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他人的誤解對于白川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埋起頭來當個烏龜,不也快活自在?
才怪??!
白川前世今生,都最討厭兩種人。
第一種,是對別人的取向指指點點的人。
第二種,是同性戀。
所以,這個污名,他絕對不背!
白川氣沖沖地找到趙書彬的房間,準備把他的女裝給沒收了。
可是走到門口,白川冷靜了下來。
仔細想一想,趙書彬畢竟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正處于三觀極為不確定的時期,不宜用過于暴力的手法來進行教育。
而且那套女裝畢竟還是出自白川那里,他白川也有那么一丟丟,嗯,很小的一丟丟責任吧……
果然還是要以德服人啊,講道理,講道理。
這樣想著,白川心平氣和地推開了趙書彬的房門。
趙書彬看到白川,面上閃過喜色,說道:“白師兄你來得正好。我正在參悟法術(shù),有不少問題想要請教白師兄?!?p> 白川點頭:“好說好說,正好我計劃開一個小規(guī)模的論道會,你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在會上解決?!?p> 然后,白川話鋒一轉(zhuǎn):“趙師弟啊,我們來談?wù)劻硪患虑榘伞jP(guān)于你身上穿的這套衣服……”
趙書彬面色微紅:“白師兄,你要說什么,這不就是一套仆從的服飾嗎?”
“呃呃,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白川面露幾分沉痛?!捌鋵嵞鞘且惶着拥囊挛?,也就是說,這段時間來,你一直在女裝。”
按照白川的理解,趙書彬一直以為這套女仆裝是男人的服飾,所以一直穿得心安理得。那么白川干脆就把這一點戳破,這樣一來對方就不能再自己騙自己了。
而趙書彬的反應(yīng)果然也沒有出乎白川的意料。
“女裝!?”趙書彬聞言先是一驚,接著身體一晃倒退幾步,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然后眼神呆滯,陷入沉默之中。
“沒錯,都是師兄的錯,當初這里面有一些小誤會沒有說清楚……”白川做歉然狀?!八?,你趕快把它換下來吧。”
趙書彬有些茫然的點點頭。
白川見狀,心中一喜。
沒想到事情這么簡單就說通了,果然萬事都離不開講道理啊。
事情既然已經(jīng)辦成,白川也不想多待,便準備離去,想來趙書彬此時心態(tài)不會很好,就讓他自己獨處一會兒吧。
“白……師兄?!?p> 白川剛走到門口,身后就傳來了趙書彬有些虛弱的聲音。
“白師兄,莫非你之前和我講過的那些理由,都和這套衣服一樣,是在騙我不成?”
白川一滯。
怎么趙書彬受到的打擊,似乎有些過于沉重,一副信念崩潰的樣子?
他之前用來忽悠趙書彬的那些大道理,竟然對這小子造成了那么大的影響?
相比之下,騙他女裝倒是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了。
想到這里,白川有些不忍,覺得有那么幾分愧疚。
但是。
也僅有那么幾分而已。
開什么玩笑,大道之所以是大道理,就因為無論什么時候,它都是對的,是普遍適用的!
你學了大道理,然后行差踏錯,那是你理解有問題??!
這種事情怎么能怪到他白川身上呢?對吧?
于是,白川頭也不回,如實相告:“不,我所說的話,沒有一分一毫的虛假,只是你沒有正確理解而已?!?p> “事實上,人生要更加過分,它會用更加抽象的方式把道理講給你聽,而能不能發(fā)現(xiàn)它要告訴你的道理并正確領(lǐng)悟,全看你自己的悟性。”
“給你一個忠告吧,不要光是聽從別人的教導,要自己思考,并形成自己的主見?!?p> 趙書彬聞言,如遭雷擊,呆呆地定住了。
白川推門而出。
呼~差點就背負愧疚感了啊,還好及時甩鍋……不,是及時把道理講清楚了,而且還再次把心性未定的少年拉回了人生的正規(guī)。
果然凡事還是要講道理啊——
……
……
白川之前說要召開一個小型論道會,倒也并非敷衍之辭,而是真的準備著手。
所謂論道會,其實就是修士之間分享交流修煉心得、法術(shù)技巧的交流會,參加會議的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主要是同道,而非師徒,一般秉持等價交換的原則。
在道法資源被門派高層和內(nèi)門牢牢掌控的修界,這也是外門弟子和散修們獲取道法資源的一個重要途徑。
不過,技術(shù)壟斷,才能保持優(yōu)勢,這一點對于任何世界都是相同的。所以論道會通常只會在相互熟悉的小團體,或者沒有質(zhì)量保證的黑市中展開。
而像鎮(zhèn)守府這種地方,大家都是同僚,說不定什么時候還要并肩戰(zhàn)斗,召開一場小型論道會,倒是新人融入集體的一種不錯的方式。
但是白川的目的當然不僅限于此。
示好同僚,融入集體只是其一。
通過展示博學又和善的形象,拉高他人自己的評價,然后再把穿著正常的趙書彬拉出來溜一圈,把誤會解開,扭轉(zhuǎn)風評,這才是白川最大的目的啊。
否則,等到白川處分期一過,他自己人是回門派了,一個變態(tài)的風評卻也跟著他一塊返回門派,甚至風評會比他本人更早走出鎮(zhèn)守府。
到那時再想解決,就為時晚矣。
萬一這風評再傳到師妹耳朵里……
總之扭轉(zhuǎn)風評一定要趁早,所以這個論道會白川必須得好好發(fā)揮。
現(xiàn)在趙書彬的女裝問題已經(jīng)說通了,就差在論道會上用來交流的道法了。
白川有之前在門派內(nèi)白嫖的法術(shù)打底,那一個個都是大師級理解,拿來和一群外門筑基交流,綽綽有余。
不過想必這些鎮(zhèn)守府修士日常所需的,都是些戰(zhàn)斗類法術(shù),這方面白川就有些欠缺了。
好在他有掌門賜予的法術(shù)玉簡,雖然他不至于把玉簡上的法術(shù)泄露出去,但觸類旁通,指點一下別人的法術(shù)倒是沒問題的。
更妙的是,他還有常駐宣言的加成在身,參悟法術(shù)快得一批。
于是白川就托付鄭松去邀請相熟的人來參加論道會,而自己則趁著會議召開之前的時間,沉下心來參悟法術(shù)和修煉。
一旦修煉起來,就仿佛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七日之后,約定好的論道會召開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