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皇上親封的宗正,不錯,年少有為啊?!?p> “許小王爺過譽。”李白拱手受禮。
“本王找皇上還有些事,改日再與李宗正聊聊這京都之事?!痹S庭曄看見大殿前的了正文定對他招了招手,就徑直上了階梯。
大太監(jiān)在御花園擺了一壺酒,放上一盤白玉圍棋。圍棋上的你來我往,更能預見一個人的謀劃深淺。
“皇叔,欽天正昨夜夜觀天象,說最近有大事發(fā)生,你說這會不會與那個老家伙有關。”了正文定手執(zhí)黑子,下了第一步。
“聽他忽悠,我昨晚做夢都知道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大事發(fā)生?!痹S庭曄翻了個白眼,他進宮可不是還聽這個的。
“今朝中局勢愈發(fā)明了,也愈發(fā)危急。余濟遠已經公然干涉你的決定了。下江南之舉想必他已經得到消息,但現(xiàn)在還是按兵不動,肯定是在憋著什么壞水?!?p> “反正我是可以不在擔驚受怕了,這次困難的任務就交給皇叔了,我終于可以在一邊看戲了。”了正文定可是一直盼著許庭曄回來呢。京都有他在,還沒幾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向刀口上撞的。
哎,他以前還真是承受了太多不該他承受的東西啊!這個子都不長了呢!
許庭曄落下最后一子,了正文定大叫:“皇叔!你是不是留了什么東西教給我啊,明明這十年我打遍皇宮都無敵手了,怎么還是被你輕松就干掉了?”
旁邊的大太監(jiān)把頭埋得低低的,心里念叨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當他感受到不遠處一道死亡凝視后,冷汗刷刷的往下掉啊。
果然,只聽許庭曄說道:“那證明你身邊障目太多,該打掃打掃掃了?!?p> 大太監(jiān)直接跪在地上,使勁的磕著頭,“皇上恕罪!許小王爺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噬纤∽铮≡S小王爺恕罪……”
“好了,下去領十板子,罰一月的俸祿。下去吧?!绷苏亩〝[擺手,就讓大太監(jiān)下去了,他也知道大太監(jiān)并沒有什么壞心,但許庭曄一向對他要求嚴格,這說到底還是他口不擇言了,讓這太監(jiān)背了鍋。
大太監(jiān)千恩萬謝下去了,許庭曄自然看出了正文定的小心思,瞥了他一眼,說道:“老和尚給了我基本佛經,我前幾日看了,發(fā)現(xiàn)還不錯,這么好的書,一定不能忘了我這好侄子,明兒我就讓人給你送過來,等下次咱們爺倆可要好好討論討論?!?p> “啊,不是吧皇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了正文定一把保住了許庭曄的胳膊,毫無形象的在那里搖著。許庭曄輕輕拂開了正文定的胳膊,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你這茶還不錯?!?p> 了正文定眼睛頓時一亮,這難道是皇叔在給他機會?“那我立馬讓人,送到你府上去!”
許庭曄背對著了正文定,嘴角微勾,道:“不過,我不喜歡。”說罷就離開了御花園,回了丞相府。
“李公公!”
一瘸一拐的大太監(jiān)李德全剛受過十板子回來,就聽見皇上在叫他,右眼皮瞬間猛烈跳動。他連忙走上前,跪下身子直發(fā)抖,“奴才在?!?p> “罰你半年的俸祿!”哼!了正文定拂袖離去,留著大太監(jiān)一臉懵逼。
這是,什么情況!小王爺,您可真是老奴的克星喲!
陸秋禾在丞相府,她對于京都的事了解都是皮毛,就去了百里青陽的書房。將離被百里青陽留下了,協(xié)助陸秋禾處理丞相府的事。將離把陸秋禾要的書都給搬到陸秋禾面前。陸秋禾看著那忙前忙后的將離,心中忍不住胡思亂想了起來。
這將離模樣俊朗,身姿挺拔,而且武功高強,還這么善解人意,這么好的男人,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是一根光棍?。」糯皇侵v究早成婚好傳宗接代嘛!
“將離啊。”八婆陸秋禾瞬間上身,看著將離的眼神都不壞好意起來。
將離卻是沒什么反應,放下手中的書,走到陸秋禾面前就要行禮,陸秋禾連忙伸手攔住,她受不了這說句話都要拜一拜的尊卑之禮。而且她也不是將離的主子,更受不得將離這大禮了。
“秋禾比較隨性,她的意思你盡量順從些她的性子也極好,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毕酄?shù)脑挭q在耳邊,將離就站直身子,不再行禮。道:“姑娘有何事?”
