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叫。
張惟一驚,立刻從前屋了過出。
他在夜晚視物無礙,一眼便看到了黑暗中倒在地上的老和尚。
快速走過去將其扶起,張惟查探后發(fā)現(xiàn)他并無大礙,只是昏迷了過去。
抬起頭,張惟環(huán)視一遍院落,未能感受到陰魂。
不過,他卻發(fā)現(xiàn)所有房門都被打開了,尤其是貨房門口處,似乎有什么東西若隱若現(xiàn)。
這可出乎了張惟的預(yù)料,他在昨日打掃房屋的時候,便細(xì)細(xì)探尋過,此地確實沒有什么鬼物存在。
可眼下,老和尚明顯是被什么嚇得昏了過去,而且,院中也留下了某些東西活動的痕跡。
張惟必須得想辦法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否則他住在這里也不安生。
將老和尚留在原地,他走到了貨房門口附近。
門內(nèi),一個紙人被風(fēng)吹得飄飄搖搖,仿佛在微笑著向張惟招手。
將紙人重新放好,張惟看著貨房,眉頭微皺地自語道:
“還是沒有鬼物的氣息。難道……”
他心中一緊,不會是陰差找上門來了吧?
不敢大意,張惟仔細(xì)地在貨房檢查了一遍,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被附體。
離開貨房,張惟到院子里背起老和尚,將他放到了前屋之中。
重新回到后院,張惟仔細(xì)地搜查起每一間房子。
臥室、灶房一一轉(zhuǎn)下來,仍舊毫無所獲。
“奇了怪了,難道不是?”
他喃喃著,走到了最后一間房內(nèi)。
這是一間書房。
張惟搬來后,一直忙活著準(zhǔn)備開張。這個書房他僅僅看過一眼,更沒來得及打掃。
此刻,他細(xì)細(xì)觀察了一遍屋內(nèi)的陳設(shè),只見書架已空,書桌上也只剩灰塵,明顯上任老板也很少用這個房間。
房間內(nèi)物件不多,只有書桌旁的一個松木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箱子沒有上鎖,張惟打開后,只見里面都是些經(jīng)史子集,翻了翻,發(fā)現(xiàn)其中注疏講解孝悌的書很是不少。
這些書都保存得很好,明顯看得出其主人很是愛護(hù)。
不過,箱子只是普通的箱子,書也是普通的書,張惟沒發(fā)現(xiàn)異常。
“這些書……倒不像是上任老板的。”
就在張惟將書重新放回箱子之際,窗外一道白影倏忽掠過。
張惟神情驟然警惕,直接起身離開書房,追趕而去。
見院中無物,他一個箭步,直接跳上了墻頭。
白影速度極快,墻外同樣沒有蹤跡。
對方行蹤不定,忽隱忽現(xiàn),張惟竟一時間未曾感應(yīng)到它。
一來二去,他被搞得有些火大,當(dāng)下冷笑一聲,說道:“喜歡玩是不是?”
瞬息間,他的手上數(shù)根黑羽透體而出。張惟隨手一抖,羽毛直接飛出,圍繞院落飛轉(zhuǎn)不停。
陰魂哪怕被黑羽刮到一下,都要受到不輕的傷害!
你喜歡躲,那我就逼你出來!
如今張惟身體吸收了香火之氣,像這般小幅度地催動妖力,便是司天署,如今也發(fā)現(xiàn)不了。
這一手果然建樹,只見書房后方,一道身影迅速浮現(xiàn)而出!
可下一刻,這道身影便融入到了院墻里,穿墻而去。
這道鬼影的速度實在太快,等張惟反應(yīng)過來,便只看到了一個背影。
他心中一凜,這等速度,不要說自己,就是飛羽都未必能跟上!
收回黑羽,張惟跳下墻頭,走到書房后方,蹲下盯看著,沉默了許久。
可惜的是,這處之前的鬼影藏身地,仍舊沒有任何線索。
他唯一能確認(rèn)的是,先前的白影,和最后出現(xiàn)的鬼影,并不是同一個。
張惟此刻的神情有些凝重。
他是頭一回碰到今夜的情況,從始至終,自己竟然一次都沒能鎖定對方!
深吸一口氣,他決定先將老和尚弄醒,了解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將各個房間的門都關(guān)好后,張惟去灶房取來一盆水,回到了前屋。
“啊啊啊??!啊?。“ ?p> 一臉冷水的老和尚先是迷糊地眨巴了下眼睛,接著驚天動地地吼了起來。
隨即,他見到了一旁捂著耳朵的張惟。
老和尚一下跳起來,抱住了張惟,然后繼續(xù)叫喊著。
等老和尚喊累了,張惟才放下了捂著耳朵的手,將他推開,然后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聲音得再大點,咱們鄰居聽不見?!?p> 拍了拍老和尚的肩膀,張惟勉勵道。
見對方吼得如此凄厲,如此中氣十足,張惟也放下心來,看來他的身體確實沒什么事兒。
“道道道道、道長?。∮泄戆。≌娴挠泄戆。?!”
老和尚沙啞地說道,同時緊緊抓住了張惟的手。
“別怕,都被我打跑了。你是怎么暈倒的?”
老和尚從走進(jìn)院子開始說起,一直到最后:
“……然后,那個紙人就直愣愣地瞅著老衲??!真特娘善了個哉的,你說它是不是有病啊!老衲有什么可看的啊!緊接著老衲便感覺頭暈,眼前一黑,再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張惟面露沉思。
“也就是說,今晚一共有三道鬼影。一道是你見到的黑色鬼影,一道是我看見的白色鬼影,以及穿墻鬼影?!?p> 給老和尚倒了碗熱水,他慢慢說道。
“他們沒滯留在宅子里,最后都跑掉了,所以,他們應(yīng)該全是外來的鬼物,而非屋宅本身鬧鬼……但是,他們來的目的是什么?”
“管他們什么目的,道長?。∵@宅子咱們真不能住了!太邪性了!哪有房子一晚上能招來三個鬼的啊……”
老和尚哭喪著臉說道。
張惟思考不止,一時沒有說話。
他在擔(dān)憂,今夜是陰司的一次試探。若真如此,只怕搬到哪里去都沒用,對方仍舊會找到自己。
而且,張惟突破在即,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了。
要是突破的同時,趕著搬走,那會非常耽誤時間。更不要說,如今可能是陰司來人,張惟也需要時間來做進(jìn)一步的準(zhǔn)備。
老和尚并不知道張惟得罪過陰司,隨時可能被報復(fù),若是清楚,他也不敢和張惟走得這么近。
“夜深了,有什么事,還是明天再談吧?!?p> 張惟說道。