秋禾眼里,不過是正常行為,可在顧相安眼里,卻儼然成了一個處事大方的文靜姑娘。
顧相安:嗯,不錯。
陸秋禾很是自信自己的化妝技術(shù),相信即使是一起喝過酒的顧安,也絕認不出陸秋禾與南星是同一個人。
所以陸秋禾就直接把斗笠拿了下來,放在一邊,眼含笑意,看向?qū)γ娴念櫹喟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