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湖心亭,有一群鳥兒飛過,初夏時節(jié),亭子底下那片荷花還沒開,只有零星幾只尖角高出荷葉,透著粉紅。
亭子上鶯歌燕舞,幾個外使吃飽喝足了,皇帝命譯語送他們回行宮休息。
“康兒,方才你與外使交流,可否與朕分享?”皇帝的臉色不太自在,但凡別人掌握了自己未掌握的技能,即使是皇帝也會有點局促。
葉君朗有點不相信,皇帝沒有學習過西班牙文,一丁點都聽不懂?
李將軍明顯有點緊張了,葉君朗看了一下李將軍的臉色,又看了一下皇帝,他裝作一副惶惑的樣子。
皇帝這時寬慰了父子倆:“尚平,無妨,康兒是可造之才,朕有意栽培他?!?p> 皇帝之所以是皇帝,李將軍之所以是李將軍,葉君朗之所以是葉總裁,是因為在場的三個人都是聰明人。
然而,葉君朗擁有了現(xiàn)代知識,而且深諳博弈之道,顯然已經(jīng)具備了另外二人無可比擬的絕對優(yōu)勢,縱然他連這是什么朝代都還沒弄清楚,但完全可以說,他擁有了上帝視角看事物。
“回稟皇上,外使出價八十買我們的茶葉,譯語卻報價五十五,”葉君朗行了個禮,看著皇帝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絲變化,“兒臣方才詢問外使,為什么愿意如此高價購買,他告知兒臣,我們民間同等質(zhì)量的茶葉,一斤只需四十左右?!?p> 避輕就重,葉君朗忽略了貨幣單位,因為他還不知道這個時代的貨幣單位,上午去買棉被是阿九付款,他沒在意單位大小,葉總裁出行消費怎么會在意花了多少錢?他又怎么知道馬上就要派上用場?
“皇上,康兒尚小,外文水平不高,可能當中存有誤會。”聽到葉君朗所說的,沒等皇帝有所反應,李將軍馬上行了個禮,緊張地說道。
其實李將軍也只是形式上兜個底,方才看到外使和葉君朗談笑風生,葉君朗怎么會外文不過關?
雖然他也疑惑自己這個兒子什么時候掌握了一門外文,但他出于一個父親的本能,一個怕李康闖禍,二個怕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就馬上圓了一句。
皇帝把玩了一下他手上的紫檀木雕,低頭沉思了一下,才開口道:“尚平,朕對他們早有懷疑,只是,時機未到?!?p> 李將軍和葉君朗都沒有再說話,只是等著皇帝打發(fā)他們離開,或者下達命令。
“康兒,今日之事,朕命你暗中搜集情報,隨時與朕匯報。”良久,皇帝把手中的紫檀木雕放下,又對李將軍說,“尚平,收復西渡之戰(zhàn),你按照康兒戰(zhàn)略,帶心腹去,隨機應變?!?p> 想了一下,皇帝又補充:“康兒留守朝廷,仍任為左前鋒將軍,你出征期間,康兒每日替你上朝?!?p> 這相當于葉君朗名正言順在軍中有了一官半職,重要的是,他不必立即上戰(zhàn)場了,有了時機實施他的第一步計劃。
“微臣領命!”李將軍和葉君朗同時應道。
這時,皇帝又拿起了那個紫檀木雕:“康兒,你到殿外等你爹,朕有事與他商量?!?p> 葉君朗走遠后,皇帝半瞇著眼睛,讓李將軍坐下,他才開口:“尚平,昨日在殿上,朕初見靜琬公主,感覺似曾相識,昨夜,朕寢不安席。”
李將軍馬上又站了起來,一邊說話,一邊就準備要跪下:“皇上饒命,康兒年齡尚小,如有觸犯,臣愿一力承擔?!?p> 皇帝眼疾手快站了起來,扶住了他:“尚平,朕不是這個意思?!?p> 李將軍頓住了動作,裝作完全不懂其意地看著皇帝,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皇帝才開口:“朕希望聽你一句實話,你是否也有這種似曾相識之感?”
李將軍沒有說話,皇帝一直盯著他臉上的神色,過了一會,才放開了他的手臂,道:“朕要取消昨日的賜婚,納靜琬公主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