陸秋禾拉動自己的椅子,靠近將離幾分,問道:“你為什么現(xiàn)在還不成婚,可是有什么為難的?你盡管告訴我,若是你家相爺不允許,我去幫你討個公道來!”這大好青年,這么優(yōu)質的白菜,就應該找個相配的姑娘一起過日子,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她想看看這種平時榆木腦袋似的直男,陷入愛情時會是什么樣。
將離面不改色,仿佛此刻陸秋禾只是問他有沒有吃午飯一樣?!皩㈦x誓死效忠相爺,不考慮成家之事。姑娘還要什么書,將離一并找來?!?p> “哦,不用了,這些就可以了?!?p> “那將離先下去了?!闭f罷,將離就大步離開了書房。陸秋禾剛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轉移了話題,將離就已經沒影了。
“算你厲害。我現(xiàn)在是有事可做,要是我閑下來時,一定給你物色個心動女生!”陸秋禾撇撇嘴,看著自己面前這么書,嘆了口氣,埋首于書海中去了。
幾個時辰后,丫鬟柳葉在陸秋禾耳邊說道:“姑娘,大理寺卿趙公子來見許小王爺?!?p> 陸秋禾抬頭,“那讓他去找小王爺唄,你還來告訴我作甚?!?p> “許小王爺此時不在府中?!绷~說話很是好聽,模樣是標準的氣質型,這整個丞相府的丫鬟下人都是有眼色的,這一點陸秋禾很是佩服百里青陽,這么大懂得相府,他一個大老爺們還能管理的井井有條,不愧是站在金字塔頂層的男人。
“那就請他進來吧?!标懬锖踢@才明白柳葉的用意,這是想問她見不見吶。
“對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陸秋禾叫住了就要踏出書房的柳葉。柳葉連忙轉身道:“正是午時,不知姑娘可要用膳?”
“嗯。小王爺也應該快回來了,正好,就都在相府吃吧。趙公子什么喜好你可知曉?”飯桌上就沒有談不成的事,這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干飯吧!
柳葉點頭,因為趙文浩是相府的常客,也常在相府用膳的。以前相爺在府中時,趙文浩進來是不需要通報的。這如今是陸秋禾在照看相府,自然一切都要以陸秋禾的習慣為準。這一點陸秋禾是很滿意的,雖說她不過是客,但這足以彰顯相府上下對她的重視。
“那就好,告訴青韻一聲,還有秦安逸,讓他們對出來走動走動,老在房間里悶著不好。尤其是你們小姐,多準備幾樣她愛吃的今兒中午我們坐一起吃飯?!鼻囗嵶詮乃绺缛ソ虾?,就一直悶悶不樂,還悶在房間里不愛出來,這時間長了,對小孩子的身體生長可是很不好的。
“是,姑娘。”
趙文浩進來便看見坐在書堆里的陸秋禾。
“阿音,這些天可好?哥……我一直在忙著大理寺的事,就沒能有時間來看你。”趙文浩想說“哥哥”的,但想起那日陸秋禾的反應,還是改了口。
陸秋禾站起身子,拂開發(fā)皺的下擺,笑道:“我還好,哥哥請坐?!标懬锖剔D身給趙文浩倒茶,趙文浩聽見陸秋禾喊“哥哥”,先是一愣,然后眼中竟然涌上了一層霧氣。
趙文浩的整個身子都忍不住發(fā)抖,“你,你叫我什么?”他怕自己聽錯了,怕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只是他的幻覺。
陸秋禾把茶雙手遞到趙文浩面前,眼神堅定,一字一句的說道:“哥哥,我是阿音,你沒有聽錯,喝了這杯茶,就當是阿音走了這么多年給哥哥的賠罪了。哥哥不喝嗎?”
“……喝,喝。阿音沒有錯,錯的是哥哥,哥哥沒有照顧好阿音,才讓阿音受了這么多苦?!壁w文浩喝盡杯中茶,深深抱住陸秋禾。陸秋禾輕輕掙扎了幾下,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卵用,索性就由著他了。
陸秋禾現(xiàn)在是看得愈發(fā)明白了。這多個哥哥還是很不錯的,偉人說過,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朋友沒幾個,還是得認哥,哥哥兩三個,誰也不嫌多。
(作者大大:這話,是哪位偉人說過的?你告訴我,我去找他去!
陸秋禾:是……周樹人先生
魯迅:不是我,我沒有!
陸秋禾:周樹人說的話,關你魯迅什么事!
魯迅:……嗯,周樹人說的,關我魯迅什么事。)
“咳咳,咳咳,哥,哥,我喘不上氣了……”趙文浩連忙松開陸秋禾,陸秋禾剛想說話,就看見門口站著的許庭曄,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小王爺,你回來了,正好,今日哥哥也在,不如我們就在相府一起用膳吧?!?p> 許庭曄看著陸秋禾,“哥哥?”
