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禾自告奮勇說自己會做飯。鳥哥一時也找不到人,就讓陸秋禾去試一試。
陸秋禾會做飯嗎?以前在部隊訓(xùn)練遇到緊急任務(wù),幾天不能回部隊的情況也常有,這時就要自己做飯了。陸秋禾做的飯,倆字,能吃。但有一道菜她做的是特別好,就是紅燒肉。不過這是她假期回家才會做的,平時吃的很少。
陸秋禾看看廚房的食材,還真適合做紅燒肉的豬肉,陸秋禾讓人把肉洗干凈。然后自己在那里切蔥姜蒜,按照以前的步驟一步一步的來。鳥哥的態(tài)度也由原本的看好戲轉(zhuǎn)而一臉認真。直到最后紅燒肉出鍋的時候,打開鍋蓋,香氣四溢,浸滿廚房。眾人只是聞聞味道,便饞的不行,口水直流。鳥哥拿起筷子先叨起一塊肉,嘗了一口,放在嘴中慢慢回味。肉質(zhì)柔軟性非常好,入口即化,肥而不膩。色香味都俱佳。
鳥哥嘗了一大半,嘴里還含糊著就對陸秋禾豎了個大拇指。
“你,你小子真是不錯!就做這道菜。哎,你倆干啥呢!還不快去給…給…”
“何秋”陸秋禾出言。
“對,何秋,去給他幫忙!今天的菜要是因為你們耽誤了,小心有你們好果子吃的!”鳥哥一腳踹在了另一個正在吃紅燒肉的糙漢子屁股上。這下沒人跟他搶肉吃了。
陸秋禾悄悄從懷里掏出一個白色藥丸,握在手中。廚房一眾人在忙活著收拾肉菜,整理食材。陸秋禾親自操刀切肉,方方正正的小塊,大小均勻,仿佛是從一個機器里復(fù)制出來的。
在腌肉的過程中,陸秋禾把藥丸捏碎悄悄抹在肉上。銀針雖然能驗出一些毒,但這可并不像電視劇里傳的那樣,是萬能的。這就好比是滴血認親,看著挺對,但都是湊巧罷了。
陸秋禾抹過藥后,笑得更憨了,而且更多了幾分真心。眾人一眾忙活,做好這一大鍋的紅燒肉,也忙了幾個時辰。紅燒肉再好吃,但吃多了,還是有些膩的。陸秋禾做了一些簡單的素菜,配著紅燒肉一塊吃,更解膩。
陸秋禾看著面前的飯菜,笑的很是真心。這些菜,已經(jīng)掏干凈她的家底了。其他的菜,只能做到能吃那個地步了。不過就是有些可惜,做得最好的紅燒肉,竟然到最后會被她親手給毀了。陸秋禾不可見的搖搖頭,解下身上的圍衣,接過鳥哥遞給她的五兩銀子,俯首含笑,走出了廚房。
“人呢!狗東西!看個人都看不好,要你有什么用?”斷九接到手下人的消息,說陸秋禾跑了,立刻來到關(guān)押陸秋禾的房間,那個之前被陸秋和扒了衣服的糙漢子顫顫巍巍的跪在屋中央,說兩句便朝地上磕一個頭。
“老大,這小子找回來了。竟然與兄弟們在一塊兒賭錢呢!”說話的叫麻子。麻子扣住那人的肩膀,伸腿猛得踹向那人的小腿。那人立馬跪了下來,爬到斷九面前,想要抱住斷九的大腿,尋求放過。
可斷九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向那人的臉上砸過去,那人的額頭上都冒出了血來,但是卻不敢再出聲了。
“想著那小婊子肯定是扮成男的混出去了,不過肯定跑不出院子。你之前穿什么衣服?”斷九問向跪在面前的光身子的糙漢子,他正是被陸秋禾扒了衣服的那個漢子。
那漢子顫顫巍巍,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全都說了出來。斷九吩咐手下照著糙漢子描述的衣服尋人,還著重搜尋那些生面孔,尤其是娘里娘氣的人。
他自己也是氣的不輕。這次帶回來的姑娘不簡單,要是把她拿來送給那位,應(yīng)該會得到不少好處。陸秋禾對于斷九來說就是一尊財神。這好不容易找來財神跑了,擱誰誰不著急呀?
斷九等人是沒有想到,陸秋禾雖搶了那漢子的衣服,但并沒有穿上,反而是給塞到了柜子里。而且陸秋禾如今的打扮根本看不出來是個嬌弱的姑娘。
在固原鎮(zhèn),喜宴的規(guī)矩與別處不同。新娘新郎都是上午上好妝,由畫師專門為兩人各自畫一副肖像。然后由新娘親自在院中種下一棵棗樹,并且親自下廚為新郎做一盤百合糕,這一套功夫下來,能忙活到傍晚。其間新娘是什么東西都不許吃的。做好一切之后,就可以與新郎舉行拜堂大禮了。
小蝶中午時才收拾好妝容,大紅喜服著身,渾身都煥發(fā)著異樣的光彩。肚子餓的咕咕叫,小蝶就想去拿桌上的糕點吃,剛伸出去的手就被張喜婆給攔住了。
“呵呵,我說姑娘啊,現(xiàn)在可不是吃東西的時候呀,等到晚上再慢慢吃?!睆埾财判Φ拟?,在小蝶瞪了她一眼之后才稍微收斂喜色。不過仍然攔著小蝶,不讓她吃。
“可是我餓了呀!”