“是啊,庭曄。秋禾就是阿音啊,當年你們還來我家偷棗,我記得是阿音給你們的呢。你不記得了嗎?”趙文浩興奮的接道。
許庭曄一直看著陸秋禾,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記得,她不是陸秋禾么?怎么是阿音?你可要認仔細了,切勿造成誤會才好?!?p> 趙文浩立馬說道:“這就是阿音呀,我是她哥哥,又怎會認錯?!壁w文浩揉著陸秋禾的腦袋,這是他失而復得的妹妹,自是認得的。
陸秋禾與許庭曄對視著,陸秋禾看著許庭曄,他明明笑得那么好看,可陸秋禾偏生感覺到四周涌出來的寒意,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的許庭曄竟然有些可怕。
“那就好,我說初見秋禾怎么感覺這么熟悉?原來就是文音妹妹啊,那這以后我們是叫你秋禾,還是文音妹妹呢?”許庭曄問道,陸秋禾聽著這一切正常的對話,搖搖腦袋,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
“那就緊著大家來,文音是我,陸秋禾亦是我,叫什么都一樣的?!?p> “那我還是叫秋禾順當些?!?p> “那小王爺便這樣稱呼秋禾便是?!?p> “我餓了,跑了半天,正好在府外就聞到了飯香味,去正廳吧?!痹S庭曄出了書房,陸秋禾與趙文浩也隨著一起出來了。
一路上趙文浩都在圍著陸秋禾問東問西,把這些年陸秋禾的事都問了個便。陸秋禾隱瞞了在前世的事,簡單的說了到這古代的事。
陸秋禾的腦子愈來愈清醒,她也終于弄明白她與趙文音懂得關系。
此刻的陸秋禾,身體里住著兩個靈魂,一個是她自己,這是一直主導這具身體的;還有一個靈魂,不,準確來說是一縷游魂,是趙文音。沒錯,她們兩人是共用一具身體的。只是趙文音的一時過于微弱,在遇見趙文浩之前,一直處于休眠狀態(tài),這是在遇見趙文浩后才開始慢慢清醒的。
趙文音微弱的只能靠破碎的夢告訴陸秋禾一些事,陸秋禾也就是通過這些夢才拼湊出趙文音在她出現(xiàn)之前的生活。
當年趙文音被余濟遠的人找到,他們見是小孩子,本來就想打昏了事,可沒想到其中竟然有對小孩有想法的猥瑣男人。他們低估了小小的趙文音的心思,趙文音趁他們不注意就跑了,還殺死了一個男人。
趙文音一路躲躲藏藏,她不敢再回家,只能無止盡的跑,最后躲到夜香桶中才躲過一劫。但當她從夜香桶中出來時,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經過那猥瑣男人的事,她再也不敢同任何人講她自己的事,加之她身子太弱,不想回去給哥哥和爺爺增添煩惱,就自己乞討過活。
幸運的是趙文音在一個老乞丐手中得到一株植物,正是血茄果。趙文音用自己的血喂養(yǎng)血茄果,終于養(yǎng)好了身子。但此時已經過去數(shù)年,趙文音不想再打擾自己的兄長與爺爺,就決心不再回去,還是乞討過日子,倒也自在。但長期饑不果腹的日子,還是拖垮了趙文音的身子,直到陸秋禾意外來到的那一刻,趙文音剛從舞樂坊偷了糕點,趴在小蝶的那間屋頂上偷吃呢,就直接被從天而降的陸秋禾弄死了,趙文音的身體一瞬間灰飛煙滅,她的殘魂卻躲進了陸秋禾身子里。
陸秋禾想到此處,還有些汗顏,這自己是間接害死了趙文音啊,哎,這算是背上了人情債了,雖說就算沒有她趙文音也活不了多久了,但人活在世,能多活一會都是賺的不是。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陸秋禾在心里默默說了句,但愿趙文音能聽到吧。
“阿音,都怪哥哥,這么多年,讓你受苦了?!壁w文浩看著陸秋禾,滿眼的愧疚。陸秋禾汗顏,這她只是說她被一好人家收養(yǎng),過得還是不錯的,這人就愧疚成這樣。那要是說實話,這還要不要活了!
“沒事的哥哥,再難的事,再大的苦,只要過了子夜,就是昨日的事,就都是過去的事了。過去的事,不會在讓現(xiàn)在的我感到難過了。”陸秋禾安慰道。
青韻已經坐在正廳了,陸秋禾看著青韻依然是無精打采的,知道她定是還在掛念她哥哥。她答應了百里青陽會好好照顧青韻的,這青韻要是因為難過就瘦了,可如何是好呦。
陸秋禾連忙坐到青韻身邊,揉揉青韻的小腦袋,安撫道:“怎么了,我們小青韻這兩天都瘦了,在房間里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