“姑娘啊,這是我們這里的規(guī)矩,現(xiàn)在吃了不吉利。”
“什么破規(guī)矩?我們那里可沒有!不管!我餓了,我就要吃。不然餓死我,你就去跟他成婚吧。”小蝶不管不顧,抓著糕點就往嘴里送。張婆子臉黑一陣,紅一陣,但也是攔不住小蝶。長嘆一口氣,只好作罷。
“咚咚咚!姑娘可準(zhǔn)備好?畫師已經(jīng)在門外等著了?!?p> 張喜婆聞言,忙起身去開門。門口有一個畫師果然在那里等著。畫師提著畫箱走進來,就看到在一旁吃糕點的小碟。心里驚異,這樣的新娘還真是沒見過。
小蝶抬頭打量畫師,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胡須頭發(fā)全白,倒有股仙風(fēng)道骨的味道。不過在小蝶眼中,倒更像是一個老不正經(jīng)的神棍。
小蝶也只是最初瞥了畫師一眼,隨即收回目光,繼續(xù)吃著盤子里的糕點。張喜婆看著小蝶,對她現(xiàn)在的樣子很是不滿,可張了張嘴,收到小蝶的眼神警告,嚇了一個激靈,徹底老實了。
“還餓。”陸秋禾冷不丁的一句話,聽得張喜婆一愣,隨即了然,連忙拿起盤子就飛也似的開門出去了。
哎呀!額的個親娘啊!這也太可怕了吧。這里太危險,額要回家!
畫師把顏料擺好,仔細打量著小蝶,手中的毛筆在半空中比劃著,似乎在思考如何下筆。
“丫頭,你嚇人挺有一套的啊?!?p> 畫師的口音也很奇怪,若是陸秋禾在此處,一定會聽出來,哎媽呀,這不是河?xùn)|(河南和東北的混血口音,簡稱河?xùn)|)口音嘛!
張喜婆拿糕點一時回不來,小蝶也閑著無聊,就索性跟畫師聊起來了。
“我長得那么可人兒,怎么會嚇人呢。那是她做了虧心事!”小蝶趴在桌子上,雙手撐著腦袋,看著畫師。
“老頭兒,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這是你夫家,你來問我這個老頭子?!碑嫀熞呀?jīng)找到了靈感,下筆如神,也顧不得怎么去搭理小蝶,不過小蝶可不是個會冷場的人,見畫師不怎么說話,自言自語,倒也不尷尬。
“你們這里結(jié)個婚怎么有這么多破規(guī)矩?關(guān)鍵還不能吃飯,這要是餓死了新娘子,那新郎跟誰結(jié)婚去!”
“你畫的好嗎?能把我這絕世美顏畫出來嗎?”
“你們?yōu)槭裁床话研吕尚履锂嬙谝黄鹉??這樣分開畫,不是離異后的畫兒嗎?”
“老頭兒,看著你挺精神抖擻的,有沒有什么老風(fēng)濕之類的病???”
……
畫師也是畫得入迷,聽到小蝶的話,也不過是嘴角直抽抽。兩幅畫畫過,過了近三個時辰。小蝶無聊,就一直在吃各式各樣的糕點。張喜婆嘴抽得已經(jīng)快痙攣了。
陸秋禾扮演的何秋在院子里四處亂轉(zhuǎn),眼睛亂掃,在尋找小蝶的身影。
“我的家在東北啊,松花江上吶!那里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啊~”陸秋禾嘴里哼著小曲兒,看到一個房間門口守著兩個男人。兩扇門上貼著喜紙,門上懸著一塊紅布。
這應(yīng)該就是小蝶待的房間了吧。
陸秋禾正想著,忽然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內(nèi)。陸秋禾瞪大了雙眼,愣了足足有三秒鐘,然后把腦袋猛得轉(zhuǎn)過來,脖子隨即咔的一聲,陸秋禾忙把身子也轉(zhuǎn)過去,提手摸住脖子,齜牙咧嘴的揉了幾下,脖子猛得向另一側(cè)一歪,脖子又咔的一聲,陸秋禾才把差點要整歪的脖子給掰正了。
陸秋禾一手揉脖子,另一只手捂住心臟,邁著小碎步就要跑。剛走沒兩步,面前一個人影就擋在了她面前。陸秋禾剎車不及,直直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